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奇怪地看著他,忍不住想知道雅間里的人是什麼份,為什麼老爺看起來這麼奇怪?
“快去!”
“是。”小廝領命,“小的這就去。”
“等等。”程鏡玄開口阻止,“在下只要白銀,不要銀票。”
吏部尚書神一變,轉頭看著他:“五萬兩白銀?”
“沒錯,只要銀子。”程鏡玄點頭,“而且只要十兩一錠的白銀。”
吏部尚書面上泛起為難之:“十兩銀子一錠,五萬兩就是五千錠,這……”
“在下可以等,亦不介意王大人讓人用箱子裝著送過來。”
吏部尚書看向司滄,見司滄神漠然,并沒有要開口說什麼的意思,只得點頭:“我盡量。”
說罷,他轉跟小廝代了一聲:“跟夫人說,只要十兩一錠的白銀,家里若是拿不出,就讓想辦法借一些。”
小廝恭敬地應是,心里卻不免奇怪,家里怎麼可能連五萬兩銀子都拿不出?大人太謙虛了。
眼看著小廝轉離開,王尚書心里還是有些不安,他不知道這小廝有沒有聽懂他的意思,只希他籌錢的速度能慢一點,再慢一點,最好能堅持到明天早上。
時間拉得越長,對他越有利。
王尚書心里惶惶,轉走進雅間,瞥見太子那張冷漠然的臉,心頭一沉,不由又跪了下來。
“王尚書看起來很是憂愁。”程鏡玄淡淡一笑,“不過在下發現王公子花錢時手筆可不小,逛青樓一擲萬金應該不是一次兩次了吧?”
王尚書苦笑:“那個逆子每次都是打腫臉充胖子,賒賬的時候多……”
“賒賬也要還的。”程鏡玄挑眉,“他有能力賒,王大人有能力還,足以證明王大人家底厚。”
王尚書臉微變,不得不猜想太子今晚是有備而來,否則怎麼會那麼巧,太子在府里養傷這麼多天無事,朔兒那混賬一來就這麼撞到了他的手里?
還有,程家嫡子怎麼跟太子混到了一塊兒?他是太子的人?
司滄不發一語地喝著茶,目落在王尚書臉上,“王大人這些年暗中賣得了不銀子?”
王尚書臉刷白,眼底過慌之:“太子殿下,臣冤枉!臣從來沒有做過——”
“孤不會隨意冤枉任何一個人。”司滄說著,朝一旁抬手。
程鏡玄從懷里掏出一本冊子遞給他。
司滄翻開這份名冊,低沉的聲音蘊藏著刺骨的寒意:“越州副都統韓留,王大人認識?據說他大字不識幾個,兵書從未讀過,卻能在短短兩年之從無名小卒做到副都統的位子上去,不知靠的是何方神圣庇護。”
王尚書臉煞白。
“奉都知州張騰是你的人?”司滄看了他一眼,眼神漠然如看螻蟻,“這些年他在奉都沒撈銀子,也沒提拔拿銀子孝敬他的‘門生’,這奉都間接來說,也算是在王大人掌控之下?”
王尚書連連搖頭,看得出害怕了:“臣不知!太子殿下,臣冤枉!臣真的冤枉!”
“戶部寶泉局右侍郎常慶來監管鑄錢事務,他任職這五年之通過鑄錢發放軍餉的手段,孝敬到你手里的錢幣兌換白銀,總共是六十萬四千五百四十三兩白銀。”
隨著最后一組數字從司滄里說出來,雅間里安靜得落針可聞,吏部尚書臉上汗珠滾滾,臉白得嚇人。
司滄沒再繼續念下去,只是把賬冊朝他面前一扔:“各地鹽司也有你的人,姑沒興趣一一念出來,不過王大人確實不錯,安排的那些‘門生’個個都在得流油的衙門當差,足可見王大人手腕通天,膽魄過人。”
王尚書臉褪盡,一絕撲面而來,他渾癱,不知該如何辯解。
如果說片刻之前他還能咬牙否認,堅持不認罪,可是當那一組確無比的數字從太子里說出來,他心里已經明白,太子大概早已掌握了足夠確鑿的證據。
王尚書額頭冷汗涔涔,腦子轉得飛快,不停地思索著該如何擺眼前的困境,不大一會兒,他低著頭開口:“犬子重傷,夫人可能會擔心,臣想先回府一趟,明日一早把銀子送過來,不知——”
“尚書大人今晚只怕走不了,乖乖待在這里等消息吧。”程鏡玄不疾不徐地搖頭,說完朝司滄躬行禮,“我先把東西送過去。”
司滄點頭。
程鏡玄于是暫且告退。
王尚書心頭驚懼,把東西送過去?送什麼?送到哪兒?
司滄沉默地靠著窗子坐著,王尚書惶惶不安地跪在地上,想逃卻無可逃,太子今晚出現在這里,外面一定布置了不人手,而且太子武功高強,他一個年過半百的文本不可能不是他的對手,想要順利難如登天。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王尚書衫已經了幾次,在這個炎熱的夏季夜晚竟也會到了通冰涼的覺,不過他到底浸場這麼多年,即便在如此讓人心慌絕的時刻,腦子里依然在想著自救之法。
只要事還沒有鬧大,只要這些證據還沒有呈到皇上面前,局面就依然尚有轉圜余地。
“太子殿下。”他朝前跪了兩步,更彎下去,“老臣知錯,臣愿意出所有非法所得,求太子饒恕臣的家人,臣……臣鬼迷心竅,求太子放臣一條生路,臣給太子當牛做馬,萬死不辭!”
“王大人的罪名遠不止孤方才說的那些。”司滄姿態疏懶,只這般閑適靠坐著,也無法忽視他周懾人的迫,“除了軍餉,前年的賑災銀子你也沒吧?”
王尚書駭得魂飛魄散,連連叩首。
“所有跟你有牽扯的員,我都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王大人不必擔心秋后問斬時孤單寂寞。”司滄聲音冷漠,“趁著現在時間還早,王大人不妨想一想,你犯下的這些事夠抄幾次家,夠你的九族被誅幾次?”
王尚書渾一僵,“太子殿下——”
“安靜。”司滄闔眼,“別再讓我聽到你的聲音。”
王尚書渾發冷,整個人快癱一團,太子什麼都知道了,王家完了,他這個吏部尚書完了。可是太子為什麼選擇在這里跟他說?
既然他早就掌握了足夠的證據,為什麼不直接面稟皇上?
王尚書以為太子是想跟他談判,是想從中得到好,然而太子此時卻不打算繼續跟他說話,便越發讓他想不通太子到底想干什麼。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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