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榮導喊了一聲“卡”，屋子里的空氣仿佛才重新開始流。

程遙遙耳邊嗡嗡作響,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聽得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眼神渙散地看著床頂搖曳的流蘇,呼吸急促。直到謝昭把抱起來，抹掉上水漬：“遙遙？”

程遙遙又是一,下意識就想往謝昭頸窩里埋。他健壯肩膀上滾汗珠,清冽澎湃的氣撲面而來，勾起程遙遙對氣的。

謝昭的手按住,沉靜語氣喚醒程遙遙：“遙遙，能坐起來嗎？”

“我……我……”程遙遙恍惚回神,終于想起自己在何。

榮導和攝影師就在兩三米遠的地方，剛才……謝昭居然……程遙遙臉頰越發地熱起來,兇兇地瞪著謝昭,可惜桃花眼里含著水，一點也不嚇人。

孟姐把兩人的外套送過來，很地背過去等著。

謝昭寬闊背影擋著其他人的視線,把程遙遙的旗袍領口整理好。又理了理散的發,程遙遙臉頰暈紅如醉，瓣也紅得異樣,甜香四溢，這幅模樣絕不能讓其他人瞧見。

謝昭下了床,將后的床幔掩上。他高高大大站在地上,寬肩腰大長,麥脊背上新添幾道傷。他很快地套上服,沒人發現這新添的抓痕。他擼了把短發,出汗的額頭和深邃眉眼。

榮導這才看過來，笑道：“謝昭，你很上鏡啊！等拍好了，你一定要來看看這電影。”

小樸也道：“你跟遙遙剛才拍的合照，我會幫你洗一張大的。”

兩人拍攝之前，拍了好幾張定妝照。謝昭聽到這話，眼底微笑意，點了點頭，去隔壁把自己的服換了回來。

拔步床幔帳微，程遙遙掀開簾子來。整理好了自己，外套扣得嚴嚴實實，一眼看去沒有什麼異樣，只是瓣格外地紅。出雪白雙足垂在床邊：“鞋子呢？”

謝昭立刻走過去，撿起踢到了墻的高跟鞋，另一只卻在床底下找到了，擺在程遙遙腳邊。

榮導和小樸在謝家也見過這狀的，見怪不怪，只有副導演看得直了眼，忍不住湊近榮導低聲問：“這小伙子真是遙遙的對象？”

榮導翻了個白眼：“你說呢？”

副導演看著謝昭和程遙遙的模樣，兩人之間分明沒有任何的逾矩舉，可就是看得他老臉發燙，嘖嘖搖頭：“劇組里還說這遙遙是個三層樓上的小姐，連孟銳都不理。原來早就找了這麼俊的對象！”

“三層樓上的小姐”是蘇州話，近似于現代的宅。程遙遙進了劇組以后心一直不佳，面對劇組各男演員的示好也是不假辭。眾人背地里說是三層樓上的小姐，是冰山人。

可此時程遙遙在謝昭跟前的模樣，酒窩里都盛著，哪里還有半點的冰？

程遙遙小聲跟謝昭嘀咕了幾句，就沖榮導道：“導演，我下午能出劇組嗎？”

榮導想也不想就道：“不能！”

程遙遙一下子急了：“可是謝昭特地來看我的。”

榮導板起臉道：“你進組的時候就說過，演員拍戲期間不準談，非特殊況也不許請假外出。”

謝昭安下程遙遙，淡淡看向導演：“您當初也沒說遙遙要拍這樣的戲。”

“這……咳咳。”榮導一下子啞了火。他鼻子，到底心虛。

謝昭又道：“當初說好一個月就能拍完，如今是第幾天了？”

程遙遙聞言認真地想了想：“都一個月了！”

“別別別！”榮導趕笑道，“哎，我開玩笑呢！遙遙下午得補拍幾個鏡頭，沒法兒放假。明天，明天我給遙遙放一整天的假，行不行？你大老遠的來蘇州一趟不容易，明天正好跟遙遙出去逛逛。”

謝昭看向程遙遙，程遙遙歡呼起來，對榮導道：“那我先跟謝昭吃飯去啦。”

榮導道：“我給你們拿兩張票，去碼頭上下館子！”

