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暖淡定搖頭，“二哥你別裝弱，太浮夸我不了。”

萬正笑而不語。

……

京城。

孩子們出門時說好的歸期，左等右等不見人。

顧泠和蘇涼并不擔心，他們三個玩心重，出門就沒有準時回來過。

不過家里的老人們可都坐不住了，一天找顧泠和蘇涼念叨三四回，說得去接，萬一孩子們路上遇見壞人怎麼辦？

這不，老白又來了，“小涼啊，就讓我去吧，我去迎迎。”

蘇涼正坐在窗邊看書，顧泠在旁邊雕刻一塊玉，聞言抬頭，輕笑道，“師父還不知道他們，遇不上壞人他們還要想辦法引壞人現呢。”

老白呵呵一笑，“那是，咱家暖暖是個厲害的俠！”

“師父不用擔心，說不定過兩天他們就回來了。去迎倒是可能會錯過，他們在外面走經常易容換裝的，也不一定是一個人兩個人還是三個人，不好找。”蘇涼說。

老白嘆氣，轉往外走，里念叨著，“好吧……孩子還小著呢，總往外跑……”

“大神，你就一點兒不擔心你寶貝兒？”蘇涼問顧泠。的容貌跟十年前并沒有多大變化，如今更多了幾分明艷。

而如今的顧泠在蘇涼眼中，得比以前更有韻味了，依舊時常讓心，嘆造主的偏。

顧泠反問，“你擔心嗎？”

蘇涼搖頭，“我是真的不擔心。”

顧泠笑意清淺，“我擔心暖暖打壞人，把手打疼了。”

門外傳來清朗的年聲，“師父，師娘，我能進來嗎？”

蘇涼挑眉，低聲音問，“你三徒弟又來看顧小暖回來沒有，這是第幾次了？”

顧泠放下手中的玉石，拿著刻刀過去開門，“第七天了。”

門其實一推就開，但顧泠專門要去給林景云開門，因為他最近看這小子不太順眼。

要說顧泠的徒弟，已經一個掌數不過來了。不過因為年紀的緣故，他教徒弟的時候，萬正和姬天是一起的，到教顧小暖練武的時候，是跟林舒志的大孫子林景云一起的。這邊學著武功，同時還要到林家去一起上課讀書。

所以，顧小暖的青梅竹馬雖然多，但最符合的一個要數林景云了。中間有兩年蘇涼和顧泠在蘇家村長住，林景云被他出公差的大將軍叔叔給捎了過去，說他想師父了，林家人都贊他過來，也跟著在蘇家村住了一年多。

顧小暖今年年底就及笄了，端木忱早提過讓顧小暖給他兒子當太子妃，不過被顧泠當場一口回絕。端木忱知道，他兒子雖然也是文武雙全一表人才，但跟排在前面的幾位師兄比，是真比不過，料想顧泠和蘇涼早就想好了婿人選，便也不提了。

門開了，林景云一白，長玉立，拱手了一聲師父，仿佛沒看到顧泠手中明晃晃的刀。

“我知道兩位師兄和小師妹還沒回來，只是上來跟師父師娘打聲招呼。”林景云笑起來，跟他爹林博衍年輕時很像，如清風朗月，腹有詩書氣自華。且因為自小練武的緣故，他如今已經比林博衍高了，就比顧泠矮半個頭。

“景云來了，進來吧。”里面傳來蘇涼的聲音，顧泠才讓開了進門的路。

林景云笑著跟蘇涼打招呼，問蘇涼看的什麼書。

“你不用天天來，等他們回來就去找你了。”蘇涼給林景云倒了一杯茶。

“師兄和小師妹不在家，總覺得沒多事可做。”林景云笑笑。

說這話，可不是他懶散，而是他在去年已經考中了文武雙狀元，名揚天下。作為林家長孫，他中不了狀元才會讓人覺得奇怪，但文武全才，且中狀元的年紀一下子超越了他爹和他叔叔，以及顧泠和蘇涼。

