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樂道：“好的兔子，明兒遙遙做好給你帶著上工吃。快去洗洗，準備吃飯。”

謝昭提著大野兔，左右一看：“妹妹呢？”

“房間里呢。”

謝昭把大野兔關在籠里，洗了洗手先去程遙遙房間找人。

昏黃晚霞照進窗戶，程遙遙趴在床上一副懨懨的模樣，犟犟也懨懨地趴在邊，糟糟的。他隨手了把犟犟，犟犟“嗯”地一聲四爪齊出踹謝昭。

謝昭及時回手，道：“怎麼了？”

程遙遙烏黑卷翹的睫了，有氣無力：“犟犟攆，被揍了。”

謝昭眼底閃過一笑，抬手額頭：“我問的是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程遙遙勾勾手指，謝昭含笑彎下腰去，近距離看著白無暇的臉。

程遙遙這才小聲哭道：“我恨張曉楓！”

謝昭：“？？？”

晚飯時謝昭才從謝口中知道這事的前因后果，看著程遙遙哀怨的小臉，忙扯平了角。

他夾了一筷子土豆在程遙遙碗里，小聲道：“們明天就要上工。”

“對啊！”程遙遙的心春暖花開，“春耕可忙了，看還來不來抓我讀書。”

謝昭見高高興興的，也就沒告訴今年春耕不忙，知青們一星期能休息一天。

甜水村的春天是一點一點地到來的，春雨隨風潛夜，第二天田野里就泛起了點點綠意，春風一吹，這綠意就呼啦啦連了片，泥土里的種子們鉚足勁兒往外鉆。

春雨一視同仁，莊稼，蔬菜，野草，野花兒都一并滋潤，一并瘋長。這可苦了莊稼人，天天都得仔細將野草拔了，免得搶走了莊稼的養分。

程諾諾就被安排了這活兒。安排干活兒的會計說得好聽：“你長得一陣風就能吹倒，也沒力氣，這活兒輕巧，正適合你。”

程諾諾咬了牙。給會計塞錢對方也不要，這是記著去年的仇，故意刁難！拔草可是個磨人的活，那雜草地滾，系發達，用鋤頭鏟怕傷了棉花，得用手一顆顆拔起來。一天蹲上七八個鐘頭，渾骨頭都咔咔響。一抬頭，長時間缺氧更是讓天旋地轉。

一天的公分完不，會計就不讓下工。程諾諾這些天被困在地里，以至于盤算的事久久不能出手。

程諾諾一屁坐在黝黑發粘的泥地上，枯黃頭發被汗水黏在臉上，還滾進眼睛里刺得生疼。顧不得手臟，狠狠了把臉。這日子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掏出領口里的玉佩在手中，這塊玉佩和從前那塊一模一樣。將玉佩握得死，掌心都烙出了鮮紅印子。過了好久，像從前的無數次一樣，這玉佩沒有半點靜。

就在這時，一陣說笑聲從棉花地上頭的大路上傳來。

“遙遙姐，我這筐草給你！”

“我也給你！拿我的！”

“遙遙姐，我給你抓了一些螞蚱，拿回家喂。”

小孩子們的嗓音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喜歡和討好。

另一道嗓音響起：“好了好了，筐子都裝不下啦。狗蛋，你幫我拿著螞蚱。”

這嗓音聽極了，著一氣和懶洋洋，好像世人將寵和珍寶都捧到眼前，也難換得的垂青。

偏偏被選中的孩子語氣激，寵若驚：“林為民，快把螞蚱給我，遙遙姐讓我幫拿！”

孩子們吵吵嚷嚷地簇擁著程遙遙走遠了。

程遙遙所謂的“工作”全村皆知。同樣是拔草，程遙遙一天地沒下過，被養在謝家。每天給大隊兩筐豬草，都是孩子們搶著幫打。

為什麼？重來一世，沒能翻盤，卻程遙遙越活越好？

等回過神時，程諾諾的十指都深深摳了泥里。垂頭看了眼前的玉佩，猛然一抖。

是不是了什麼關鍵？這塊玉佩雖然和程遙遙的一模一樣，但至今沒有分泌過靈泉。難道是因為沒過程遙遙？程諾諾想到這兒茅塞頓開，兩眼都冒出來。

神經質地在棉花地里踱步。程遙遙這一向被謝家藏得很，自己要找個辦法靠近，試試能不能發靈泉。只恨地里活太重，一時不開。

程遙遙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一天天過得很充實，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

程遙遙一天的安排如下：

六點半起床，喂犟犟，撿蛋。吃早飯，睡個回籠覺。

八點起床，讀書。

十一點做飯。

十一點四十去給謝昭送飯。

在田里磨蹭到兩點，跟孩子們去打豬草。玩兒。

五點，去田里接謝昭一起回家。

晚上七點，跟謝昭一塊學習（膩歪)一個半小時，睡覺。

多麼充實的一天。

又是一場春雨過后，田埂上長出了清明菜。清明菜通綠，覆蓋著一層銀白絨，幾顆幾顆地散落在田梗和野地里。

程遙遙聽說，第二天一早就提著籃子跟謝昭去田里了，說要掐點清明菜做豆沙團子吃。謝一早就把紅豆泡下去了。

謝昭在田里干活，時不時抬頭看眼田埂上的程遙遙。

一邊的林大關道：“丟不了，別看了！”

林貴笑道：“這哪是怕丟啊，是看不夠！”

男人們一發大笑起來。這些日子程遙遙總來田里送飯，跟謝昭去摘野菜，他們都笑話謝昭還沒結婚就是個老婆奴，可心里誰不羨慕。

“是看不夠。”謝昭十分坦然：“你們不準看，都過來看看菜苗。”

男人們聚攏到謝昭邊，盯著他手里那顆綠的菜苗，心頭火熱：“真種出來了！”

他們大半個月的心沒白費，這大棚真的有用！這頭一批蔬菜可比市面上要早一兩個月！

謝昭專心地跟男人們討論大棚種菜的經驗，沒注意到程遙遙那邊越走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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