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慌忙跪下:“兒臣知錯,求父皇恕罪。”
“方才四公主說安懷山對九公主行不軌之舉。”首輔忽然開口,語調沉穩深沉,“不管九公主有沒有刺傷安懷山,都無法洗他冒犯公主的罪名,按律應該杖殺。”
云子渾一癱。
“首輔大人說得對。”魏丞相幫腔,顯然不介意趁機剪除太子黨羽之一,“安懷山意圖非禮公主,罪不可赦,應當判杖殺,還請皇上下旨置。”
“皇上恕罪!皇上明察,懷山他萬萬不敢冒犯九公主啊!”安夫人嚇得面無,連連叩首,“四公主說的不是事實,說的都不是事實,求皇上明察!求皇上明察啊!”
丈夫剛死,的打擊太大,若是連兒子都保不住,還有什麼希活下去?
“如果是四公主撒謊,那麼四公主為什麼要栽贓九公主?”魏丞相皺眉看向云子,目如電,“什麼仇什麼怨讓四公主不惜姐妹相殘?四公主對九公主有什麼不滿?”
云子臉僵白,不敢置信地看著安夫人,的婆母。
明明說好的,在父皇面前指控云子姝,一定要讓坐實了傷人罪名,這樣才能讓潘靈靈,可為什麼臨了卻反口?
“目前看來,刺傷安懷山一事,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是九公主所為,僅憑著四公主的口供不足為信,九公主也沒有理由這麼做。”魏丞相沉聲說道,“況且安公子自己都說是潘家姑娘所為,四公主不知何故要在這里嫁禍給九公主。”
“我沒有,我沒有……”云子連連搖頭,慌而無措,“我真的沒有。”
“皇上,既然安夫人親口說了安懷山沒有對九公主行了不軌之舉,那麼九公主自然不可能刺傷安公子。”首輔正開口,“安家和潘家所鬧之事跟九公主無關,九公主不該被牽扯進來。”
昭明帝目深沉,定定地注視著云子姝。
云子姝神平靜,看不出一一毫的慌不安,可昭明帝心里清楚,此事跟云子姝不了關系。
從安榮被誤傷亡之后,云子承不住力,就把事一五一十全告訴了安夫人,安懷山確實對云子姝有不軌行為,在海棠園閣樓里,也確實是云子為了討好丈夫而引云子姝前去。
云子離開時,閣樓上只有云子姝和安懷山,別無他人,事發時潘靈靈和安馨兒在湖邊散步,本不在現場。
所以這件事只能是云子姝所為。
其中唯一的差別在于,云子以為安懷山只是單純地對云子姝生出不軌意圖,卻不知安懷山冒犯云子姝一事是吳貴妃授意,并且由西平侯夫人親自傳達。
然而此時,心里有數的西平侯夫人卻本不敢開口,看著云子姝,明明很想把事實真相供出來,如此才可保下自己的兒。
可是不敢。
不能供出吳貴妃。
自己的兒子誤殺了安榮,西平侯府里已經無法罪,如今只能指皇上和貴妃娘娘大發慈悲輕拿輕放,若是供出了吳貴妃,只怕真的萬劫不復了。
潘夫人此時悔得肝腸寸斷,為什麼要招惹云子姝?
“父皇若無別的事,兒臣先告退了。”云子姝微微垂眸,“另外,關于四姐意圖栽贓陷害兒臣的事,還父皇能做出個公正的理,免得讓人心寒。”
昭明帝眼神驟冷。
“事還沒說清楚,九妹這個時候就走,不合適吧?”云宸不不地開口,“你還沒洗嫌疑呢。”
云子姝語氣淡漠:“我的府邸就在宮外,太子殿下什麼時候找到足以定我罪的證據,直接派人去捉我便是,我還能跑了不?”
“你放肆!”
云子姝平平靜靜地看他一眼,每次就會說這兩個字,除了放肆還是放肆,就不能改改詞匯?
昭明帝心頭怒極,可沒有證據確實也不能把如何,于是揮了揮手。
他還有別的事要理,沒空糾結到底是誰刺傷了安懷山,問得多,牽扯出的事越多,萬一真把吳貴妃牽扯出來,到時或許不好收場。
云子姝于是鎮定告退,離開前,平靜地看了一眼云子,眼底冰冷諷刺的澤讓云子生生打了個寒。
“潘旭之殺了安尚書一事,不知皇上打算如何置?”首輔一改往日低調寡言的作風,罕見的有些咄咄人,“按照律法,潘旭之應該被杖殺,潘家男子全部流放三千里,眷一律淪為賤奴,不得特赦。”
潘夫人臉慘白,差點沒嚇暈過去。
不。
不行。
“皇上開恩,皇上開恩!”西平侯磕頭,“旭之殺人實在是失手,就算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主殺害朝廷命,不敢殺害自己的姑父,求皇上明察,皇上開恩哪!”
太子云宸的臉僵得如結了一層冰,他向書房外云子姝離開的背影,想到近來種種,恨不得立刻把弄死。
云子姝從容離開了書房。
吧,吧,好好地上一次,把屬于太子和吳貴妃一黨的爪牙一個個清除干凈。
如何置潘旭之不需要多費心思,有首輔和魏丞相在,父皇別想輕拿輕放。
“司滄。”云子姝走在宮道上,聲音閑適散漫,心不錯的樣子,“我們是不是又贏了一次?”
“是。”
云子姝輕聲開口:“這一次定要讓吳貴妃把憤怒、恨意、后悔都嚼碎了咽到肚子里,吐也吐不出來。”
不過不著急,還有云宸沒收拾呢。
不需要太久,吳貴妃定會后悔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云子姝目微抬,看向遠方湛藍一無垠的天際,看著宮里鱗次櫛比的亭臺殿宇,輝煌建筑,眼底浮現一種不屬于子該有的孤傲澤。
重生一次,從地獄里輾轉回來的人不懂什麼心慈手,只知道有仇報仇,有冤申冤。
報完仇申了冤,再去實現心里定下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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