再上一屆的科舉，文狀元是姬天，武狀元是萬正。這樣的結果是他們哥倆在參加科舉之前簽定的，中文舉的姬天當時很郁悶。

他們都是端木忱眼中國家未來的棟梁之材，不過如今太年輕不愿意當，端木忱也是看著他們長大的，很好脾氣地說給他們時間再玩幾年，多歷練歷練。

值得一提的是，蘇家村白家白小虎的叔叔重新開始讀書，考中了秀才，而白小虎和柱子也都沒辜負他們曾經許下的愿，相繼中了進士，如今都在京城當了，也把家里人接了過來，蘇涼跟他們常來往的。

“為師看看你的武功有沒有進步。”顧泠起。

林景云立刻放下茶杯站起來，“好。”

然后，師徒倆到了外面，在湖邊開始比武。

蘇涼只覺得好笑。顧泠就差把“臭小子我把你當徒弟你居然想當我婿”寫在腦門上了。

不過蘇涼知道，顧泠當然不是不樂意顧小暖嫁人，甚至他收這麼多徒弟的目的之一也是要避免顧小暖接到的哥哥們有差勁的，因為這里面極有可能會產生他們未來的婿。

包括端木忱在，大家都覺得不是萬正就是姬天了，甚至林家人也都這麼覺得， 除了林景云。

而蘇涼瞧著，看著長大的正兒和小樹也是看著顧小暖長大的，他們似乎只是把當親妹妹一般看待，并沒有那方面的心思，不然顧泠早兩年就該頭疼了，蘇涼還真的擔心過，萬一正兒和小樹都喜歡暖暖怎麼辦？后來發現擔心是多余的。那倆小子如今都十八了，比林景云大，要有那方面的心思，早就藏不住了。

比武的結果毫無懸念，顧泠勝。

林景云拱手，“多謝師父指點。”

“你可以走了。”顧泠說著進了圓明閣。

林景云抬頭，看到窗邊的蘇涼，笑著揮揮手，“師娘，那我今日先回去了。”

“回吧，改日再來。”蘇涼說。

顧泠上樓進門，蘇涼抱住了他的胳膊，笑容滿面，“大神，你這緒也太明顯了。以前你很喜歡景云的，不止一次說他最像你，如今突然這樣，就不怕他多想？”

“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顧泠輕哼。

蘇涼點頭，“那確實，第七天了，他的意思你應該也知道了。”

顧泠蹙眉，看著蘇涼，“你千萬別說支持他跟暖暖在一起，我會生氣。”

蘇涼笑笑，“當然是顧小暖喜歡誰，我就支持誰了，蠻喜歡景云的，你不覺得嗎？”

“我覺得不是時候！”顧泠話落，他本來快雕好的一塊玉石，被他碎了。

蘇涼扶額，“大神你冷靜一點。”

“至要等暖暖十八歲以后再考慮這種事！”顧泠說著把碎玉石了末。

“哦？”蘇涼忍俊不，“當年，某人可也沒等我到十八歲啊。”

顧泠搖頭，“那不一樣。”

蘇涼點頭，“確實。聲明一下，我絕不是支持暖暖早點嫁人。我是覺得，大神你不妨直接把你的意思告訴景云。”

顧泠搖頭，“萬一暖暖本不喜歡他呢，說了豈不是好像我們認準了他當婿一樣。”

這話一出，蘇涼就知道，顧泠也是認可林景云的，但不能接兒這麼小就被人盯上——雖然這事兒當年他干過，但追自己媳婦兒，跟自己兒要被拐走，完全是兩種質，不可相提并論。

“那就順其自然吧。”蘇涼說。

“也不行，順其自然，萬一暖暖及笄當天就說要嫁給景云呢？”顧泠又焦慮起來了。

生兒的煩惱，就在于此。這世上如今能讓顧泠焦慮的，也沒別的事了。

“當年我們在一起，我多大，如今景云才多大？還是個孩子，整天想些有的沒的，看來是我給他布置的作業太了。”顧泠說，“明日他再來，我教他一套新的拳法，讓他出去抓夠一百個壞人再回家。還有南邊新建的水利工程，我跟皇上提議，讓他去做監工。考了狀元不干正事，這不行，紙上談兵更不行。”

