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璟打游戲被人中斷，心不太好。

他收起手機，正好看見個小姑娘，規矩地穿著秋季校服，六中被吐槽過無數次的死板校服，在上莫名帶著幾分清新甜。

小臉微仰，往他們這邊看，眼神清澈又干凈，像只小貓。

視線對上，也不怕不躲。

乖乖巧巧的，還有點迷糊，又像是層偽裝。因為貓咪的脾氣，普遍不太好。

小貓開口了，著的語調輕輕耳，像是嘆，“那你還貴。”

“……”說的像是某種職業特殊的人士。

方洲簡直覺到名為死亡的氣息，也不知道這姑娘是膽子太大，還是今天沒睡醒。總之上一個這麼調侃言璟的，是去醫院來了個全檢查。

他瘋狂在心里吶喊：你看見我這吊著的石膏了嗎！你看見了嗎！再多說兩句你就會變我這樣！

你就真的不！怕！嗎！

氛圍由熱烈轉平靜，再從平靜轉尷尬，前后不過兩分鐘。

言璟漫不經心的啊了一聲，尾音緩慢地的拖長，像是小羽劃過，帶著點撓人的。

“還行吧，也就靠這吃飯了。”

“……”

暴躁哥是來約架的，莫名其妙變來圍觀妹的，大吼：“你他媽能打完再嗎！”

言璟皺了皺眉，淡聲道，“你好吵。”

“……”

鹿聽晚覺得在這種場合，說出這種話，就跟在著火前潑上酒的效果差不多。

果然，紅作為一個暴躁哥，一下就把手里的籃球砸了過去，似乎是過于憤怒，導致籃球跳躍的角度也很奇特，完全偏轉，唰的一下——

鹿聽晚覺眼前要飛來一片影。

的心思也跳躍的，居然能在這個時候想到吳主任在國旗下講話的那句，“不要圍！觀！打！架！”

不得不說，還有道理的。

鹿聽晚閃躲不及，慢半拍的閉上眼睛。

雖然作來不及，但腦海里的想法還多，包括“毀容的震驚”、“該用什麼角度，才能讓這個籃球懟回暴躁哥臉上”、“我不一手你還真以為我是好欺負嗎”等等。

片刻之后，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襲來。

像是陷個溫暖的懷抱里，年的臂膀環過的腰間，單手護住的后腦勺，將按在靠近膛的位置上。

淡淡的煙草味和木質調的味道結合，隔著薄薄的T恤，年強力的心跳聲在耳邊悄然放大。

年的聲音磁低沉，就像是在耳畔過了電流，麻麻的。

“好學生，圍觀打架會被記過。”

“……”

鹿聽晚唔了一聲，毀容的張慢慢消失，抱手里的卷子，“主任沒來。”

主任沒來，就不會被記過。

“沒看出來啊，”言璟笑了一聲，微啞的聲線帶著點人，“你還懂。”

鹿聽晚從他懷里出來，計算了一下，既然沒有被籃球砸到，也就不用懟暴躁哥了。

細細思考了一下，人家這也算救了一次。

作為知恩圖報的，鹿聽晚小聲道：“主任在年段室里。”

正午的日刺眼，地上勾畫出年頎長的影子，寬肩窄腰，比例優秀。

言璟斂著眸，像是沒聽進去。

“你們還有點時間理私人恩怨。”鹿聽晚解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覺得他就符合老陳說的混。

據的經驗，大家都混，那應該就能算是一個圈里的了。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

鹿聽晚眨了眨眼睛，茶的眼瞳像是含著水，“不過問一下，你認識言璟嗎？”

言·本人·璟：“？”

言璟勾了勾，好看的桃花眼里帶著曖昧，故意問：“怎麼，你也暗他？”

鹿聽晚話已經到了邊，剛想一個不字開口，立馬又被憋了回去。

如果說不的話，要用什麼理由跟這不良年打探言璟的消息。

不就是個喜歡嗎！

喜！

鹿聽晚淡定地點了點頭，“嗯。”

話音剛落，也不知道是哪里餡了。

年的笑聲在耳畔響起，低低啞啞的，像是含著清酒的微醺。

“眼不錯。”

“……”

鹿聽晚耳尖泛紅，到底是裝不下去，擺了擺手，“……我先走了。”

