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姝吃得不多,邊吃邊跟司滄聊了幾句,來東幽之前就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然而踏進太子府,一夜尚未過去,云子姝就覺得其實也不過如此。
此前他們營造出來的境有多艱難,眼下就覺得傳言不可盡信——主要原因乃是司滄把一切布置得太周到,本不用云子姝多費心。
主殿布置了棲殿的樣子,讓無需過多適應,棲殿的侍都是帶過來的人,值得信任,唯二的兩位顯然也是司滄心挑選的可靠之人,不必擔心們懷有異心。
至在棲殿這一畝三分地上,云子姝可以住得很舒服,不需要面對任何腌臜事的發生。
至于外面。
云子姝覺得該面對的事始終是要面對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背后有司滄這麼一個強悍的靠山,東幽對來說跟大雍其實沒什麼區別。
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而已。
同樣是一群虎視眈眈盯著的人,同樣是皇族和各大家族勢力互相算計掣肘,同樣都是為了自己和家族爭取更大的利益。
沒什麼不一樣。
吃了點宵夜,司滄去書房議事,云子姝坐在窗前看了一會兒夜景,坐一會兒開始犯困,轉頭吩咐道:“冷月和冷霜歇在此即可,其他人都去休息。”
“是。”
云子姝走進室,在床上躺了下來:“這些天趕路都累了,你們二人早些休息,不必刻意守著。”
冷月笑道:“殿下放心,我跟冷霜力充沛,我們流休息就行。”
夜一點點深沉。
此時太子府另一院子里,吳靜儀和云寶珠四人卻遠遠沒有云子姝這般舒適,們住的如意院離主院較遠,臥室和廂房環境陳設雖然都不錯,然而主寢臥只有兩間,這就意味著他們四個人之中只有兩個人可以主寢臥,其他二人要住廂房。
云寶珠的份比其他三人稍微貴重一些,住一間主寢臥是沒話說的,唐俏在四人之中份最低,毫無疑問只能住廂房。
關鍵在于吳靜儀和顧輕。
論份論家族地位,們其實都不相上下,誰都不愿意自降份,于是就起了一點沖突。
“住各位姑娘自己決定,我們不干涉。”管事嬤嬤親人并不想參與們的紛爭,但是該提醒的規矩還是要提醒,“只是太子府規矩森嚴,各位姑娘最好別鬧出太大的靜。”
說罷,轉走了出去。
“我晚上想跟寶珠說說話。”吳靜儀看著顧輕,“就委屈你一晚上?”
顧輕搖頭:“我不想住西廂房。”
“可是主寢臥只有兩間。”
顧輕語氣淡淡:“寶珠郡主住一間,我住一間。”
吳靜儀臉微沉:“論份地位——”
“論份地位,我并不比你差在哪里。”顧輕淡淡一笑,“吳家威高,顧家掌實權,你的姑姑是昭容,我的姑姑是賢妃,吳姑娘為什麼覺得我理該謙讓于你?”
吳靜儀顯然被到了痛,笑容都變得僵起來:“我沒說你該謙讓,這不是跟你商議嗎?”
“那我不同意。”顧輕平靜說道,“我想住主寢臥。”
云寶珠看了眼吳靜儀,又轉頭看了看顧輕,“其實住哪都一樣,也就這一兩個晚上罷了,親大禮之后,我們應該都會有自己單獨的院子……”
“我不想做太子的妾室。”唐俏皺眉,“太子好像也并沒有要讓我們主太子府的打算,我猜測我們以后應該會被另許他人。”
“我才不要另配他人!”云寶珠語氣激,“哪怕先做個太子側妃,待以后太子登基,我們至也是個妃,說不定還是個貴妃,嫁給其他人,就算做正妻又如何?比得上貴妃嗎?”
唐俏沉默片刻,眉心微皺:“到了東幽,萬事由不得我們自己做主,如果太子不愿納郡主做側妃,郡主還能強賴著不?”
“你放肆!”云寶珠氣怒,“我們是給云子姝做陪嫁——”
“寶珠郡主還請慎言。”唐俏開口提醒,“嫡公主殿下即將為太子妃,郡主怎可直呼名諱?萬一被人聽到,只怕會到責罰。”
云寶珠下意識地想說誰敢,然而思及眼下的境,臉微變,不發一語地在桌前坐了下來,心頭忽然就生出一陣酸楚,眼眶忍不住發紅:“我想回家……嗚嗚,我好想回家……”
侍連忙上前安。
其他三人見狀,一時俱都沉默下來,走了這麼遠的路,千里迢迢來到異國他鄉,不管以后是生是死,是福是禍,這輩子想要回去只怕都不可能了。
顧輕給自己倒了杯茶,語氣淡了幾分:“主寢臥你住吧,我跟唐姑娘住廂房。”
正如唐俏所說,太子并沒有讓他們主太子府的打算,不管其他人如何想法,只要太子不同意,們最終的結果還是會被一一許配給其他人。
與其為了這兩日的住爭執,不如好好想想以后的命運。
顧輕和唐俏起走了出去。
吳靜儀轉頭看向云寶珠:“郡主什麼想法?”
“我以前見過司滄,也聽父王說起過這個人。”云寶珠咬了咬,“為暗影閣統領,司滄心狠手辣,是個冷面煞神,朝中那些大臣們都不敢輕易招惹他……他怎麼會是東幽太子呢?”
死活想不明白,東幽太子為什麼會出現在大雍暗影閣,而且這麼多年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真實份。
“會不會是細?”吳靜儀皺眉,低了聲音猜測,“他在大雍待了那麼多年,對大雍皇族和文武百知之甚深,甚至對掌兵權的武將也極為了解,若他要對大雍不利,只怕后果不堪設想。”
云寶珠臉一變:“你的意思是,他們會出兵攻打大雍?”
“極有可能。”吳靜儀表凝重了些,“別忘了東幽本就是一個好戰之國。”
云寶珠臉發白,突然一句話說不出來。
難道東幽太子迎娶大雍嫡公主本就是一個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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