蘇涼樂得不行，“大神你說的，景云應該都行。他知道你在考驗他，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努力早早考了雙狀元，省得你說他不如兩個師兄。”

翌日，林景云還沒上門，顧小暖到家了。

在見到爹娘之前，先見到了各位師公，對噓寒問暖，讓下次出門帶上他們一起，如果有壞人，就放他們出來一塊兒打。

顧小暖滿口答應，“沒問題，下次帶師公一起出去玩兒！”

“暖暖都瘦了。”老沐說，“快進去吧。”

顧小暖了自己的臉，“瘦了嗎？那太好了，我專門減的。”

此言一出，立刻招來一眾師公的不認同。

“爹！”顧小暖進門，喊著顧泠，撲過去抱住了蘇涼，“娘快說想我，不然我就離家出走！”

蘇涼笑著點了一下顧小暖的腦門兒，“我想你兩個師兄了，還不快把他們放出來？”

“啊，忘了！”顧小暖一揮手，房中多了兩個人。

姬天熱地撲過去抱住了顧泠，“師父，我想死你了！”

顧泠手推開他，“多大了還沒正形。”

“師父你明明很喜歡。”姬天又過來抱了一下蘇涼，“師娘，我更想你！”

“我知道。”蘇涼笑著說，“想吃什麼？給你們做。”

顧小暖立刻說，“我不，不過如果爹了，讓二哥給你做草莓炒茄子吧，他說你肯定吃！”

顧泠一聽，就拿起了旁邊的撣子，“姬小樹，你竟敢糟蹋我的草莓，過來！”

姬天在顧泠話音未落的時候就沖向窗戶跳了出去，“師父，今日不宜打徒弟，你要想打，我去三師弟！”

“我也去找景云哥哥！”顧小暖說著也要往外跑。

蘇涼就看著顧泠的臉瞬間有點黑，萬正連忙拉住了顧小暖，“小妹，我們才回來，還是晚點再去找景云吧。”

下一刻，就聽到了外面傳來姬天的笑聲，“三師弟你來得正好，師父說要揍你！”

“二師兄更帥了。”林景云笑說，“下次出去玩兒一定要帶我。”

“哈哈！沒問題！”姬天笑著摟住林景云又進了圓明閣。這回林景云沒去，是因為正好他爺爺要過壽，姬天不能等他，是因為他也是趕去北邊給他爹過壽的。

林景云出現在門口，顧小暖就起迎了上去，當著蘇涼和顧泠的面，親昵地抱住了他的手臂，“景云哥哥！”

顧泠：……當年蘇涼也沒有對他這麼主過啊！

不過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平時都這樣，蘇涼覺得沒什麼，如果孩子們真的互相喜歡，早點定下來也是好事，省得別人惦記，再出現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姬天到了林景云和顧小暖中間，手摟住他們兩個，“三師弟，今天師父師娘下廚，可以點菜！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快說，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蒸菜。”林景云笑著說。

“不準點菜。”顧泠起往外走，“景云，過來燒火。”

“好。”林景云沖著顧小暖笑了笑，跟著顧泠走了。

“爹怎麼了？”顧小暖覺顧泠怪怪的，坐到蘇涼邊問。

“哦，他今日心不是太麗。”蘇涼笑說。

“如今居然還有什麼事能讓我爹心不好？難道娘煩他了？”顧小暖表示驚奇。

蘇涼輕咳，“當然不是。因為……他種的草莓被你二哥拿去做了黑暗料理。”

剛喝了一口茶的姬天被嗆住了，“啊？師父居然真生我氣了？這不能吧？”

“你們還不快拿草莓出來，去哄哄他？”蘇涼笑說，“他最吃草莓了，你們走的時候都還沒。”

下一刻，蘇涼就見顧小暖手把兩個哥哥抓進了空間里，很快他們倆又出來了，一人端著一盤剛剛摘下來洗干凈的草莓，紅彤彤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