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姝腳步就那麼一頓,隨即慢悠悠走了進去,正好一個小太監從里面走了進來,見著云子姝,下意識地一愣。
跟在側的香蘭說道:“這位是太子妃殿下。”
小太監臉一變,立即跪了下來:“奴才參見太子妃殿下。”
云子姝語氣平靜:“免禮,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小太監連忙起離開。
云子姝進殿門,簡單環顧四周,這間寢殿稍稍簡陋了些,床榻被褥比起儀宮要寒酸許多,桌椅也都是舊的,桌上兩個菜,一葷一素,一碗米飯。
對于一個被打冷宮的皇后來說,這個飯菜其實不算差,沒餿也不是剩菜,但比起以前皇后的用膳規格,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論。
“云子姝,你來干什麼?”皇后轉頭看見云子姝,臉驟冷,“來落井下石,還是看本宮笑話?”
云子姝收回視線,看著皇后淡淡一笑:“皇后這些天應該很擔心太子,我過來告訴你一聲,太子安然無恙。”
皇后聞言一怔,眼底澤幾經變化,最終松了口氣一般:“他沒事就好。”
云子姝眼底劃過一抹嘲,“榮王被降了爵位,沒收了兵權,皇上責令他在家閉門思過……我們應該多謝皇后娘娘助的一臂之力。”
“我一直知道太子吉人自有天相。”皇后拿起筷子,像是沒聽懂云子姝的嘲諷,“榮王府野心未死,此番也算是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
還真是翻臉無啊,要不是從中唆使,故意模棱兩可地讓榮王妃誤會,沖的榮王妃何至于這麼快就做出蠢事?
不過現在說這些沒什麼意義。
“三大王府削了兩個,還有一個王府。”云子姝揚,“相信再過不久,皇后就能收到王府被置的消息。皇上龍雖然有所好轉,但其實已經萌生了退位的想法,皇后只需再耐心等幾個月,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為皇太后。”
可惜就這幾個月也等不了,明明沒有那麼大的能力,非要讓一切在掌控之中。
一手好牌打得稀爛,說的就是了吧。
皇后用膳的作一僵,緩緩抬頭:“你很得意?”
“得意談不上。”云子姝從容落座,“只是聽說宮里的妃子被打冷宮時,都會有人過來探一番,好聽點關心,難聽點就落井下石。不過我這個人向來沒有落井下石的癖好,所以就單純地過來看看皇后。”
隨著這番話說完,皇后的臉變得無比難看,忍不住攥了手里的筷子。
“上次我到儀宮時,司徒婉也在,皇后應該還記得那次。”云子姝角微揚,笑意卻冷得刺骨,“司徒婉命人在我馬車上抹了油,試圖讓我摔跤胎,皇后覺得這般歹毒之人,該不該得到一些教訓?”
皇后臉一變,隨即冷道:“加之罪,何患無辭?”
“皇后若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云子姝聲音淡淡,“畢竟我也不可能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就把司徒婉進宮里來對質,有些事自己心里清楚就行,無需旁人相信。”
皇后此時哪里還吃得下飯?猛地摔了筷子:“云子姝,你縱然一時占了上風,也不代表這輩子就是上風,得意什麼?”
“沒什麼可得意的。”云子姝笑了笑,緩緩搖頭,“只是覺得皇后輸得不明不白,有些憾。”
皇后冷冷看著。
“皇后跟皇上做了二十年夫妻,對皇上的了解卻不如我這個剛來不到半年的人。”云子姝看著,角的笑意帶著十足的嘲弄,“若非皇上對你尊重,以皇后這個腦子,應該早被人算計得骨頭渣子都不剩……讓我猜猜,應該是卦妃一直在護著你。”
皇后瞳眸微。
云子姝確實想通了不,后宮有卦妃這個人存在,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皇后這麼多年能過得如此安穩,卦妃一定起了不作用。
“司徒婉眼下正在被侯夫人立規矩,相信以后的日子會越來越好,侯夫人一定會把教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云子姝站起,微微頷首,“不打擾皇后用膳,我先告辭。”
皇后也不地坐著,直到云子姝快要出殿門之際,驀地開口:“云子姝。”
云子姝腳步微頓。
“你懷有孕,理該給孩子積福。”皇后語氣了三分,“婉兒千錯萬錯,也希你能對網開一面。”
網開一面?
云子姝覺得這句話很好笑:“我的確要為孩子積福,可司徒婉偏偏想害我的孩子,我為什麼要對網開一面?”
“你——”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何況我也沒對做什麼。”云子姝語氣平靜,“皇上下旨讓忠義侯好好管教自己的妻子,我總不能讓他們抗旨,這不是大逆不道嗎?”
皇后僵坐著,無話可說。
云子姝抬腳離開。
皇后被打冷宮之后,跟過來伺候的人只有趙嬤嬤,其他宮都被安排去了別,景宮便更顯得寂靜冷清了些。
皇后一不地坐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起走到床頭坐下來:“趙嬤嬤,你是不是也覺得本宮做錯了?”
趙嬤嬤低著頭:“老奴不敢多言。”
“本宮確實做錯了。”皇后閉上眼,“當初卦妃提出可以接回太子時,本宮若知道他已經喜歡上了這麼一個子,本宮死都不會答應讓他們回來。”
趙嬤嬤聲音沉寂:“就算皇后娘娘不答應,只要卦妃跟皇上一說,皇上也會讓他們來的。”
太子畢竟是皇上唯一的兒子,只要卦妃說他能回來,皇上一定會想辦法讓他回來。
皇后閉上眼:“本宮真的是一敗涂地,一敗涂地啊。”
兒子與疏離,太子妃跟反目,一心庇護的司徒家落了個后繼無人的下場,連婉兒也魔爪,被惡人欺而無力反抗。
上輩子做錯了什麼,這輩子要到這樣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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