浦澤想了特別多,也後悔特別多。
後悔沒有對兒子更好,後悔沒有對前妻更好。
這些後悔中。
唯獨沒有對兒的。
林清晚沒管他想的那些七八糟的。
「一般滯留間的鬼魂都是有什麼心愿未完,年紀這麼小應該也沒啥大的心愿,可能也就只是想和你們道個別。」
浦澤眼中滿是嫌棄。
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好道別的?
但他也沒反對,因為不道別,兒的鬼魂就不走。兒的鬼魂不走,兒子就沒辦法退燒。
他暫時的忍,全都是為了兒子。
林清晚沒說話,直接傳過去一香。
只有死時怨氣重,或執念強,或死得久又有什麼奇遇的鬼才有能力自己現。
一般的鬼魂。
就只能依賴香。
香點燃后,浦澤口中那個討厭的兒現。
煜石果真和浦澤長得非常像,一個放大版,一個小版,就是隨便拉來一個陌生人都能看出兩人是親生父。這要是穿親子裝出去,回頭率一定非常高。
但浦澤見到煜石只有厭惡。
彷彿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去世不久的兒。
而是他幾輩子的仇人。
原本浦澤是想忍著,演一副父深的戲碼,功將送走算了。
但直到看到。
浦澤才知道自己本忍不住。
他大聲質問,「你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要害你弟弟?你想做什麼沖著我來就好!你弟是招你惹你了?你生前就沒有良心,死後更是良心全被狗吃了!」
煜石只是笑。
半點回應浦澤的話都沒有。
看到煜石的笑,浦澤直覺帶著諷刺,火更大了。
「我看你就是個掃把星,生來就是專門克你弟弟的!也不知道我生你養你是做什麼的,我現在恨不得讓你魂飛魄散。」
以前,浦澤都是這麼罵他的。
只要他不順心,或者煜石犯什麼錯,浦澤都是直接張口責罵。
很多時候,不是煜石犯錯,但他潛意識的就認為只要煜石和煜書之間發生,就一定是煜石的錯。
因為煜石看起來壯實,耐磨。
一顆心似乎也是橡膠做的,無論說什麼都不見哭。
但煜書不一樣,看起來瘦弱又可憐。
彷彿風一吹就倒下了,一顆心也是玻璃做的,說兩句就碎了一地。
浦澤好像吼什麼。
但煜石面無表的張口。
「你閉!」
聲音大,音調尖細,帶著特有的聲,當真讓浦澤閉了。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
什麼時候煜石一個當兒的,也能反抗他這個當父親的了?
浦澤還要說什麼,只聽煜石說。
「你若是再大吼大,我就把你兒子帶走!」
浦澤一僵,愣是不敢了。
就連張大的都僵在空中,半晌才訕訕的閉上。
看了一會戲,憋了一會氣的水友們見煜石的態度如此強,總算是舒服了。
「煜石上!上去他一大子!看得我太生氣了!」
「爽!!煜石咱走,不那窩囊氣。」
「浦澤是怎麼當爹的?」
「氣到失語癥,好想罵浦澤,但已經被氣得不知道怎麼罵人了!所以我詛咒他,詛咒他頭上帶綠,詛咒他頭上一片青青草原,詛咒他兒子頭上也一片青青草原,他孫子也頭上一片青青草原!」
「樓上的你這麼詛咒也沒問題,但我有個疑問。既然他都一片青青草原了,說明兒子跟他沒關係!兒子青青草原了,說明孫子和他兒子沒關係,一家子的大冤種哈哈哈哈哈哈!!!不是一家人,湊一家人。」
「我要是有個跟我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閨,肯定寵上天。」
「既然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就不要生兩個孩子!你覺得嫌棄另外一個孩子,實際上另外一個孩子也在嫌棄你!如果不是因為你,可能投胎到一個很的人家裡!」
……
因為煜石的威脅,功讓浦澤閉。
但他很快再次發。
指著煜石,浦澤可抓著機會跟林清晚告狀了。
「林仙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說不害人,其實是存了害人的心思的,趕給打得魂飛魄散,不要讓來傷害我兒子!」
林清晚被浦澤吵得腦瓜子疼。
口而出一句,「你閉!」
浦澤功閉。
短暫的安靜讓林清晚的心好了些,扭頭跟煜石說話的語氣不知比浦澤好上多。
「小姑娘,你死的時候是不是很委屈?」
這些天,煜石一直在家裡。
浦澤在幹什麼,煜書在幹什麼,都一清二楚。
現前浦澤要把打得魂飛魄散,而手機里的姐姐只說給趕走或者送到地府,是心存激的。
在短短五年的生命里。
對好的人太太了。
所以,會把每一個對好的人都記在心裡,格外珍惜。
林清晚問,就老老實實的回答。
「是,以前爸爸工作回來每天都是帶弟弟出去玩,去超市買很多零食,很帶我。那天他單位發了獎金,他很高興,帶弟弟出去玩的時候也帶了我。因為爸爸帶我出去玩,我特別高興,一路上都是蹦蹦跳跳的。」
林清晚不由的瞥了兩眼浦澤。
他這個父親當得,還真是夠「稱職」的。
所謂偏心。
不過就是在自己高兒一等,看著他們因為自己的喜好,過著天差地別的生活罷了。
煜石繼續說著。
「那天很黑,路燈很暗,路邊的井蓋不知道為啥被打開。我當時高興蹦蹦跳跳的,一時沒注意腳底下的路,就掉下去了。我在掙扎的同時,清晰的聽見他第一反應的是我弟弟的名字。」
那時,煜石是難過的。
但如今,已經接了。
「我以為他確定弟弟沒事之後就會來救我,但我想錯了。他抱著弟弟反反覆復確認他沒事,甚至確定好他有沒有被嚇到,才想起一起出來的還有我這個兒。而我,也因為他一來二去耽誤的時間,沒了活命的機會。
我親眼看到自己的被打撈上來,而他沒有半分悲傷,只關心弟弟會不會被我的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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