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員彈劾云子姝一事,司滄全程沒有參與。
云子姝并不打算事事都讓暗影閣手,畢竟因為一個司滄,皇上對整個暗影閣都有了戒備,除了尋常查案子的事,但凡是跟云子姝有關的事,他只怕都會存著幾分質疑。
況且這件事本不需要司滄出手。
一個安離就足以讓晉寧長公主和云子計劃落空,且還要得到一點小小的懲罰。
確實是小小的懲罰。
云子姝角揚起嘲弄的弧度:“事牽扯到晉寧長公主,父皇絕對會輕拿輕放,略施薄懲,對眾人有個代即可。”
晉寧長公主做的事本來是符合皇帝心意的,云子姝甚至可以確定,父皇之所以提前告訴吳太傅要把賜婚給吳玉驍,就是為了讓吳太傅想辦法對付。
帝王心思深不可測,都是算計。
他若真想賜婚,直接一道圣旨頒下去,讓任何人都沒辦法違抗,可他偏偏要提前告訴吳太傅,不就是想讓吳太傅自己對付云子姝?
如今發生的一切都在父皇計劃之中,只是晉寧長公主沒能得逞罷了。
出了宮,坐上馬車,云子姝安靜地倚著車廂,想著晉寧長公主兩次三番找茬,這次更是算計到想要的命。
還要繼續忍?
又不是屬烏的。
回到公主府,云子姝把冷月和冷霜進殿,語氣淡淡:“本宮想給晉寧長公主一點教訓,你們覺得什麼方法最合適?”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冷月皺眉,“晉寧長公主太惡毒了,居然想以這般下作的手段謀害公主,屬下覺得不給一次刻骨銘心的教訓,會以為我們都吃素的。”
云子姝被這句話逗笑,“不是吃素,那你們這些年都是吃什麼的?”
冷月一懵:“哦,在暗影閣確實是吃素的。”
甚至有時候連基本的素食都沒有,訓練最艱難時,他們連野草樹皮蟲子都可以吃,不過也不算完全吃素。
他們有時還會吃蛇呢。
“不管我們吃什麼,總之不是好惹的。”冷月很快說道,“一點要為殿下討回這個公道。”
指皇上秉公置肯定不可能,他們只能自己想辦法討一個公道。
“你們先出去。”司滄開口。
“是。”
冷月和冷霜退出殿外,依舊在思索著什麼樣的方式最適合晉寧長公主和云子。
這兩人太惡毒了,同是子,居然想以這種惡毒的手段謀害嫡公主,心腸怎麼就那麼壞呢?
“晉寧長公主跟許駙馬關系不太好,以前在府里也養過男寵,這種方式對來說無關痛。”司滄聲音沉穩,“晉寧長公主手段狠毒,這種方式除了讓草菅人命之外,并無其他損傷。”
無關痛?
云子姝緩緩點頭:“說得在理。”
而且不像晉寧長公主那樣喜歡傷及無辜,晉寧長公主讓安離執行計劃時,其實就已經宣布了安離是個死人,而云子姝固然不是個多善良的人,卻也不會把人命當兒戲。
跟無冤無仇之人,不必牽扯進來丟了命。
“既然如此,讓從此沒辦法再興風作浪。”云子姝語氣淡漠,“除了晉寧長公主之外,云子和吳靜儀也——”
“啟稟統領大人。”一道人影忽然急掠而來,跪在殿外稟報,“吳太傅嫡孫吳玉驍考場中昏厥,被人抬了回來。”
話音落下,殿倏地一靜。
云子姝詫異:“現世報這麼快?”
司滄沉默片刻,搖頭:“此時屬下沒做任何手腳。”
說罷,走出去問了問況,回來之后告訴云子姝:“吳玉驍是被熏暈過去的。”
云子姝為子,前世今生沒經歷過科考,所以并不知道考場環境如何,此時聽司滄這麼一說,不由意外:“考舍里環境很糟糕?”
司滄點頭:“秋試總共三場,每場三天,總共要在里面度過九天,這九天比較難熬,一來是考舍房屋低矮悶熱,氣味不好,二來是蚊子多,早晚溫差大,白天熱,晚上冷,對考生的也是一個考驗。”
頓了頓,“最重要的一點是,吃喝拉撒都在考舍里解決,考舍里那麼多人,整整九天,殿下可以想象一下……”
哦。
云子姝沉默地點了點頭:“本宮大概明白了。”
吳玉驍從小到大生慣養,何曾在那種環境里待過?除了忍伙食不好之外,晚上被蚊子叮咬或許還可以忍,可是那般氣味對一個貴公子哥來說,確實是煎熬。
“若是不幸被分到靠近廁舍的考舍,只會更難以忍。”司滄道,“考舍的位子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沒辦法打點,只能憑運氣。”
云子姝默了默,淡淡一哂:“那就是他運氣不好了。”
秋試都沒過,來年春闈就別想了。
吳家就此開始沒落吧,畢竟連老天都不站在他們那邊。
“忽然間就心舒暢了許多。”云子姝起走了出去,“逛逛園子去。”
司滄安靜地跟隨在后,心也了染,角忍不住上揚。
相比起云子姝的好心,此時的吳家卻了一鍋粥。
“玉驍!玉驍!”吳夫人見兒子面青白被抬回來,哭得撕心裂肺,“這是怎麼了?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忽然昏厥了?”
“大哥。”吳靜儀聽到消息匆匆跑出來,就看到自家大哥臉青白錯,不省人事,上還有難聞的味道,一時僵著不知該如何是好,“怎……怎麼搞得這麼狼狽?”
“把玉驍抬去他的院子里。”吳卓英當即吩咐,“用冷水給他清醒清醒,快去找個大夫過來。”
吳夫人心疼得不行,吳靜儀擔心大哥,唯獨吳太傅臉不虞,沉沉的語調中夾雜著無法忽略的失:“三年準備,一朝盡毀。”
“父親。”吳卓英表沉重,“既然如此,玉驍跟嫡公主的婚約就可以拒絕了吧。”
畢竟皇上賜婚時,有拿玉驍功名的意思,然而玉驍自己不爭氣,還沒等考試結束呢,自己倒先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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