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在榻前坐下,卸下帝王架子,只剩一的疏懶:“是啊,明日一早就走,只有我們兩個人,暗中帶幾個護衛就行。”
元海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開口:“皇上不把奴才帶上嗎?”
“你?”武帝抬眸,眼神微妙,“朕和卦妃去云游四海,帶上你干什麼?你這副模樣,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從宮里出去的,我們還怎麼自由自在地云游?”
元海苦著臉。
“不用擔心,太子登基之后會善待你的。”武帝擺了擺手,“你在朕邊伺候多年,以后伺候太子也一樣。”
卦妃沉默地坐著,微垂的眸子里看不清緒波。
“明日收拾一些輕便舒適的服,多帶些銀子,有錢萬事足。”武帝語氣輕松,“我們坐馬車,可以邊走邊思考去哪兒,先見識見識外面繁華的城池,然后去一些山清水秀之地住一段時間,這樣有助于調養。”
說完,武帝嘆了口氣:“朕年輕時征伐天下,常年待在戰場上,回宮之后又整日忙于政務,這麼多年除了落下一的病,外面那些麗的景致是一也好好看過。”
元海忙道:“皇上日理萬機,心里裝的全是天下,這些年太辛苦了,出去放松一些日子也是應該的。”
卦妃抬眸看他:“皇上心意已決?”
武帝看一眼,緩緩挽著的手,點頭笑道:“是啊,你是最懂我心思的人,這些年陪著我留在宮里,過著枯燥無味的生活,實在是委屈了你。”
卦妃平靜地問道:“如果妾不覺得委屈,想一直留在宮里呢?”
“怎麼可能不委屈?”武帝只當是,“朕沒能給你一個孩子,若是后半生都虛度在這冷寂深宮,才是真的虧欠你。朕想趁著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好好補償你一番。”
見鬼的補償。
卦妃神平靜,心里卻忍不住把他狠狠罵了一頓。
他自以為是地帶出去云游,問都不問愿不愿意,就是他的補償?
“你素來淡泊,不名利,不富貴,朕思來想去,想起古人常說的,越是淡泊名利之人越鐘于山水湖泊,比起榮富貴,云游四海應該能帶給你更大的快樂。”武帝聲音越發溫,“我們去見識見識各地的風土人,看看朕治理之下的百姓都過著什麼樣的日子,那些朕看不見的地方,有沒有貪惡霸欺百姓,有沒有地流氓強占良家婦,有沒有商勾結,使得民不聊生……權當是巡游天下,微服私訪。”
卦妃端起茶盞啜了一口:“皇上已經考慮好了,臣妾似乎沒有拒絕的余地。”
“你只管跟著朕走就好,朕保證讓你余生開心順遂。”武帝笑著輕松極了,像是已經在期待著明天的到來,“圣旨已經頒了下去,太子什麼時候舉辦登基大典那是他的事,朕就管不了了。”
卦妃淡淡嗯了一聲。
他早已決定好了,所以今天只是來通知一聲,同意還是反對都沒有意義。
他就沒打算問的意見,卻打著一切都是為了的借口。卦妃角扯了扯,是不是應該恩戴德,叩謝皇恩?
“今晚朕留在你這里就寢。”武帝說道,像是沒察覺到卦妃的緒,“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我讓陸明去挑選了幾個高手,沿途負責暗中保護我們,其他的我們可以學著自己手,以后就過尋常百姓的生活,你覺得這樣可好?”
卦妃淡哂:“倒也沒什麼不好,只是覺得皇后剛被打冷宮,淑妃才掌管后宮大權沒幾天,我們就這樣走了,淑妃以后……”
“我們就算不走,太子登基之后,淑妃也會為淑太妃,沒什麼影響。”武帝不以為意,“況且淑妃既然掌了權,以后其他的妃嬪還是歸管。太子登基為帝,新帝和皇后一心政務,志在天下,不會拘泥于后宮那點地方。”
總之太子妃即便日后了皇后,也不會影響淑妃們的生活方式,反正后宮妃嬪都沒有皇子,對當今皇帝構不威脅,武帝主退位,尚未駕崩,也不需要后宮妃嬪殉葬什麼的。
太子登基之后安置好后宮嬪妃,待遇俸祿一如以往就行,不必過分優待,也不必故意苛責。宮里那幾位公主到了年紀安排合適的嫁出去,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卦妃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皇上什麼都考慮好了,還能說什麼?
