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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嬌氣美人》食堂打飯

得到承諾,程遙遙將手也出被子,放在謝昭的大手里,雀躍道:“那我們把小緋接回來,請張曉楓和韓茵也來。院子里的草莓了,我們辦個草莓宴。”

院子里的草莓才十八顆。謝昭把這話咽下去,就算只有八顆,氣包想辦草莓宴,那也是一定要辦的。

程遙遙得到了一個晚安吻,握著謝昭的手,甜甜地睡著了。

臨安城是一個人口集的古城,老式天井宅院和六十年代新建的蘇式紅磚建筑錯林立。每天清早,菜市場和食鋪外排隊的居民都能排起長龍,人人手里挎著籃子,籃子里擱著口袋和碗,一個個長脖子等著。

有經驗的主婦們會讓家里幾個孩子齊上陣,你排鋪我排豆腐,再來一個去米鋪運氣。菜市場的供應嚴重不足,去得早的能買著一點兒或青菜,去晚了只能買枯黃的老菜幫子和幾個歪瓜裂棗的番茄。

在這種況下,黑市就了人們最常顧的地方。被鄙夷投機倒把的小販們像工蟻一樣,將各種市面上罕見的新鮮食材運送到各家各戶的餐桌上。

參與黑市易的并不只有普通老百姓。各單位的采購員都有自己的路子,特別是食堂采購員,在這年頭你能弄到布料或皂都不算厲害,能天天弄到大量新鮮食材那才本事!至于進貨來源?誰都不問,大家悶聲吃飯,誰跟自己的飯碗過不去啊?

這陣子各大單位的食堂采購員力都很大。吃了一個冬天的酸溜白菜和燜土豆片兒,食堂的意見簿都要被寫滿了。大師傅的手藝再好,也熬不住天天吃啊!采購員也急得上火,冬天沒青菜,春天第一茬菜沒長出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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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他們聽說文化館的小食堂買到了青菜。其他采購員登時聞風而,想辦法搞了點嘗嘗,酸甜水靈的番茄和小黃瓜,味兒一點不差!他們就差把文化館的采購員上老虎凳了,人家才吐是甜水村的大棚蔬菜。

采購員們跟甜水村的人聯絡上。本以為這小村子聽到他們單位的名頭會高興得找不著北,那負責跟他們聯絡的年輕人卻一口回絕了:蔬菜不夠,供應不上。

采購員們一聽,紛紛背地里找他加價。把價兒都快抬高三倍了,對方還是一句話:你們要得太多,供應不上。

這不是溜著人玩兒嗎!不等采購員們發火,人家又擺出一串數據,中心思想是每個單位每周限購三百斤,訂金預付,先到先得。

采購員們見多識廣,也被這種先進的銷售理念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搶著把錢付了。買不到的也沒生氣,人家小伙子客客氣氣地登記了他們的單位和名字,說等下一批菜蔬出來,讓他們優先訂購。

這下皆大歡喜,采購員們也把甜水村記在心里了。哪怕青菜都上市了,也想著訂甜水村的青菜,跟甜水村把關系搞好了,還怕來年定不著大棚青菜?何況甜水村的水質好,青菜口味也好。

甜水村里。林大富站在菜地里,著腰大聲道:“大家伙兒加把勁兒!那番茄一定要摘好的,那歪瓜裂棗的別往筐子里放,跌了咱們甜水村的口……口啥?”

林大富征詢地問一邊的青年。

青年個子很高,白背心汗了繃出腹部塊壘,一雙修長結實。他單手將一筐子番茄提到林貴肩上,幫他扶了下,才接口道:“口碑。“

林大富右手下揮,斬釘截鐵道:“哦對,口碑!大家伙好好干!再來兩回,今年咱們村不用打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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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氣,林大富喊謝昭一塊兒走到田埂上,道:“多虧了你,咱們這菜可賺了不錢!那些采購員還求著咱們買!要是讓我自己去談,那可就虧大發了。”

謝昭搖搖頭,打開軍綠水壺喝水。茶水清淡甘潤,特地在井里湃過一夜,喝下去通舒暢,淡淡的疲倦也一掃而空。眼看著一車裝滿,謝昭長一蹬就上了車。

林大富忙道:“你昨兒都運了好幾趟了,讓家駿替你吧。”

謝昭搖搖頭:”鋼鐵廠那邊是剛合作,我得去看著。這兩趟運完我就休息。”

林大富過來人似地笑:”行行,想攢幾天假是吧?你放心,等你忙完了我給程知青也放假,不用再出工了!”

拖拉機發,謝昭健壯胳膊握住方向盤,長眸揚起不易察覺地期待:“走了。”

轟鳴聲響起,田里忙活的人們都不由得翹首去。晨里,拖拉機載著滿滿一車蔬菜和甜水村人的期待,揚長而去。

這陣子,臨安城的幾個大單位的食堂都吃上了小炒青菜和番茄炒蛋。大師傅又恢復了往日的底氣,嗓門都高了:“別,一人只能打一份兒!”

