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說的有道理。”冷月點頭，隨即不解：“可是吳太傅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想跟公主示好？”

“吳太傅不是想跟我示好，而是想跟家示好。”云子姝閑庭信步般走在長廊上，看著廊外景致如畫，“首輔在書房里維護了我，在大臣們看來，應該是我討好太后有了效果，太后對我好，家就會對我好，況且本宮到底是個公主，他們示好也并沒有降低自己的份，更無任何損失。”

冷月哦了一聲，忍不住也開始思索起來：“蕭家被置之后，太子最大的倚仗沒了，景王背后有顧家京畿衛做后盾，太子沒兵權就會于弱勢，所以吳太傅想拉攏家？”

“是啊。”子姝緩緩點頭，“朝堂上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朋友，只要有利益關系在，敵人也可以為朋友。”

冷月擰眉：“可是皇上對家很忌憚。”

“忌憚又如何？”云子姝淡笑，“父皇現在不敢對家手，蕭家覆滅之后，朝中可用的武將還剩幾個？太子拉攏家是不得以之舉，如今東幽使臣來訪，以后若有戰事，家說不定就能披甲上陣。”

此番家既能高調立于朝堂，就不會再瞻前顧后，太子拉攏是太子的事，家會不會被拉攏則是家的事。

不過云子姝心里清楚，從東幽使臣來訪大雍開始，很多事將不由父皇控制。

司滄進宮時間不長，不到一個時辰便回來了。

“皇上讓暗影閣負責查探邊關軍。”司滄握著云子姝的手，一并往殿走去，“東幽使臣來訪，同時邊關送來了六百里加急，東幽增兵十五萬，皇上和大臣們都難免不安。”

云子姝被他握著，目忍不住看向兩人疊的手，司滄的手寬大有力，幾乎把的手完全包裹住了。

不排斥，反而有種讓人安心的覺。

“若東幽真有興兵的意思，殿下覺得派誰出戰最合適？”

云子姝想也沒想，道：“國舅。”

司滄說道：“國舅年事已高。”

“不是還有辭嗎？”云子姝淡笑，“家養了這麼個優秀的孫子，終究要有大放異彩的時候，此前我還在想，他以后會走仕途還是從軍，后來我發現能走仕途的人很多，但優秀的將領卻很。”

將者掌兵權，需善謀，有帶兵打勝仗的本事，還要得君王信任……家肯定是沒辦法讓皇上信任的，這不是取決于他們的忠心和能力，而是皇帝自的世所致。

任何人被旁人知曉了不該知道的，都不會再予以多信任，何況這個家還是參與其中的人之一。

但現任皇帝不信任，不代表下一任君王不信任他們。

放眼皇城，如今沒有國舅更適合上戰場。

“使臣快到了。”司滄看著云子姝，目深沉而溫，“殿下可有什麼想說的？”

云子姝想了想：“你對東幽的局勢能做到幾分掌控？”

司滄角泛起幾分笑意：“除了一些細節，大局都在掌控之中。”

云子姝詫異：“當真？”

“當真。”司滄點頭，“殿下大可安心，沒有十足的把握，卑職不會把殿下帶往危險的地方。”

云子姝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說真的，我已經做好了抵達東幽之后跟你并肩作戰的準備。”

雖上次司滄告訴過關于東幽的事，但他到底在大雍這麼多年，在東幽一點人脈和勢力都沒有，就算是作為儲君份回去，周遭也定會有許多敵意。

何況還有那些爭儲的宗室堂兄弟？

所以司滄的境應該算得上是勢單力薄，孤軍戰，云子姝還想著該怎樣幫司滄呢。

“嗯，的確需要并肩作戰。”司滄點頭，“如果有人肖想卑職，還請殿下一定要狠狠教訓們。”

云子姝聞言，表頓時微妙。

司滄笑了笑，偏過頭親了親的臉頰：“雖然我們尚未親，但殿下既已經表明了心跡，卑職應該是可以有點親昵作了。”

云子姝微怔，隨即淡定地道：“本宮允許你偶爾有點親的作，但不許太過。”

司滄低沉一笑：“是。”

……

九月初一，東幽使臣抵達大雍皇城，靜養了一些日子的太子傷勢大有好轉，皇上派太子、首輔、魏丞相等朝中重臣一并出城迎接貴客。

明重錦調派林軍護送。

宮宴已經籌備好，皇城道戒備森嚴，隆重地迎接使臣宮。

云子姝待在公主府看書吃茶，司滄像個事不關己之人似的，一直陪在側，半點不宮中招待使臣的影響。

直到宮中傳來旨意：“嫡公主殿下，皇上有旨，請嫡公主即刻進宮。”

云子姝沒有任何意外的，點了點頭，轉去洗漱更，隨即跟司滄一道進宮。

宮宴的規格非常隆重，大雍以左為尊，東幽來的使臣依著份高低坐在左側席上，右側則坐著大雍親王權貴和朝中重臣。

云子姝著一襲正式的淺紫長，走上大殿那一瞬間，周遭安靜無聲，靜得落針可聞。

左右兩旁目齊齊落在上。

云子姝從容走到前面，跪下朝皇帝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子姝，快快免禮。”皇帝從未笑得這麼慈過，連忙吩咐宮人給嫡公主設座，席位就設在他的下首位置，“來朕邊坐下。”

云子姝謝恩之后，起走過去，在宮人準備的席位前坐了下來。

“大雍嫡公主果然氣度不凡。”左側為首的男子看著云子姝，目帶著幾分打量，幾分探究，卻毫不影響他恭維的言語，“公主不但容貌麗絕倫，舉止亦是優雅高貴，不愧是皇族嫡，一看即知教養極好。”

此言一出，對面的大雍朝臣們表霎時微妙起來。

麗絕倫？

嗯，他們嫡公主的容貌確實無可挑剔，但是優雅高貴，教養極好？

這番恭維聽著真讓人心虛。

“這位是東幽國舅爺。”昭明帝給子姝介紹，“子姝，國舅爺代表東幽太子而來，娶你為東幽太子妃，促兩國聯姻，永世修好。”

云子姝微微頷首：“見過國舅爺。”

“嫡公主殿下不必多禮。”東幽國舅司徒凌逸淡淡一笑，“我是奉吾皇旨意而來，替太子殿下求娶大雍嫡公主，還嫡公主殿下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