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山峰會走路了一樣，沒有任何的震，只是向前挪而已。

而因為剛才的作，山腳下裂開了一道巨大的隙，隙中寒涼好似極寒宮峰頂，冰冷側骨。

招凝在裂外站了一會兒，因為剛才的況，在琴鼓山上找寶藏的附近人都一掃而空。

琴鼓山的變化已經消失了，重新回歸沉寂。

招凝靠近邊緣，向下看，裂中都是嶙峋堆疊的石塊，地下布滿了各種奇異的水晶，但招凝并沒有覺到什麼威脅。

就在這時，招凝聽到一聲咚的聲音，不一會兒，卻見一從隙里拋出來，招凝眼鎖定，那拋飛的東西便在半空定格了一瞬，接著向招凝這邊飛了過來。

那是一塊玄鐵石，是三四重的煉材料。

就在這時，裂中忽而傳出聲響，招凝向聲響方向看了一眼，卻見是一個裳襤褸的老者，頭發雜披散，手上拿著一只石鎬，手掌上綁著布條，但布條上還有干涸的跡，他似乎是長期在下面用石鎬挖著什麼。

那老者爬了幾步，實在是累極，坐在一塊突起的石頭上，抹了抹頭上的汗水，抬頭看了一眼。

這便看見了招凝。

“仙子，仙子，能否拉老朽一把。”他笑得憨厚。

無形的力量裹在老人上，很快就將他拉上了地面，他撐著石鎬站直了，拍了拍上的灰塵，朝招凝行了個不倫不類的揖禮，“多謝仙子搭救，仙子良善。”

“老伯在下面作何？”展開手中的玄鐵石，“這可是老伯拋出來的？”

老者抻脖子看了眼，似是看不清楚，又請求招凝，“仙子可否讓老朽拿在手里看看。”

招凝微微詫異，但還是依言將玄鐵石給他，他翻轉看了幾眼，用糙的指腹試探了玄鐵石幾棱角。

招凝見狀問道，“這拋出之另有區別？”

“確實有區別的。”老者恭敬答道，“大多數礦石都是老朽挖出來的，但于老朽無用，便扔了出來。而這裂中也會吐出一些礦石。像這塊石頭，它上面的棱角圓潤，并不是老朽石鎬能挖掘出來的，應該是裂中吐出來的。”

這反而讓招凝更詫異了，這和招凝的預期不符合，還以為所謂裂中吐出來的東西，其實是他挖出來的。

“不是說，這里有上古修士落的儲靈寶嗎？”

“這老朽就不知道了，不過下面確實有一道裂，時不時會吐出一些東西。”老者看了一眼招凝，提醒道，“不過，仙子，若是您有意那‘儲空間’，老朽還是要勸您一下的，這幾十年中有無數仙師來此探尋，更有不跳隙中，但從來沒有人出來過。”

老者頓了頓又道，“事實上，老朽認為，這道隙可能不是儲空間的裂口，可能是前往異界的。”

“為何這般說。”招凝好奇問道。

卻聽這老朽說道，“我曾在一日夜晚看到過異界投蜃景。那是一個荒蕪的地方，仿佛是莽荒世界。遍地猛尸骨和仙師斗爭，可怕極了。您可千萬不要輕視，老朽說的句句屬實。”

招凝略思了片刻，“老伯誤會了，我不是要進那‘異界裂’，我只是想看看此有沒有洗石下落。”

“洗石？”老者想了想，又問道，“可是一種白的石頭。”

招凝點頭。

“有的有的，前一陣子，老朽從地下挖了一塊拋出來，后來又發現了，但是沒有采掘。老朽帶仙子去。”

他說著就向下跳去，好似歇息了一段時間，整個人又力充沛，下去的作比上去更加稔了。

招凝跟在后面，“老伯是異人？”