午休哨子一吹,車間里的姑娘們紛紛丟下活兒,拿上早就備好的飯盒呼啦跑了。謝緋仔仔細細做完手里的一件活兒,抬起頭一看,車間里只剩下自己了。

謝緋的室友們昨晚加夜班,今天只有一個人來食堂吃飯,等慢吞吞走進食堂,就被攢的隊伍嚇著了。

聽見前面姑娘們嘰嘰喳喳的聲音,才知道紡織廠食堂也掛上了“清炒小黃瓜”和“番茄炒蛋”的牌子。姑娘們都拋棄了矜持,也爭先恐后地在打飯窗口:“我要兩份兒!”“我也要三份兒!我幫我們宿舍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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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大嬸拿炒勺哐哐砸菜盆:“都別,一人只能打一份兒!你們宿舍其他人自己來排隊!”

看著那大嬸兇悍模樣兒,腳尖一轉從隊伍后走開了。膽子沒以前那麼小了,可看見這種人人的場面和兇悍的大嬸還是會害怕。

謝緋左看右看,忽然瞧見最邊上一個窗口只有兩三個人排隊,就走上去排隊。前面的人快有哥哥那麼高了,寬肩膀擋住了窗口的牌子。謝緋看不清買什麼菜,只好盯著他的背發呆。反正兜里有票和錢,不會買不起。

“勞駕,醬排骨,炒青菜,一份番茄蛋湯。”純正的普通話,尾音微微揚起,好像帶著笑。

謝緋一聽這聲音,掉頭就要走,一不小心把飯盒掉在地上了,叮鈴哐當。在吵吵嚷嚷的食堂里不算響,謝緋的臉卻紅了,覺得大家伙都在看自己。

忙撿起飯盒躲到了一邊,默默祈禱那人沒發現自己。

陸青棠買好飯,端著飯盒轉走了。他是跟著上海領導團來的技員,天生一張笑臉。打他來了廠子里,領導們是嚴防死守,生怕自己廠里的姑娘被這桃花眼的小子勾跑了。

謝緋等他走了,才口氣,跑去窗口打飯。結果那窗口是干部和病號的小食堂,謝緋紅著臉又走開了。一來二去,只買著一個饅頭,打了一小份番茄炒蛋,找座位的時候又傻了眼。

人多的地方就有小團。姑娘們各自都跟好的伙伴坐在一塊兒,雖然不至于欺負謝緋,但謝緋知道們不喜歡自己。遙遙姐說們是嫉妒漂亮,可謝緋沒有遙遙姐的勇敢和自信,只好躲開們。

謝緋可憐地站在原地,左看右看。忽然看見陸青棠單獨坐著一張小桌子,他把飯菜都放在自己這一側,面前的位置空著。

真討厭,他一個人就占著一張桌子。謝緋這麼想著,陸青棠就抬眼看過來。

……在心里說了他一句壞話而已!謝緋驚的小兔子一樣轉開頭,跑到湯盆邊假裝打湯。磨蹭了好一會兒,轉頭一看,陸青棠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謝緋忙跑過去坐下,心里竊喜,運氣真不錯。吃著番茄炒蛋,倒是沒覺得多稀奇,家里的小番茄早就了。在心里點評道:番茄醬炒得不夠均勻,蛋炒得太老。哎,想念遙遙姐做的飯了。

不過沒關系,等過幾天放假就可以回家了。遙遙姐說,家里的草莓要了呢。

謝緋快快地吃完飯,端著飯盒去洗。水槽在食堂的側面,那兒已經沒有人了,把飯盒放在水龍頭下沖洗,就聽見一道嗓音響起:“抓到你了~“

尾音上揚,著笑。謝緋猛地一抖,就見陸青棠靠在邊上不遠。陸青棠也是一雙桃花眼,跟遙遙姐驕矜明亮的眼神不同,男人長了桃花眼總略顯,卻被他臉上的笑意化解,人覺得溫和可親。

可謝緋就是怕他。

陸青棠走過來,漫不經心地把謝緋的逃跑路線堵死了。

謝緋的小鹿眼驚惶地到看了,陸青棠輕笑:“我又不是要欺負你。謝緋同志,哭什麼?”

謝緋巍巍抬起頭,努力學著程遙遙瞪哥哥的氣勢:“我……我不怕你。”

“看出來了。”陸青棠看著只是笑,把飯盒塞進手里,“替我洗了。”

“我……我……”謝緋想說你自己的飯盒為什麼要我洗,可是說一句話陸青棠就會借機說好多句,憋著眼淚打開飯盒。

飯盒里干干凈凈,躺著一枚致的水晶發卡。

謝緋小鹿眼微微睜大了,抬頭看著陸青棠。

陸青棠對越好,謝緋越想起遙遙姐對說的話:不尊重你意志的男人不是好東西,甜言語的男人不是好東西,才認識就一直送你小禮的男人也不是好東西。

陸青棠眼底流出一勝券在握的笑,聲道:“這發卡很,我一看見它就想起你了。不準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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