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陸詩秀挨個兒親了親自己的四個寶。
“大寶今天有沒有乖乖地和兩個叔叔學武藝?是不是很辛苦?”
大寶了膛,“大寶有乖乖地學。”
又頂著陸詩秀的炯炯目,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是有喊苦來著,不過叔叔都說,諸般事就沒有不辛苦的。二寶也看不起我來著。所以我有熬下來!”
陸詩秀長歎:“是啊,這世上就沒有不辛苦的事。你看娘天天出攤,說苦也辛苦,也不苦,隻要一想著能讓你們過上好日子,娘就不覺得辛苦了。”
大寶鼻頭一酸。
往常他隻覺得娘辛苦,卻並沒有太多的切會。今天開始習武,不過第一天,就有些吃不消。
自己比起娘,實在是太弱了。這樣的自己,往後怎麽保護娘,保護弟弟妹妹。
大寶心中,對張瑞榮還是有些不信任。他心裏,對張瑞榮沒能認出自己來,依舊有些耿耿於懷。
陸詩秀常教育他們,凡事都要想著自己來,別想著依賴別人。哪怕是自家兄弟,可以幫的了一時,卻幫不了一輩子。
現在有個不怎麽靠譜的爹,自己也算半大小子,萬不能想著爹回來了,自己就能鬆口氣。還是得想法子,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張瑞榮不知道自己大兒心裏想法,要是知道,得有一臉盆的好吐。怕不是委屈地要死。
誰讓老天爺留了他的命,卻沒把記憶也一並還給他呢。
紫棠從外麵抱著花走進來,“嫂子別說白話了,一起吃晚飯吧。今兒也你嚐嚐我的手藝。”
他臉上帶著幾不可見的淺笑,“往常都是你做飯,我心裏怪過意不去的。”
陸詩秀用葫蘆瓢從青鸞挑滿了的水缸裏取水洗手。
“你這什麽話。家裏就我一個人,我不做飯,難道還能你們這些大老爺們兒做飯不?過幾日我上鎮子上去買材料,往後幾日吶,有你和青鸞忙的地方呢。”
紫棠笑著說道:“應該的。要不是我和青鸞,嫂子也不會忙活要建新房。”
提起這事兒,陸詩秀想起村長的話,趕說了。
“我尋思著,反正都是要建房,幹脆把舊的也給翻新得了。左右也費不了幾個錢。你們住的也寬敞舒服。”
紫棠連連擺手,“這怎麽使得。我和青鸞隻要頭上有片瓦遮風擋雨就了。我看你們現在住的舊房就很不錯。”
這話卻是假的了。當年跟著風風的張瑞榮,紫棠和青鸞什麽好地方沒住過?
可現在淪落至此,虎落平被犬欺。他們實在不再計較那麽多了。
陸詩秀執意要將舊房給一並翻修了。
“我覺著,還是老村長說得對。你們雖然是我男人的弟兄,可到底也算是半個客人。來者是客,我讓你們住舊房,已經很不好意思了。要是不順帶著翻修,我可就不敢留你們了。”
既然陸詩秀都這麽說了,紫棠也就接了這番好意。
青鸞此時也一手一隻,抱著兩隻花從外麵進來。
“開飯了,開飯了。老子肚子都扁了!”
張瑞榮一個淩厲的眼神殺過去。青鸞立刻了腦袋,把自己的話給重新改了一遍。
“我都快壞了。”
陸詩秀滿意地點點頭。
這才對嘛,當著孩子的麵可不能說什麽髒話,免得教壞了孩子。
花是在張家外頭的一塊泥地裏燒的。比起家養,山的更為致,也更適合做花。
四個孩子好奇地圍攏在紫棠和青鸞邊,看著他們徒手把花外麵的泥殼子給敲開。
噴香噴香的花,立刻香瘋了孩子們。個個都喊著肚子,要吃花。
孩子們這麽捧場,讓紫棠很是高興。
陸詩秀在邊上很是奇怪,紫棠看起來並非是會下廚的人。他又是怎麽學會的這花?
將自己心中的困問了出來。
紫棠無奈地一笑,“主……大哥消失了十年,我和青鸞為了找他,一路從京城到了這兒。可是十年間,無論怎麽找,就是找不到主……大哥。也算是老天開眼,前些日子,讓我們主……兄弟相認。”
陸詩秀瞪著眼睛,微微歪頭,看得張瑞榮不知為何有些心起來。覺得這樣俏的陸詩秀,煞是好看。
陸詩秀了然地說道:“原來你們兄弟是京城人。”
“是啊。不過隻有大哥是京城出生,我和青鸞卻不是。”
“那你們怎麽認識的?又怎麽從京城到我們這偏遠的小山村來的?”
紫棠手下分的作微微一頓,覺得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
他倒不是防著陸詩秀,隻是眼下張瑞榮的份,還不適合在這小李村公開。
張瑞榮他們,一直觀著京城的向,尚未與過去的老部下們匯合。一旦份公開,邊沒有足夠人手的張瑞榮他們,連保護自己都有些困難,更別提是保護陸詩秀和孩子們了。
張瑞榮此時為不知道如何圓謊的紫棠分憂。
“我們是在京城的王府中相識的,一直相伴數十年。過來小李村這兒,也是因為主子派我們過來辦事。沒想到十年前我出了意外,與他們失散,又失了憶,所以才遲遲無法相見。”
陸詩秀點點頭,又接著問:“那你們十年不回王府,沒關係嗎?不是你們主子派你們出來辦事的嗎?不回主子那兒,真的沒關係?”
這下就連張瑞榮都有些窒息,很是奇怪一向言語的陸詩秀,今天問題特別多。
而他還要想著一個又一個半真半假的謊言,去欺騙。每騙一次,心裏的負罪就強一分。
張瑞榮絞盡腦地說道:“十年過去了,主子應當也派人找過我們。不過一直沒找到,應該也放棄了。畢竟幹我們這行的,生死由命,死的兄弟海了去了。主子應當權作我們死了。”
陸詩秀憐憫地看著他們三人,“那你們主子還真不是東西的。這麽不把人命當做一回事。還是現在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別去想什麽打打殺殺的事了。往後我們一起過,再給紫棠青鸞各找一房媳婦兒。一起和和地在這裏過安生日子。”
張瑞榮聽了,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這主子,不是別人,正是他。
陸詩秀罵的,不是別人,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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