異人是異族，他有人族不能擁有的特殊能力，而且這種特殊能力千奇百怪，或強或弱，有的甚至能比肩筑基境修士，有的不過是力氣大一些。

九州志中曾說這些異人是遠古神族的后代，這都是他們脈中的極其稀薄的力量，只是時到今日之九州，已經算不上什麼了，甚至泯滅在蕓蕓眾生中。

“唉，對，老朽從小就不用睡覺。只是在下面久了，有的時候不過氣來，便要上來換口氣。”

招凝聽著奇異，“那老伯為何要長期在這裂下面，挖礦？”

他也不像是需要挖礦養家的，不然也不會對自己不要的礦石直接扔掉。

“當然是吃飯啊。”

他的回答讓招凝一愣，就見他從懷里那一塊奇異的石頭，狀似珊瑚，又似姜枝，他咬了一口，脆生生的，但咬合面確實是石頭材質。

“我們這族異人只能以此為食。”

這讓招凝當真見識了，九州之大無奇不有。

下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他們抵達了一巖壁，便看見一團嵌在灰石里的洗石。

他拿石鎬，輕輕一敲便掀開表面，從里面扣出一塊洗石給招凝。

招凝看著手中的洗石，竟不知這般容易，出聲道謝。

老者憨憨笑了笑，瞧見旁邊還有一塊銀礦，便也敲了下來，隨手向上一丟，竟直接拋飛了出去。

他拍拍手，朝下方一道豁口指去，“仙子，你看，那就是真正的裂。”

只見那道裂宛若一道橫亙在地底的幽紫傷疤，裂邊緣還有一些沒有丟出去散落的靈碎片。

招凝指尖一道靈打去，忽而暴起灰霧，灰霧中雷撕扯，像是噴出的浪涌，像是呼吸一樣又收回，接著又恢復了平靜。

那灰霧雷似乎與那日元神尊者的衍算法則一致。

“果真是法則。”

“正是。仙子還是看得清的。”

“我即得了洗石，便可以離去了。此異界隙，詭異極了，既然能吐出寶，若是有一日吐出兇，也是有可能的，還請老伯謹慎。”

“這幾日老朽確實有轉移的意向，多謝仙子提醒。”

他躬拱手見禮，招凝亦回禮。

“可還需我帶老伯上去？”

“哈哈哈，不用了，剛才那一口氣，足以維持老朽三日了。”

“老伯神異。那我便告辭了。”

招凝找到彭玚的時候，他依舊挑著風箱在坊市中到晃悠，遇見人便吆喝一聲，“有沒有東西想要修復的，萬皆可修復哦。”

但是沒有人理他，反而被他那沒有熄滅的風箱而嚇得往四周散開，甚至是驅趕他。

他一點沒有在意，悠悠地在街頭晃著，直至走到某一，忽而抬頭，瞧見站在人群中的招凝，遙遙向他一禮。

彭玚瞬間就笑開了，轉而步子也往另一邊去了，還是當初他們偶遇的那個角落。

他已經將風箱搭在那里了，席地而坐，似乎就在等招凝過來。

招凝走到他面前，那人抬頭看招凝，笑道，“小姑娘，作還快。”

他朝招凝出手，“拿來吧，保證給你修復的一模一樣，不帶半點瑕疵。”

招凝角只是掛著淡淡的笑，而后將那損毀的靈寶給這人，這人直接掀開風箱，里面的火瞬間沖了出來，一瞬間招凝覺到恐怖的氣息，但是隨著那靈劍投進去，蓋子瞬間闔上，那氣息便消失了。

好似剛才的氣息只是招凝的錯覺。

招凝接著將洗石拿出來，他把玩了一下，“不錯，確實是從地底剛采掘出來的。”

說著再次將洗石丟其中，而后開始拉風箱。

他維持著拉風箱的作，并沒有多余的話。

招凝也沉默著。

過了好一會兒，整個角落安靜極了，這人終于忍不住說話。

“我說小姑娘，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靈……法弄壞了？這麼坦然。到底這東西是你的還是我的？”

招凝卻奇道，“既然前輩承諾一定能修復功，那我為什麼懷疑。”

