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太傅回到家，讓人把長子吳卓英、次子吳卓遠和長孫吳玉驍都進了書房，直言說了皇帝賜婚一事。

“賜婚？”長子吳卓英皺眉，“給誰賜婚？”

吳太傅了一眼最寵的嫡孫，“皇上要把嫡公主云子姝賜婚給玉驍。

什麼？

聽到這句話的兩個兒子一懵，隨即驚得臉齊齊一變：“父親？”

“嫡公主？”吳玉驍表一沉，“祖父說的是嫡公主云子姝？”

“不然還能有誰？”

吳玉驍臉驟冷：“嫡公主名聲已經毀了，我若娶了，豈不是讓世家公子們笑話？”

“祖父何嘗不知？”吳太傅表沉冷，“可皇上的意思我們能違背嗎？別忘了雷霆雨皆是君恩。皇上不高興，我們全家都別想高興。”

吳玉驍咬牙不語，臉如霜打的茄子一樣難看至極。

他這些日子一直在家認真讀書，就是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秋闈，本無暇顧及外面的事，可妹妹靜儀每次從外面回來都會講一些關于嫡公主云子姝的事，他聽得耳朵都長出了繭子。

那個子為公主，卻沒一點公主的樣子，行為教養樣樣丟面，早就了皇城的笑話。

何況還嫁過人，早就不是清白之。

皇上憑什麼讓他娶？

“可是父親，玉驍一向潔自，連侍妾都沒有沾過，而那嫡公主已經嫁過人，非清白之，這……”吳家長子吳卓英皺眉，無法接這個事實，“跟玉驍怎能般配？”

吳卓遠跟著點頭：“皇上此舉欺人太甚！吳家貴為帝師之家，勛貴門庭，就算實權不如丞相和首輔，卻也不是誰都能侮辱的。父親一生重清譽，皇上豈會不知？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般荒唐的決定？”

“為父也不愿意接這門婚事。”吳太傅在寬大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眉頭鎖，“玉驍乃是人中龍，世家嫡子中的佼佼者，今年秋闈拔得頭名不是問題，明年春闈發揮正常，進殿試之后怎麼也能進一甲吧？只要被皇上欽點進一甲三名，京中清白的世家貴哪個不是任由他挑選？”

可皇上要賜婚，他能怎麼辦？公然拒絕打皇上的臉？

吳卓英和吳卓遠面面相覷，一時皆沉默不語。

吳太傅嘲諷地笑笑：“皇上的旨意，臣子能違背嗎？”

吳玉驍站在一旁，冷著臉說道：“此事我不會同意。”

他絕不會娶那個名節敗壞的公主進門。

“你只怕拒絕不了。”吳太傅冷冷說道，“但凡能爭取，我早就在皇上面前爭取了，既然今日把這件事帶回來說，就表示我們沒有拒絕的余地。”

吳玉驍還要掙扎：“祖父——”

“太子剛出了件大事，你姑姑被降了位份，我們吳家若是再惹得圣心不快，你可知道會有什麼后果？”吳太傅沉下臉，看向予以眾的嫡孫，“太子會不會復寵，你姑姑能不能恢復貴妃之位，你今年秋闈能不能順利，皆在這樁婚事能不能。”

此言一出，兩個兒子和一個孫子齊齊變。

“父親，這是什麼意思？”吳卓英面上浮現怒意，“太子是皇上的親兒子，妹妹是皇上的寵妃，且母憑子貴，難道玉驍不娶嫡公主，皇上就要廢了太子嗎？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

“廢不廢太子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吳太傅皺眉怒道，“別忘了太子那混賬做了什麼。皇上就算把他廢了，又有誰敢說什麼？你妹妹已經被降了位份，若皇上覺得吳家不聽話，遷怒于貴妃，我們難道還能和皇上抗爭去？”

吳玉驍僵地站在一旁，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會落到他的頭上。

這算什麼？飛來橫禍？

想到那個名聲不堪的嫡公主，他心頭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他是清貴門庭嫡孫，要娶一個殘花敗柳不說，以后還要被人笑話吃飯，就算考上了又怎麼樣？

這輩子他還怎麼抬得起頭？

吳玉驍臉上如罩寒霜，還沒等祖父和父親說完，就轉走了出去。

穿廊行橋，一路上下人們紛紛行禮：“大公子。”

吳玉驍毫不理會，攜裹著一寒氣，怒火沖天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砰”的一聲關上門。

路過的侍見事態不妙，心頭不安，連忙跑步把這件事告訴了吳靜儀：“小姐，不好了。”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吳靜儀正在屋子里繡嫁，姑娘長大人已經開始說親了。

京城世家公子多，適齡男子不，需要挑挑揀揀，一年半載才能定下最合適的那個。

自己繡的嫁寓意特別，是每一個善紅的子都會給自己準備的禮。

侍表有些凝重：“大公子好像不高興。”

吳靜儀皺眉：“大哥不高興？為什麼？”

“不知道。”侍搖頭，“反正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怒氣沖沖回了自己的院子，誰都不理。”

吳靜儀詫異，怒氣沖沖？

一向從容懂禮知進退的大哥居然也會怒氣沖沖？

“你確定沒看錯？”

“絕對沒看錯。”

吳靜儀沉片刻，把沒繡完的嫁和針線收拾起來，“我去看看吧。”

走出院，吳靜儀徑自去往吳玉驍的院子。

抬手輕敲著房門，吳靜儀輕聲開口：“大哥，是我。”

“進來。”屋子里傳來吳玉驍的聲音，確實跟平常不太一樣，沉沉的，明顯是抑著怒火的語調。

吳靜儀推門而，看著沉著臉站在案前寫字的大哥，轉頭看向侍：“你們先退下。”

“是。”

吳靜儀關上門，走過去：“大哥怎麼了？”

吳玉驍面不虞，角抿，眉眼間盡是霾。

“大哥？”

吳玉驍擱下筆，在旁邊的盆里凈了手，冷冷說道：“皇上要給我賜婚。”

賜婚？

吳靜儀一驚，現在賜哪門子婚？

“大哥今年才參加秋試，尚未朝呢，皇上怎麼會突然給你賜婚？”吳靜儀想了想，“賜婚的子是誰？”

臉這麼難看，想來賜婚的一定不是大哥中意的……或者可以說，是非常不中意的子。

“云子姝。”

吳靜儀一懵：“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