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聽見聲音從屋里出來，也是喜出外：“小緋！快來讓瞧瞧，上班是不是累了，都瘦了！”

謝緋帶了好些東西回來。用自己一個月的實習工資給程遙遙買了發卡，給謝昭買了雙軍綠膠鞋，給謝買了一卷針線，還有一個用車間碎布料拼的小墊子。道：“車間的碎布頭可以隨便撿。這個墊子給，您平時總坐在凳子上做針線，這個墊在腰上能舒服點兒。”

那小墊子花拼得巧，又。謝抹著眼睛：“好孩子！總算見著這麼一天了！”

程遙遙當場就把發卡帶上了，道：“您別哭了。小緋能賺錢了，應該高興才對。快看看，我戴著發卡好看嗎？”

程遙遙長得姝艷人，看一眼就能人心明，謝破涕為笑，嗔道：“又撒。”

謝昭更是毫不猶豫：“好看！”

謝緋到了全家人無微不至的關心和問。謝緋這回回來，看著瘦了些，神面貌卻很好，談吐也比從前多了幾分自信。

“我們宿舍住六個人，其他幾個年紀都比我大，對我可照顧了。”

“車間主任人也好，還夸我學得快呢！”

“我們這一批新員工，就我出活最快，效率最高！”

這個年代的工廠風氣還是很正派的，勤快、能干的工人總能到大家的尊重。聽著謝緋的話，謝欣極了：“這就好。這就好！小緋，咱們在廠子里好好干，但也別搶別人的風頭，知道嗎？”

謝緋笑道：“，這話您跟我說了多遍了，我都記著呢！”

“得，不啰嗦了。”謝高興道，“昭哥兒去殺只，我要給小緋補一補！”

謝昭立刻向圈走去。圈里大大小小有三十幾只了，去年養的小母此時正在下蛋，不過謝家也不指著屁銀行賺錢，謝很舍得殺給幾個孩子解饞補。

謝昭抓了只四個月的小母出來，就在院子里殺了。謝接過去，用開水燙了，仔細地給母拔。

程遙遙燒了一點開水，把清明菜放進去煮兩三分鐘。清明菜過水后變了深綠，滲出，漸漸變得黏糊糊起來。將這些水倒雪白的糯米里，勻，鼠曲草的纖維和將糯米團染了好看的綠。

程遙遙吩咐謝緋道：“多一，要把面團了。我來炒豆沙。”

“哎。”謝緋也是干慣活的，利索地著面。

程遙遙將泡好的紅豆倒鍋里，加水燒開。泡了一早上的紅豆鼓脹起來，很快就煮開了花。程遙遙將紅豆撈出，湯則濾進盆子里，加點糖就是原原味的紅豆湯了。

程遙遙將紅豆重新倒進鍋里，加幾大勺黃砂糖，用鏟子不斷碾，翻炒。紅豆里的水分逐漸烘干，翻炒也變得吃力起來，散發出一甜的紅豆香。

炒紅豆沙可是一門技活，過口不好容易壞，過干就容易干裂，味道也不夠甜潤。程遙遙專心地盯著火候，不斷鏟掉鍋沿結起的鍋。直到紅豆與白糖的香味融合得最圓潤時，程遙遙快速地將紅豆沙都鏟進了干凈的盆子里。

犟犟一直著程遙遙的，此時更是拿腦袋不住蹭著程遙遙的，小腰扭來轉去，在程遙遙兩腳間不住地走位，搞得程遙遙差點摔倒。

“小貓吃紅豆沙會死的，你走開啦！”

“嗯！嗯！”犟犟倔強地抬著小胖臉。

程遙遙揚聲：“謝昭！”

謝昭出現在廚房門口，道：“犟犟，出來。”

犟犟和程遙遙同時斜眼看過來。

謝昭：“……”

程遙遙道：“你以為它會聽你的呀？你去拿一截麻繩和一子來，給犟犟做個貓抓板。”

謝昭不知道貓抓板是什麼，但是程遙遙和犟犟臉上的表他看得一清二楚。忍，是一家之主的德。

謝昭找了繩子和子來，按著程遙遙的描述將麻繩一圈圈纏饒在子上，又拿塊木板將子固定住。

犟犟立刻就上了這個新玩。兩爪直立在貓抓板上，哧啦哧啦撓個不停，要麼就四爪抱住一陣刨，里還嗷嗚喚。

謝昭看著它悉的姿勢，恍惚想起了自己報廢的數條子。

沒了犟犟搗，程遙遙和謝緋很快就好了一盆豆沙丸子。再揪起一團綠糯米面，按扁，將一個豆沙丸子按在面皮里裹好，收口圓。一個清明菜豆沙團子就做好了。

“真好看！”謝緋盯著這個團子看，“我們家以前也做，沒這麼漂亮呢。”