程遙遙笑道：“不用管我們！”

程遙遙歡欣雀躍拉著謝昭走了。看著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副導演嘖嘖道：“打從遙遙進組，我就沒見這麼高興過。”

榮導捧著茶缸子，笑道：“那是離開家，蔫兒了。當初在鄉下，那才氣。”

副導演又道：“你對這程遙遙是真不一樣，還有那小對象。你可從沒給其他演員放過假，怎麼他一說你就放人了？”

榮導吹了吹茶葉末子，在霧氣后頭笑得心虛。他是跟謝昭承諾過，程遙遙在劇組不會欺負，不會吃虧。可謝昭當初也沒說不能拍親熱戲哇！

時近初冬，金黃枯葉不斷從樹梢飄落，踩上去會發出輕微的裂聲。程遙遙和謝昭手牽著手走回宿舍。

從西廂房出來，兩人的手就十指扣，再也沒有松開過。所幸這時候劇組大部分人都去獅子林拍另一場大戲了，否則兩人這樣手牽手走回來，絕對能引發一場瘋狂圍觀。

氣源源不斷從掌心漫，程遙遙時不時側頭去看謝昭，一月不見，謝昭瘦了些，側深邃立，下頜線條十分好看。

程遙遙臉上帶著甜笑，一路走一路給謝昭說自己這個月的拍戲經歷，經過一道垂花門，眼前頓時一亮。

千百株花圍繞湖水開得璀璨，堆錦鋪霞一般，湖邊有一座假山，綿延不斷。謝昭著那座假山看。

程遙遙見狀，拉著他過去：“我們這座園子最有名的就是假山和這些花。你看這假山是空心的，夏天特別涼爽……唔，你干什麼！”

謝昭忽然把程遙遙拉進了假山里。假山里別有天，剛好容納下兩人。狹小的空間里，兩人的呼吸聲都被放大了。程遙遙兇道：“你又耍流氓？”

謝昭將推到假山石壁上，雖然有外套墊著，程遙遙皮還是覺得疼，掙扎了一下。

掙扎得并不認真，兇兇的語氣里著埋怨：“你剛才都……這里隨時有人經過的，你是不是想被抓起來？”

謝昭淡漠地看著，程遙遙像融化了的糖，甜意從眼里笑里漫出來，甜得醉人。他有些疑：自己是怎麼舍得把放走的？

“今天這種戲，拍過幾次了？”

“什……什麼？”程遙遙到底有長進，立刻明白過來謝昭的意思，挑起眉梢：“你吃醋啦？”

謝昭抓住的手了，上的氣息濃烈澎湃起來，沖擊得程遙遙愣了一下。頓時慫了，反應也慢了半拍：“沒……沒有拍過，今天是第一次……”

謝昭神更冷：“如果我沒來，他也會這樣對你？”

“當然不會！”程遙遙這次毫不猶豫地搖了頭，小臉也皺了起來：“不可能！本來這場戲我要用替，是你來了才拍的。”

“……”謝昭什麼話也沒說，一雙眼已經把話說盡了。

（看盜文可恥）

程遙遙被他看得。剛才拔步床上的事恍然如夢，此時全都清晰地浮現在眼前。里金簌簌翻滾，帳頂流蘇的，軍服堅料子刮在上是的疼……

經過拔步床上的事，程遙遙能忍到如今已經是極限。眼里含了水，直白地盯著謝昭的：“謝昭……”

“我在。”謝昭上滾燙臉頰，卻并沒有滿足，“你想要什麼？”

程遙遙踮起腳往他上親：“要你親親我。”

假山里別有天，穿過曲折空灑其中，微弱水聲被放大數倍，在中環繞。此時假山外若有人經過，也絕想不到中有這樣香艷的一幕。

程遙遙分外黏人，攬著謝昭的肩膀，像討食的小貓一樣：“不……不是這樣。”

謝昭一下一下順著發，由著程遙遙不得章法地啄吻自己的：“不是親親嗎？”

程遙遙急得要炸了，神氣很直白地盯著謝昭的，破罐子破摔地道：“是……是舌頭的那種！”

