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殿,司滄打了水給云子姝洗漱,伺候得很周到:“殿下好好睡一覺。”
聲音也格外的溫,跟往日冷漠疏離的語調完全不同。
“不想睡。”云子姝手攀著司滄的肩膀,靠坐在榻上,“司滄。”
“殿下。”
“司滄。”云子姝眼睛落在司滄臉上,不知是突然來了興致,還是覺得司滄長得好看,竟忍不住手勾畫著司滄冷峻分明的廓,“你怎麼不笑?”
司滄一愣,隨即角微揚:“殿下。”
“你笑起來更好看。”云子姝眼睛里放著,面上帶著屬于這個年紀的該有的純真,“比所有人都好看。”
司滄盯著的容,溫且極有耐心地說道:“殿下喜歡就行。”
“嗯,我喜歡的。”云子姝點頭,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嗝,“很喜歡,很喜歡。”
一連兩個“很喜歡”像是在強調著什麼,讓司滄心窩里都是熱的,歡喜之無法克制。
“司滄。”云子姝手點了點他的心口:“你是我的,不許跟別的子勾勾搭搭,聽到沒?”
“是。”司滄溫順地點頭,“卑職不會跟任何人勾勾搭搭。”
“……這才乖。”云子姝咕噥了一句,“你是我一個人的,只屬于我一個人……”
司滄把打橫抱起來,腳步沉穩地走進殿:“殿下睡一會兒吧,睡醒了會舒服些。”
云子姝閉上眼,聲音迷糊了些:“等我睡醒,一定要告訴我,蕭家有沒有……有沒有被押進大牢,我要他們……嗯,都得到報應。”
司滄蹲在床前給了鞋子,聲音低沉而溫:“殿下放心,蕭家一定會被下大獄,并且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翻的機會。”
云子姝閉著眼,了,像是想說些什麼,然而聲音在嚨里滾了滾,徹底陷一陣安靜。
睡著了。
司滄靜靜凝視著的睡,心頭一片安然。
殿下。
修長的手指輕輕過在臉頰上的發,將之溫掖在耳后,司滄目眷而溫,角忍不住輕抿。
好想親親。
司滄有些悸,卻不得不克制著,這是他要呵護一生的孩,是他視若珍寶的姑娘,不能太著急。
定定看著好一會兒,確定孩呼吸平穩睡得香沉之后,司滄站起,仔細替調整好舒服的睡姿,不舍地又看了一眼,才轉走出去。
冷月行禮:“統領大人。”
“看好這里。”司滄冷冷命令,“我回來之前,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到。”
“是。”
冷月和冷霜像是兩尊門神,安靜地守在殿門,確定不會打擾到殿下睡眠,卻能在殿下醒了之后第一眼看到。
司滄走出公主府時,天已落下黑幕。
蕭家被查已經結束了,結果早已心知肚明,司滄沒興趣去過問,形一閃,完全融黑夜之中。
寶閣院致的閣樓上,一人正坐在窗前等著他。
司滄緩步而,隨手關上房門。
“主子。”坐在窗前的男子外表年輕而斯文,見他進來,恭敬地起行禮,“屬下傳給主子的信,主子可看到了?”
司滄淡漠點頭:“那邊怎麼說?”
“皇后已經為你定下了婚事,標準的世家貴,此的父親是朝中權臣——”
“無關要的事,不必浪費舌。”司滄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冷漠如霜,“我的私事不到旁人做主。”
斯文男子沉默了一瞬:“他們堅持。”
“我答應回去的條件就是,所有人必須遵守我的規矩,否則免談。”
斯文男子低眉:“是。那屬下今天晚上寫一封信送過去。”
司滄走到窗前站著,姿頎長凜峭,周流出懾人的威,“不日會有東幽使臣過來,可以寫信告訴他們,讓他們派一個最有說話分量的人過來談。”
“是。”斯文男子恭敬應下,遲疑了片刻,又道:“東幽目前境不太好,皇族宗親的幾位世子其實并不希主子回去,若主子堅持不回,皇帝就只能從宗室中擇一人過繼,立為太子,繼承帝位,只是皇后不可能同意,堅決要尋回正統皇子。”
正統皇子?
司滄表寒涼,屋子里的空氣仿佛都迅速下降了幾個度,“與我何干?”
“皇上和皇后意見一致,都是想尋回主子。”
司滄負手而立,目落向窗外,表漠然,渾散發出冰冷寒氣。
“皇后還說,宗室子弟做夢都想夢到這個機會,主子只要點個頭,皇位唾手可得。”
“可以把機會讓給別人。”司滄語氣冰冷,不近人,“我不稀罕。”
“皇后固然可以把皇位讓給別人,只是母子團聚才是最大的心愿。”閣樓里響起另外一個聲音,“希皇子殿下恤皇后思子心切,能個空回去見見。”
司滄沉默不語,側冷峻如冰雕,窺不見毫波。
一個中年男子從室走出來,一繡蟒紋的墨綠長袍,整個人貴氣沉穩,他目落在司滄側臉,打量著這個流落在外二十余年的男子,心頭微凜。
司滄姿峭拔,整個人如一柄利劍立在那里,鋒銳斂,周藏著殺伐之氣,看起來就不是個好惹的主。
想要說服他回去,確實不太容易。
“皇上快不行了,本王親自來跟你談,算是給足了你面子。”中年男子目沉沉,“東幽這些年脈漸漸凋零,皇帝龍一日不如一日,現在迫切地需要尋回儲君主持大局,希你鄭重考慮,從大局出發。”
給足他面子?
司滄緩緩轉頭看他,眉眼疏冷,目漠然至極:“你的面子在我這里并不值錢。”
“你!”中年男子一怒,當即就要發作,然而他不知顧忌著什麼,很快把緒了下來:“到底怎麼樣,你才肯好好談?”
“東幽是死是活與我無關,你們的皇帝什麼時候駕崩,我也不關心。”司滄聲音越發冰冷,“如果你想用脈來跟我談條件,那麼我只能告訴你,你打錯了如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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