有一瞬間，彭玚不知道招凝到底是天真，還是暗說著什麼，但招凝突然變化的稱呼似乎就是指明后者。

他咳了一聲不再說話，但什麼也沒察覺。

招凝問道，“前輩，在坊市中為人煉也可以修行？”

彭玚不吭聲。

招凝頓了頓換了一種說法，“我之前遇見過一位前輩，他幻化孩的模樣，便一直吃著糖葫蘆，從沒有看到他停下過，即便他幾乎吃到吐了。”

彭玚抿著，似有一種想笑但刻意著的覺。

“后來，他險些被人暗算了因果，這才找到我們，讓我們給他幫個忙，消了因果。”

招凝蹲下，抬眸看對面的人，“所以，前輩的化神契機是給人煉嗎？”

“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多話呢？”

頭一次有人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招凝，招凝覺有些稀奇，“前輩息怒，招凝不過是好奇……”

化神階段的元嬰上人是最限制的，輕易不會法，招凝又覺察這位將自己做化神階段的一道小因果，便有什麼問什麼，他不可能會對自己造傷害。

果然一連兩問后，彭玚也不偽裝了。

“你這小姑娘，到了我們這個階段就知道了，只是啊，我告訴你。”他說著手掌一張，從風箱中取出燒得通紅的靈寶，其上的天罡制已經完全呈現了。

他就這般虛持著靈寶指向招凝，招凝沒有一慌，還站在原地，一不。

“你只要知道，元嬰之前多磨礪道心，道心明，這化神才好渡。”

這是招凝第二次聽前輩提起道心，招凝知道道心是什麼，但是在腦海中依舊覺得道心是一個很模糊而象的東西，讓無論如何都尋不到自己的道。

卻在這時，那人手上法決奇異轉，又好似只是掐了幾道，這靈寶便煥然一新，天地靈氣在靈寶周遭繚繞宛若實質，而靈寶上的天罡靈，形古怪的同心圓在劍上旋轉。

不愧是元嬰巔峰的煉大能，修復靈寶竟是這般簡單而快速。

“小姑娘機緣不錯，能筑基便得靈寶，甚至還遇上了我。”

他哼哼兩聲，“我筑基的時候還沒有靈寶，更沒有誰為我修復損壞的靈寶呢。”

這聲音雖是怪異，但是其實只是調侃，招凝笑了笑，其實朝對方禮了禮，“謝過前輩。”

“謝什麼謝。”這人又再次挑起風箱，“誰讓你這姑娘運氣好，正好上老夫在這里化神呢。”

他手指隔空一點招凝，“等我元神了，我再向你這姑娘討要本錢。”

招凝沒有毫懼意，反而勾起淡淡的笑，“那招凝便等著前輩指點。”

再起，那人已經向之間一樣，幽幽離去了。

招凝手上轉過靈寶長劍，心頭到沒有太多的激，只是覺得自己最近好像運氣好了些。

看著靈寶長劍，既然是從萬寶別莊所得，但……“那便剎月劍吧。”

招凝可不會傻到直接在劍名上暗示此劍從哪里來，到哪里去，剎月劍只是名，靈可做剎月劍，靈寶亦可剎月劍，不需要那麼多劍，更不是劍修，便只需一把剎月劍便可。

收回剎月劍，微微知周遭，便覺到這片空間其實被下了一層的結界，畢竟是煉制靈寶，泄毫的華，都能引起修真者爭搶和垂涎，也難怪這位上人這般隨意。

招凝離開小巷后，略微知，便發現那位上人已經離開了這座坊市，也不知道這位上人到底是晉升元神去了還是換了一尋因果契機。

招凝沒有想太多，算一算時間，大抵也離開極寒宮有一年的時間了，這一年的時間中，招凝將承玄修真界東南方的地界幾乎行走了一遍，除了此次偶遇，幾乎沒有找到任何結丹契機，招凝想，或許尊者所指的東南方可能并不在承玄修真界，可是是針對整個九州而言的。

