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茵抹了把眼淚，急著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點告訴我呀,你要急死我呀！”

程遙遙反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我不見的？”

張曉楓道：“韓茵子太急了,我來說。”

原來韓茵和張曉楓兩人回家，收拾了換洗服和送給謝的一塊料子,前后不到20分鐘就回來了。等們回到斜坡時卻沒找見程遙遙,一籃子清明菜卻端端正正留在地上。

當時離程遙遙最近的林桂圓還道：“我一轉頭，程知青就不見了,我還以為跟你們一塊回家了呢。”

其他姑娘道：“程知青不是跟你們一塊走了，那就是自己回家了唄。你不如先去謝家找找看,說不定已經到家了。”

張曉楓和韓茵對視一眼，心中發沉。程遙遙不可能獨自離開的。張曉楓子沉穩,一把按住要炸的韓茵,笑笑道：“這個遙遙肯定是等不及，自己先跑回家了。我們直接去謝家找他。”

兩人一走開，韓茵就急道：“遙遙這些天膽子小得很,不可能一個人跑掉的。”

張曉楓強自鎮定道：“先別急。謝昭不是要回村了嗎？瑤瑤說不定去村口迎他了。”

兩人抱著一線希先到謝家看了眼,只有謝獨自一人。兩人又匆忙跑去村口，沒找到程遙遙,卻等來了獨自回村的謝昭。

謝昭聽完兩人的話當即面沉如水。

張曉楓疚地道：“遙遙究竟會跑到哪兒去？林桂圓說，就一轉頭的功夫遙遙就不見了。”

謝昭問清楚斜坡的位置,臉更是難看至極。他吩咐韓茵與張曉楓去謝家巷子口等著,不要出異樣,獨自一人提起柴刀就向斜坡走去。

韓茵急得暴跳如雷：“他這是什麼意思？瑤瑤不見了,咱們得趕快告訴大隊上,發全村的人一塊去找啊！”

張曉楓心思細一些，拉著他道：“謝昭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瑤瑤失蹤這事兒著蹊蹺，你不覺得奇怪嗎？這些天謝昭托咱們接送瑤瑤，遙遙自己也膽小得很，除了上工就是跟咱們呆在一塊，從不自己出門，倒像在防備什麼似的。”

韓茵越聽越心驚：“你的意思是，然后就是被壞人盯上了？那豈不是........”

張曉楓和韓茵倒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們倆是親眼見到謝昭獨自進村的，糊弄村里人的那一套也瞞不了們兩個，程遙遙索將程諾諾做的壞事都和盤托出，瞞了覆盆子和靈泉的那一節，只說他們還來不及做壞事，謝昭就趕到救了自己。

兩人齊齊打了個冷戰，皆是不可置信。

“我的天哪，可是你的親姐妹啊！就算你們沒有姐妹這層關系，大家也是一塊來的知青，怎麼能干出這種壞事？虧還是個人！”

程遙遙噓了一聲：“你小聲一點，要是讓謝聽到了可了不得，老人家年紀大了，經不起嚇。”

韓茵捂住點點頭，仍然一臉震撼。

張曉楓道：“那程諾諾他們現在……”

“嗯，嗯！”犟犟顛著小短從院子里跑了出來，油油的叼著一塊。

系著圍的謝，也出現在院門口笑著道：“你們仨有什麼話說了這麼久，快進來！”

“哎！”三人齊齊收斂表，出笑容。

謝家院子仍如從前一樣整潔溫馨。

院子一角的下風口，用竹籬笆圍出一個圈，十來只母在圈里活，并不像別人家那樣散養在院子里，弄得滿地糞。

小菜園子里的青菜郁郁蔥蔥，那兩顆瘦的草莓已經長得分外健壯，結出十幾顆鮮紅滴的草莓，每一顆草莓，都用葉片墊著避免沾上塵土。外頭還罩了一個竹編的架子，竹片與竹片之間的隙剛好卡住犟犟的小爪，犟犟盯了草莓許久都沒能得手。

天井前吊著一袋水磨米漿，底下放著一個銅盆，滴滴嗒嗒接著雪白的糯米水。

橘白小貓咪人來瘋，在每個人的邊繞來繞去地蹭，嗯嗯，直到大家都夸夸它，它才罷了。

小院里安寧居家的氣氛，讓程遙遙心中的焦躁與驚恐漸漸平復下去。

張曉楓和韓茵都甜地跟謝噓寒問暖，謝樂呵呵道：“你們來就來了，帶什麼料子！就你們這些年輕孩子來，熱熱鬧鬧的。今天犟犟也回來了，多好！”

犟犟揚起小胖臉，著油汪汪沖謝：“嗯！”

“嗯個啥，你這沒良心的小東西，跑了這麼多天，一回家就知道要吃。”謝故意板著臉，“外頭好哇，外頭有給你吃？”

程遙遙笑道：“您別說了。到時候犟犟把今天燉的也走了，當干糧能吃到臨安城！”

大家都忍不住笑起來。

謝笑著，忽然拉著程遙遙道：“瑤瑤，你這裳怎麼臟這樣？”

程遙遙上嶄新的白底滾藍邊對襟小衫，一弄臟就分外明顯。謝一眼就看出來了。

“啊......”程遙遙裝出若無其事的表，把跟謝昭串好的口供重新對謝說了一遍：“我去村口接謝昭，不小心摔倒了。”

謝道：“哎喲，摔哪兒了？摔破皮了沒有？你摔哪兒了能摔這樣？”