于是此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當晚武帝去沐浴時,元海說要再伺候他最后一次,武帝同意,于是卦妃獨自一人靠著床頭,斂眸看著自己的手。
云游四海?
呵,好一個云游四海。
真以為看不他的心思?不就是故意想把帶離宮廷,還太子和太子妃一個清靜嗎?
卦妃眉頭微擰,輕輕嘆了口氣,心突然有些復雜。
武帝這晚躺在床上,跟卦妃說了很多話,從年輕時與卦妃在一起說到相伴這麼多年的嘆,從卦妃以前的功勞說到現在的淡泊,說了許多對的虧欠和以后的補償。
一國之君好像突然間變了話嘮,有著說不完的話,卦妃被他煩得要死,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去。
等到皇帝終于消停下來,半夜已經過去,卦妃剛睡著兩個時辰,就被武帝喊了起來。
“趁著大臣們上朝,我們現在就走。”武帝命元海把行囊整理好,不忘特別代,“多塞一些銀票進去,還有碎銀子多帶一些,路上用著方便。”
卦妃面無表地坐在床前,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一時只覺得武帝多年來維持的帝王威儀于此時崩塌殆盡。
輒掌控數百萬兩銀子用途的一國之君,居然也要會一把幾兩碎銀子的使用?
“卦妃。”武帝轉頭看著,“你想不想帶兩個宮,沿途伺候生活起居?”
雖然他覺得驗百姓生活就該全部自己手,但卦妃到底是個子,在宮里被人伺候慣了,出宮之后食起居——尤其是沐浴更什麼的,突然間沒了人伺候,只怕一時還無法習慣。
他雖然是庶出,但未來卻將成為權傾天下的內閣首輔,手段奸佞,冷酷殘忍。而重生之後的羅宜寧,卻發現自己正在虐待這個未來的內閣首輔,如今庶出不受寵的少年。即使他卑微低賤,有一天也會直上雲霄,成為任何人都要仰視的存在。正是因為羅宜寧知道,所以她才更想哭了。
“你爲什麼不對我笑了?” 想捧起她的嬌靨,細吻千萬遍。 天子忌憚謝家兵權,以郡主婚事遮掩栽贓謝家忤逆謀反,誅殺謝家滿門。 謝觀從屍身血海里爬出來,又揮兵而上,踏平皇宮飲恨。 從此再無鮮衣怒馬謝七郎,只有暴厲恣睢的新帝。 如今前朝郡主坐在輪椅上,被獻給新帝解恨。 謝觀睥着沈聆妤的腿,冷笑:“報應。” 人人都以爲她落在新帝手中必是被虐殺的下場,屬下諂媚提議:“剝了人皮給陛下做墊腳毯如何?” 謝觀掀了掀眼皮瞥過來,懶散帶笑:“你要剝皇后的人皮?” 沈聆妤對謝觀而言,是曾經的白月光,也是如今泣血的硃砂痣。 無人知曉,他曾站在陰影裏,瘋癡地愛着她。
四皇子裴原一朝獲罪,從心狠手辣臭名昭著的濟北王變成了癱瘓的廢人。 榮國公府捨不得嫁嫡女,不受寵的寶寧被推出去替婚。 四皇子府就是京郊的一處破院子,長滿蛛網,無人問津。 裴原殘了一條腿躺在牀上,滿身髒污,冷眼瞧她,眼裏滿是防備和厭惡。 寶寧反倒很高興。這裏沒有勾心鬥角的姐妹,沒有刻薄的主母,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養養雞種種菜,兩個人也能生活得很好。 就是這個瞧起來不太好相處的殘疾夫君…… 寶寧端着一碗飯蹲在裴原身邊,眼巴巴道:“我把肉都給你,你要對我好一點啊。” --- 爲奪皇位兄弟鬩牆,一次暗算,裴原身負重傷。 殘了一條腿躺在牀上時,他本以爲這輩子就廢了。 不料新娶的小妻子驀然闖進他生命中,含香帶笑,像迷霧中的一束光。 他怎麼捨得只對她好一點,他要將她捧成心尖尖兒。 成婚時的聘禮只有三袋小米,如今江山爲聘,博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