招凝思索了片刻，想著第二日便直接使風神靈舟往九州東南面去。

在坊市中略微采購了一番，在客棧中要了一間院子準備調整一夜。

本準備第二天就啟辰，當天晚上卻在坊市中看見悉的人。

那修一華麗法，神冷絕，披帛無風舞，站在那里的神態比萬古凍絕大道的霜瀧上人還要冷。

此人卻是畢玲燕。

畢玲燕只在客棧外等著，待到玉華宗弟子安排好便去了小院，招凝的氣息很快斂去，畢玲燕的修為同一樣在筑基大圓滿，但是邊還跟著兩個金丹真人。

招凝略微一琢磨，便知大抵是來為慶賀霜瀧上人大婚而來。

“兩位師叔，麻煩你們四查看，必不能再讓之前的事發生了。”

小院中，畢玲燕叮囑道。

“宗主放心。”兩個金丹真人拱了拱手，“我們先把這附近半里搜一遍，決不能再讓人有機會靠近。”

“嗯。”

兩金丹真人離去，畢玲燕帶著兩個筑基長老進正屋中。

“宗主且放心，之前那事只是虛驚一場，不會再出事了。”

“對，那群清霄宗的余孽還想暗算宗主，簡直可笑。”

招凝蹙眉，清霄宗余孽？

云千幻斗篷施展極致，斂去所有氣息。

只聽畢玲燕咬牙道，“換得極寒之心后，我便能晉升上品金丹，到那時候，我要讓清霄宗那群人不得好死。”

招凝沒想到畢玲燕居然還有這麼深的恨意。

只是心中更疑，極寒之心連石真人都求不到，這畢玲燕不遠萬里而來，有什麼底氣說自己一定能換到極寒之心。

就在這時，聽到邊一長老說道，“宗主，這極寒之心是極寒宮的鎮宮之寶，萬年才得一顆，想要換極寒之心太過冒險了。”

另一邊的長老回懟道，“我們拿出來換的東西價值怎麼不能與極寒之心想比？我卻是覺得它甚至能超越極寒之心。”

畢玲燕不屑道，“你猜那秦魔頭為什麼能以金丹中期的修為直接躍上元嬰。”

招凝呼吸一滯，畢玲燕譏諷的聲音傳來，“不就是依靠那禹余天河真解。呵，這東西落在我們手上，既然我們打不開，那就給極寒宮，他們肯定想要吧。”

招凝心驚濤駭浪，但強行制住自己的緒。

禹余天河真解為什麼會在手里，清霄宗現在到底怎麼回事，哪怕清霄宗不認秦恪淵這首座，也不可能將宗大法到畢玲燕手中。

這一刻招凝知道自己不能直接離開了，必須想辦法跟著畢玲燕。

禹余天河真解不可能到其他人的手中，哪怕是極寒宮也不行。

那日深夜，畢玲燕在屋中睡覺，招凝不明白為何這般修為還有睡覺的習慣，最開始招凝還以為察覺到自己，故意引自己上鉤，直到招凝暗中等了好久，終于知道畢玲燕確實是在睡覺。

完全收斂氣息，靠近畢玲燕，指尖一，一滴鮮落在招凝掌心，這滴鮮是霍輝的，曾經的報酬。

鮮稀薄的竊天之族脈被招凝前行激活，虛空一抓，便從畢玲燕儲鐲中取出一致玉盒。

玉盒打開，里面安放著一冊玉簡，其上書禹余天河真解，然而，招凝卻沒有些許高興，察覺到不對。

這玉簡上下了一層極其的制，且是幻化制，細辨須臾，似是混元萬幻。

據多寶別莊的制書籍介紹，這種制乃上古，有人會施展，且施展要求極為苛刻。如今九州更是連記載都沒有。

極有可能這玉簡不是禹余天河真解。

難道是畢玲燕沒有將禹余天河真解放在自己儲戒中，而是由金丹真人保管？

正巧這時，兩名金丹真人回來了。

招凝不敢多留，將禮盒原封不地還了回去，又悄無聲息地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