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帝聞言有些心，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不管他們跟東幽的關系如何，與南齊結盟都是為了維持友好關系，以后彼此都了一家人，哪還有什麼戰爭？

何況大雍跟南齊邊境時常也會發小規模的戰爭，若能就此握手言和，邊境的兵力布置上也能減緩一些力。

南齊將軍見他表松，趁熱打鐵道：“聽聞皇上還有一個公主尚未出閣……”

昭明帝回神，想起自己的八公主云子，一時有些為難，子確實還未出閣，但已經說了親事。為了拉攏朝中新貴，他把子許給了戶部尚書顧秋白，打算開春就把婚事辦了。

這兩年因為云子姝，他這個君王已經失信數次，尤其是子姝聯姻之前，他曾想把賜婚給吳家，沒想到很快趕上東幽太子求親，才斷了他給吳家賜婚的念頭。

如今為了聯姻，難道他要再一次失信？

“皇上，臣以為兩國好乃是大事。”顧秋白跪下來，“八公主端莊賢惠，溫可人，若愿意為了兩國邦而遠嫁，臣以為這是最好的辦法。”

昭明帝目微轉，沉默地看著這位六部之中最年輕的尚書，顧秋白能力是有的，忠心也有，容貌氣度樣樣出，配得上一國公主。

可惜他對八公主其實并無多，幾個月接賜婚之時也只是說了句“臣謹遵皇上旨意”，反倒是子對他死心塌地，覺得如此年輕出眾的男子將來必大……

“顧卿對聯姻是什麼看法？”

顧秋白道：“東幽的況其實我們一無所知，僅知的一切是來自南齊使臣帶來的消息，和朝廷探子所查到的信息，其他的只能靠猜測，但無法確定的事大多存著風險，所以我們確實需要盟友。”

南齊使臣聽到他的說法，連連點頭：“顧大人不愧是年輕新貴，這番想法才是忠君為國，我們欽佩之至。”

昭明帝沒理會這個馬屁，沉眉道：“南齊太子尚未娶妻？”

“這……”南齊使臣遲疑了一瞬，隨即笑了笑，“太子殿下已經有了正妃，不過就算是側妃，待以后登基，公主至也是貴妃位份，這是太子殿下做出的承諾，還皇上細細思量。”

昭明帝沒說什麼。

其實正妃還是側妃影響都不大，畢竟子姝是嫡，所以嫁過去時是太子妃，而子是庶，嫁給南齊太子做側妃倒也不算委屈。

何況子姝已經做了東幽的皇后，子以后若是為南齊的皇后……這一國兩位公主都為別國皇后，想想都不太可能。

于是昭明帝緩緩點頭：“請兩位使臣在大雍多留幾日，朕與你們好好商談一下聯姻事宜，待下個月你們回去稟告貴國太子，我們再行細商。”

兩位使臣大大松了一口氣：“皇上英明。”

到了這個時候，誰也不知道昭明帝是否還能保持英明，也許更多的是方寸大，做決策究竟是三思之后的慎重決定，還是被人忽悠之后的盲目行為，誰也不敢質疑。

總之南齊使臣此番來大雍的目的算是達了一半——兩國順利聯姻，但沒能促使大雍對東幽生出戒備。

大雍朝堂上因為景王和太子接連逗留東幽的不確定因素，在魏丞相的拉攏之下，已經有人朝齊王靠攏，朝中風向瞬息萬變，沉默之下，有多大臣已經開始祈禱著太子和景王永遠回不來才好。

齊王更是如此。

當他得知東幽皇帝會在秋季來大雍時，開始暗中培養買通殺手，不惜花費數十萬兩白銀，務求在秋季派上用場。

“找外面最厲害的殺手，府里的死士這段時間什麼都不用做，好好研究一下殺人手法，我要云宸和景王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他不會把希全部寄托在外人手里，花錢雇殺手只是其中一個手段，自己花時間培養出來的死士才最忠心耿耿，兩面出手，得手的可能更大。

作為一個帝王，昭明帝能察覺到朝中風向的轉變，察覺到齊王日漸強大的勢力，但是他無能為力。

但凡他還有另外一個可用的兒子留在朝堂，他都能削弱齊王勢力，讓他不至于如此肆無忌憚，可是連云宸那個廢都不在，他還能利用誰來牽制齊王？

如果景王和云宸注定回不來——這是最壞的打算。

那麼齊王將是唯一的江山繼承人，他籌謀勢力也沒什麼不妥，畢竟大雍需要一個氣的皇儲，而不是懦弱無能的傀儡。

聯姻的結果一旦達，便注定不會為，皇上打算把八公主送去南齊和親的消息很快傳遍后宮。

“聯姻？”待在宮里的云子臉劇變，刷地站了起來，“父皇要把我嫁去南齊？”

婢小心翼翼地點頭：“奴婢是聽到他們這樣議論的，說是皇上已經同意把您嫁給南齊太子。”

云子怔怔地站著，本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

想到了之前跟云子姝的爭斗，母妃不惜認錯降了位份才換得能留在宮里的機會，如今父皇卻要把嫁去南齊？

云子攥了手，心頭一陣冰涼，原以為云子姝離開大雍之后，父皇早晚會恢復母妃的位份，以后還會是貴妃膝下的公主，份尊貴，會得到父皇和母妃的寵，會為大雍最風的公主。

然而一年過去，父皇毫沒有要恢復母妃位份的打算，甚至已不再踏足母妃宮里，不免讓人以為吳家已經失了寵，云宸的太子之位更是隨時不保。

所以云子聽從舅舅的話，主說要嫁給戶部尚書顧秋白——戶部是一個很重要的職位，舅舅說必須牢牢抓在手里，讓顧秋白一心為皇兄效力。

父皇同意了，給和顧秋白賜了婚，還打算讓跟四姐一樣以公主份嫁顧府，這樣一來，顧秋白就算做了駙馬，也不會因此影響他的仕途。

然而這才過去多久？

父皇竟打算讓去南齊聯姻，這不是出爾反爾嗎？

云子六神無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以母妃現在的份地位，太子皇兄不在朝的尷尬境，想求助都不知道該找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