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青鸞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顯然立刻明白過來,現在的況對自己而言並非是什麽好的。
他拽了拽慌地不知所措的老太太,從張家的柴房裏,著頭皮,迎著小李村民不善的目,站在了他們的麵前。
青鸞正想開口解釋,將一切托盤而出。就被村長的拐杖給打到了彎上,冷不丁跪趴在地上。
村長“咣咣”地往地上砸著自己的拐杖。
“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
裏正也鐵青著一張臉。今天要不是張陸氏拜托隔壁的張嬸子來找自己,恐怕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管轄範圍,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
欺負寡婦!拐賣孩!
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是該送衙門的事!
裏正這次連多餘的客套話都不想說半個字,直接揮手讓村民把青鸞和老太太扭送見。
老太太一聽要拉自己去見,當場就了。
指著易了容的青鸞,大聲起來。
“不管我的事!都是這個人,是這個男人!他給了我二兩銀子,讓我趁著張家小娘子不在時候,把幾個孩子哄走的!我隻是、我隻是貪圖錢財而已!”
老太太趴在地上哭天喊地,撒潑打滾,說什麽就是不願去見。
“青天老大爺,你開開眼吶!我可是良善之輩,斷不能這樣對我!”
裏正都氣笑了,“良善之輩?良善之輩會為了二兩銀子,就上人家裏拐騙孩子?你給我在這裏混淆視聽!”
大清早去請了村長和裏正過來的張嬸子,此刻也挎著籃子走出來。
指著老太太的醜惡臉,“區區二兩銀子,你就把自己良心給喂了狗!我呸!”
“誰家孩子不是個寶?昨兒張家的小娘子都和我說了。你都把家三寶的手給青了。你、你這是待孩子!”
老太太愣在當場,使勁兒回憶自己什麽時候待過幾個孩子。
有些心虛。也許自己真的在心急的時候,騙孩子騙不走,所以才手上下了大力氣。
但絕對沒有傷害孩子的意思啊!
老太太幹臉上本不存在的眼淚,向周圍人討饒。
“下回、下回我一定再不敢應承這樣的事了。就請各位繞了我這次吧。真的,一切都是那個男人找的我,吩咐我做下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老太太指著天,賭咒發誓。“如果我說的話有半分是假的,就讓老天爺對我天打五雷轟!”
裏正見老太太這幅樣子,便暫時撂開手,不去管他。
而是把目對準了所謂的“罪魁禍首”青鸞。
眼前的年輕男人穿著一短打,黝黑的皮,看起來的確像是莊稼漢子的模樣。
可仔細去看。他的手上並沒有常年握著鋤頭、鐮刀等農用工的繭子。服起來後,出來的皮白白.。
說這是莊稼漢子,誰信?
對老太太,裏正和村長,還能看在人家一頭花白頭發,年紀大了就放人一馬。
當然,小懲大誡是不了的。否則人人都當他小李村是好欺負的!
當對青鸞這麽個偽裝莊稼漢的年輕男人,他們就不打算這麽輕輕放過了。
“見!必須見!村頭李家的,你家兄弟多。家夥事兒全都帶上,把人拉去鎮上見縣令老爺。
青鸞此時是真正的後悔了。
他悔不該自己擅自行,打了主子的計劃。
還是昨夜紫棠說得對,自己這份魯莽,早晚會害了主子!
青鸞深知,一旦自己進了監獄,上頭就會查出他的真實份。到時候他的下場,暫且不提。可暴了主子,自己就是罪該萬死。
如果京城的那些人知道了主子還活著的消息,恐怕姓埋名生活在這兒的主子,又會遇到一波又一波的刺殺。
青鸞不想重蹈覆轍。
他尋思來尋思去,唯一的方法,就是現在立刻逃走。換了易容,誰都不認識自己。
眾人本還以為他多說幾句,為自己開。見青鸞一言不發,理所當然地以為他這是認罪了。
小李村的村民咋咋呼呼地撓著要領著他去見。
青鸞正在想辦法,要施展輕功,從此逃。
卻聽見一個陌生又悉的聲音,在眾人的背後響起。
“今日我家果真熱鬧,是發生了什麽事?”
場麵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有些人對這個聲音很悉,但另一些人卻到陌生極了。
一直在邊上嗑著瓜子看好戲的陸詩秀,也愣了一下。本能地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不村民手裏的農都掉在了地上,自己都沒發現。
張瑞榮?!
他不是死了嗎?怎麽回來了?
不知道是誰,先尖了一句:“有鬼,有鬼!詐了!”
出於對鬼神的天生敬拜,小李村的村民一下就四散開。老太太見狀,混在人群裏,也跑了。
青鸞跪在地上,半天都沒想到,自己的主子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他鼻頭一酸,有些想流馬尿了。
主子該不是為了救自己,所以才特地冒著被京城那起子人刺殺的危險,暴自己的份吧。
主子對自己,真是太好了!
張瑞榮看也不看他,徑自走向手裏著一把瓜子,還在發愣的陸詩秀。
他不聲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小人。
即便穿著一半新不舊的衫,可依然遮掩不了明人。
張瑞榮曾經在謝鎮遠遠地看過一眼陸詩秀。那時候看的不夠真切。
直到自己真的站到了這個小人的麵前,他才意識到,這的確很像是自己當初會幹出來的事。
隻要眼前的這個子,朝自己淚眼朦朧地看上一眼。自己還有什麽是不答應的呢?
傾盡家產,也要贖買出來,娶了做自己的妻子。
陸詩秀把手背在自己後,趕把手裏的瓜子給扔的遠遠的。
在張瑞榮的炯炯目下,不自在極了。手上的小作特別多,一會兒自己耳邊的碎發,一會兒扯扯上的服。
張瑞榮倒是很平靜。
“見了我,不想說些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