謝把湯燉上，手也過來幫忙，笑道：“遙遙做什麼都致。”

程遙遙得意地道：“你們包著，我再做個餡兒。”

程遙遙把蒸好的咸蛋剝出蛋黃來，碎，再加上松和沙拉醬拌勻，做了一盆黃澄澄的餡兒。

謝看得一愣一愣的：“遙遙，你這是什麼餡兒？剛才加的是什麼醬？”

“這是咸蛋黃松餡兒。沙拉醬是我在上海買的。”程遙遙把咸蛋黃松團子，一邊道，“謝昭不吃甜的，這個餡兒是咸的。”

謝緋壞笑一聲：“遙遙姐對哥哥真好。”

程遙遙才不害臊：“等你以后找了男朋友，看我怎麼笑你！”

謝緋立刻紅了臉，跺腳道：“我不跟遙遙姐說話了！”

程遙遙沖謝眼睛：“小緋反應這麼大，是不是在廠里有人追你呀？”

“哎呀！”謝緋丟下團子就跑。

謝昭才進廚房差點被撞到，順手將妹妹轉個方向推回去，道：“鬧什麼。”

謝緋紅著臉告狀：“遙遙姐欺負我！”

謝昭嗓音帶著一笑：“我幫你欺負回去。”

程遙遙抬頭瞪他，卻見他角噙著意味深長的笑，莫名就想起許多兒不宜的畫面，頓時紅了臉，不吭聲了。

“哼！”謝緋不明所以，以為得了哥哥撐腰，這才回去重新包起團子來。

一盆糯米面剛好用完，包了五十個團子，三十五個豆沙團子，十五個咸蛋黃松團子。刷上油，每個松團子上都擱了一鼠曲草作區分。

蒸上二十分鐘，一掀鍋蓋，大團的白蒸汽就冒了出來。等蒸汽散盡，才看見草綠的團子圓乎乎，油潤潤，鼠曲草的清香和著糯米的甜香，飄滿了廚房。

一人夾一個，趁熱咬口，燙！糯米面黏黏地牽出，細糯里能嘗到沒爛的鼠曲草，清香綿韌。豆沙餡冒著紅豆的香甜，舌尖一抿還能嘗到未化盡的紅豆顆粒。

謝和謝緋先前還不肯嘗試咸蛋黃松餡兒，等瞧見謝昭幾口吃完了一個，又去拿下一個，這才將信將疑地拿起一個咸蛋黃松團子，兩人一人一半。

等咬下去，才發現咸蛋黃松餡兒是咸香中著香和微甜，松和咸蛋黃顆粒更是撞出奇妙的化學反應，帶給味蕾一場奇妙的盛宴。

謝連聲道：“這咸的好吃，咸的有味兒！”

大家就站在灶臺邊，趁熱吃了好幾個團子。連謝都吃了兩個半，緩口氣直哎喲：“不行不行，吃太多了。”

謝緋也笑道：“太好吃了，我明明吃飽了，還是停不下來。”

“待會兒我煮一壺玄米茶，喝了消食的。”程遙遙捧著個團子慢悠悠地笑：“這糯米團子跟別的點心不一樣，放涼了更好吃，皮會變韌有嚼頭。小緋，等你回廠里，給你帶幾個送給舍友。”

謝緋高興地答應下來。

謝道：“這糯米團吃多了積食兒，都別貪吃。一會兒還喝湯呢。”

程遙遙趁機告狀：“謝昭吃得最多了。”

“昭哥兒胃口大，他再吃兩個團子也吃得下飯，你呢？”謝笑話。

程遙遙憋氣：“……”

一邊的謝昭眉眼帶笑地看，著勁兒。程遙遙更氣了！

一邊拿筷子夾了幾個團子，兩個兩個地盛在竹葉上：“拿去送給鄰居們嘗嘗鮮兒。”

謝緋道：“那我也去。”現在已經是出去上班的人了，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害怕出門跟人打道。

廚房里就剩下程遙遙和謝昭了。

謝昭手輕輕一刮程遙遙鼻尖：“能掛油瓶了。”

“謝昭你討厭死了！”程遙遙追著謝昭跑出廚房，“你站住！”

謝昭一把將扛到肩上，轉了好幾圈。

“啊啊啊！快放我下來，我要暈了！”程遙遙蹬著，又笑又嚷的。

犟犟嗷地跑過來，追在謝昭腳邊轉圈圈。

謝昭又轉了一圈，道：“還罵不罵人？”

程遙遙笑得不上氣：“我……哈哈……不罵了，不罵了！”

院門忽然被推開，一瞧見這場面就“哎喲”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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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團子，咸黨還是甜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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