謝昭的呼吸猛地了。

時隔一個月零一天，程遙遙終于再一次吸飽了氣。吸得腦袋發暈，瓣通紅。被吸了氣的那位卻是意氣風發，走路帶風。

程遙遙回宿舍，換下皺的旗袍和撕爛的吊帶，穿了條連，外罩大紅。來了劇組以后，還是第一次這麼鮮艷明的，昭示著此刻的心。

程遙遙揣了一瓶禿黃油，本想帶謝昭去碼頭吃飯，謝昭不讓奔波：“下午要拍戲，中午好好休息。想吃什麼我去買。”

話雖如此，雙手仍然扣著，舍不得松開。

程遙遙也舍不得跟謝昭分開。最近的碼頭飯館離劇組來回也要一個小時。下午就要拍戲了，跟謝昭只有中午才能待在一塊兒呢。

程遙遙歪頭想了想，忽然笑道：“我帶你去食堂吃飯！”

今天劇組大部分人都去獅子林拍戲了，老李也跟過去做飯。食堂里空的，長條大桌子上擺著一小籃菱角。

程遙遙讓謝昭坐下等著，自己在灶臺上翻找能吃的東西。

謝昭角帶笑：“你要給我做飯？”

程遙遙頭也不回道：“你又不是沒吃過。”

謝昭走過去，從背后抱住：“妹妹累了，我來做。”

“你來了！”程遙遙用胳膊肘懟他一下。就算說再多甜言語，也不會再讓他得逞！

兩人一頓折騰，謝昭試圖把手進程遙遙的擺時，終于被程遙遙一個頭槌撞中下。

“……“謝昭捂著發麻的下，默默回到桌子邊坐下：”妹妹吃菱角嗎？我給你剝。”

程遙遙可算是消停了。今天老李沒買菜，找來找去只有一些干癟蔥頭和胡蘿卜，還有兩斤生面條。程遙遙看了眼黃澄澄的禿黃油，有了主意。

鍋里燒開沸水，抓一把面條旋轉著下進鍋里，滾了幾滾才撈起來，白生生熱騰騰盤在碗里。程遙遙端著兩碗面放在桌上，里被塞了一個冰涼東西。

咬下去，滿口清甜的菱角香。

程遙遙咽下甜的菱角，嗔著謝昭：“都要吃飯了，你還給我吃點心。我要告去。

謝昭拍掉手上的菱角殼，了兩雙筷子，一雙擺在程遙遙手邊。兩人面對面坐下。

蘇州的面最有名，細白香韌。可這不加調料的面，味道能有多好？謝昭看著碗里白生生的面條，挑起一筷子面就要吃。

程遙遙攔住他，笑道：“你是不是傻啦？白水煮面就要吃啊？”

謝昭停了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眼神里出詢問，很乖的樣子。

程遙遙打開那瓶禿黃油。天氣冷，加豬油做的禿黃油已經凝結起來，橙黃的固，看著十分人。程遙遙大方地挖了兩勺蓋在面條上。

原來不是在刁難自己。面對程遙遙得意的小模樣，謝昭自然要不恥下問：“這是什麼？”

“禿黃油。”

橙黃的的膏脂在滾燙面條上緩緩變，融化。把面條攪拌均勻，每一面條都沾染上了橙黃的蟹膏。螃蟹的鮮香頓時散發開來，刺激得味蕾分泌口水。

“對了，不了這個！”程遙遙門路地打開一個大罐子，掏出一個小瓷瓶。神兮兮地沖謝昭笑：“老李藏的蝦籽醬油，他的獨門方，香得不得了！”

往面條上滴了兩滴醬油，那鮮香頓時又增添了一圓潤的咸。程遙遙催促道：“快吃，這個要趁熱吃。”

程遙遙盯著謝昭的反應。他夾起一筷子面條送口中嚼了嚼，面沒有變化，接著又夾了一大筷子。

程遙遙笑得眉眼彎彎：“謝昭，你這樣，是不是一大早跑來找我，連飯也沒有吃？”

謝昭大口吃面，忙里閑回了一句：“是消耗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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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快樂呀！兩分評論都發紅包！

謝三哥：要親親？怎麼親？

遙遙：舌頭的那種！

謝三哥：現在就是滿足，非常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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