韓茵和張曉楓都張地盯著程遙遙。

程遙遙眼波，無意識地飄向一邊：“我摘覆盆子吃來著，就……就不小心跌里了。”

謝拿巾給了襟上面的灰塵，埋怨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跑去摘這個，還摔了！下回想吃昭哥兒摘去！昭哥兒你也是，你不看好遙遙，你還縱著！”

謝昭換了一干凈裳才出來，就被謝罵了。

程遙遙眼看向謝昭，謝昭好脾氣地跟謝認了錯，又對程遙遙道：“水燒好了，讓妹妹洗澡換服吧。”

謝道：“好。那覆盆子最招蛇，你在里也不知道蹭了什麼臟東西回來。你快去洗洗，別又泡上大半天，還等著你包餃子呢。”

韓茵和張曉楓忙笑道：“這不是有我們嗎？我們幫您包餃子！”

韓茵和張曉楓洗了手，直接進了廚房。謝昭則提著熱水從廚房出來，送去雜間。

謝吩咐道：“昭哥兒，你讓遙遙可洗快些，洗完好吃飯！”

“嗯。”

韓茵悄聲對張曉楓道：“原來謝昭天天給遙遙打洗澡水啊？”

“噓！”張曉楓推一把，兩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謝昭割了一大塊五花，程遙遙一早剁了豬和胡蘿卜、香菇，調了一盆餃子餡兒。一大團好的面用巾蓋著，還有一碗面。

韓茵端起盆聞了聞：“真香，遙遙放了不香油吧？”

謝道：“你們上工累了，來家里哪能讓你們干活。放下放下，一會兒就弄好了！”

張曉楓笑道：“謝您就別客氣了。我是北方人，搟餃子皮最有一手！”

韓茵也道：“每次來您家都蹭吃蹭喝的，哪里累了？這里給我們，您弄菜去，您拌的那個朝鮮雜菜最好吃的！”

“有有有。”謝樂呵呵道，“知道你要來，早備下了！”

朝鮮雜菜是一種特涼拌菜，豆角、腐竹、黃瓜、金針菇、胡蘿卜等等食材切條，泡好，各自燙放涼，再加上蒜末、朝鮮辣醬和調味料拌勻，又開胃又清爽。這道菜不拘材料，家里有什麼剩菜和食材都可以做。每回吃了餃子、紅燒等大菜，剛有些膩味，謝再端上這盆朝鮮拌菜，眾人的胃口立刻又大開起來。

謝今天備了水靈靈的小黃瓜，水芹菜，胡蘿卜，木耳，還有程遙遙自己做的魔芋條，一邊拌一邊看張曉楓搟餃子皮。

只見一手揪下團劑子，用手掌按平，一手著餃子皮的邊緣，一邊轉一邊搟，手下很快就出現一張圓而薄的餃子皮。

謝夸獎道：“還真有一手！你小小年紀，面食做得這麼好。”

張曉楓笑道：“我家是北方的，打小兒就看著我媽做，當然會了。不過我這手藝跟遙遙可比不了。”

“你別夸，再夸都要上天了。”謝皺紋里都出笑來，“不過我們遙遙做飯手藝是真好，那可是祖傳的。隨隨便便家常小菜都做得好吃！待會兒吃完飯，讓遙遙給你們做青團，那才好吃呢。”

“好呀好呀！上回遙遙給我帶了個青團，我吃完饞了好久！”韓茵連連點頭。

謝“噢”了一聲，才想起來似的：“哎，你們摘的清明菜泡上了嗎？”

韓茵一拍大：“哎呀！啊！”

后面那聲兒是被掐的。張曉楓直沖瞪眼，謝關切道：“這是怎麼了？”

韓茵面容扭曲，著氣出笑容：“沒……沒啥，我才想起來，我們剛才急著回來，把清明菜忘地里了！”

謝拌著盆子里的菜，頓了頓才笑道：“你們也太馬虎了。”

張曉楓忙道：“我們待會兒再去摘一些。”

等謝轉去忙了，韓茵和張曉楓臉立刻驚恐萬分，互相直打手勢，韓茵捂著小聲道：“是不是餡兒了？”

“都是你，這麼快！“張曉楓難得地抱怨一句。

韓茵和張曉楓這邊心中忐忑，程遙遙卻是優哉游哉。

雜間里熱氣騰騰，水中滴了兩滴玫瑰油，空氣里頓時溢滿玫瑰花獨有的馥郁香氣。

程遙遙散著發，浸泡在熱水里。看著自己胳膊上的傷和淤青，因為雪白而顯得格外目驚心。后背上只怕還有更多，一直在發疼。

程遙遙將自己沉熱水里，靈泉滲熱水，燭落在水面上化開金暈，眼前的一切景象變得奇妙。熱水重刷著，帶走了塵土與那些惡心的與回憶。

虛空里，小荷葉嘩啦啦晃，想要靠近門外的謝昭。

它今天給程遙遙的那滴靈泉靈力驚人，讓一細弱枝條瞬間暴漲碗口細。后來程遙遙又釋放了絕大部分靈泉，委實讓小荷葉大傷元氣。那一大片荷葉都收攏起葉片，只剩下小荷葉蔫答答。剛才謝昭背了程遙遙一路，小荷葉吸收的氣還遠遠不夠，囂著要更多。

張曉楓和韓茵都在家呢，青天白日的，小荷葉想干嘛！

程遙遙直接切斷了靈識。

吐出一串泡泡，嘩啦冒出水面。將漉漉頭發到腦后，水珠滾過潔的額頭，沿著秀鼻梁和往下滾落。

上的已經恢復了白皙無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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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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