走出了幾步，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那邊燃燒的戰火，似乎并沒有被這個小曲打斷。

那位暴躁哥大聲嚷嚷，“你他媽再厲害，不就是因為言——”

暴躁哥的話被打斷，因為花同志的明顯耐心耗盡了。

“我今天心好，順便教你做個人吧？”

年好看桃花眸彎了彎，眼底卻沒有笑意，莫名讓人發憷。

他作迅猛，像是一只蟄伏許久的獅子，準確無誤地掐住了暴躁哥的脖子，很機敏地沒用力，轉而一拳打在他的胃上。

找準了那個最痛的點，下了狠勁，嘭的一聲，力道大得像是能讓人連昨天的午夜飯都吐出來。

他微微瞇著眼，活了一下手腕，目狠戾淡然，依舊是帶著笑。

薄微張，似乎是說了什麼。

聲音很輕，鹿聽晚只能分辨了一下口型，他說的是：垃圾。

肆意又囂張。

/

鹿聽晚回到A班的時候，同學們都已經到的差不多了。因為是剛開學，座位都是自愿分配的。

開始找謝書云在哪。

謝書云朝著鹿聽晚招了招手，“小晚，這里。”

逆而立，皮白皙出了明，小巧又致的鵝蛋臉。眼瞳偏向棕，彎著眼睛，帶看人的時候帶著溫潤的笑，乖純到極致。

的話音剛落下，同學們目便一下聚集到鹿聽晚那去，仿佛是在看什麼奇特的寶貝，議論聲四起。

“為什麼學神還這麼，看起來太乖了吧……嗚嗚嗚想過去打招呼。”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是學神，學霸+神=鹿聽晚。”

“我也想過去，早知道坐在那里了。”

“……”

鹿聽晚無奈笑笑，像是也習慣了這般，走到謝書云邊上坐下。

“你怎麼去這麼久，老陳說什麼了？”謝書云問。

和鹿聽晚從小學就認識了，兩個人也很神奇，從小學到高中都在一個班里讀書上，比親姐妹都要親。

“讓我照顧一下同學，還拿了新的卷子。”鹿聽晚把卷子在桌面上攤開，從桌肚里拿出了黑筆，開始刷題。

“照顧同學？誰？”

“言璟。”

謝書云大寫的震驚，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不好使了，“誰？？？”

“言璟。”

“你答應了？！”

“嗯。”

謝書云張地抱住鹿聽晚的手臂，作太突然，鹿聽晚黑筆在卷子上劃出一道老長的痕跡。

“姐妹你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不然老陳為什麼要這麼害你？”

鹿聽晚放下筆，看著卷面上的劃痕心痛，“姐妹，你冷靜一點。”

“抱歉抱歉。”謝書云吐舌，“雖然但是，你真的答應了嗎？言璟是六中出了名的校霸，你這得跟貓似的，要怎麼教他？”

“校霸？”鹿聽晚蹙眉，怎麼記得老陳說，言璟是個好孩子來著。

“你不會是不知道吧？”謝書云科普，“就那個黑榜的，是不是就會在年級大會上來個點名批評，那一串名單里肯定有言璟的名字。”

謝書云靠近鹿聽晚，小聲說，“去年言璟打人，事鬧大的。好幾個學生都看見了，最后人都被送進醫院里去了，后來還是言家拿錢出來擺平的，給學校捐了棟樓，事才過去的。”

“大家都怕他，因為這事在六中都出名了。還有那句‘人狠話路子野，肆意張狂年郎’說的都是他。總之，那些七八糟的事，就沒有言璟不敢做的。老陳怎麼就讓你照顧他……”

肆意張狂？

鹿聽晚倒是在一瞬間浮現年的臉，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眸。

到是和他像的。

“他為什麼打架？”鹿聽晚問。

“不知道，這事也沒人敢再問。后來言璟就了不良年的典范了，績差打架曠課，反正老師都很頭疼。”

鹿聽晚簡單的在謝書云這里總結了一下關于言璟的信息，活一中二時期的不良年。

兩人的對話還沒進行多久，老陳就進來了。

“同學們好。”老陳敲了敲黑板，帶著溫和的笑，“新學期新氣象，高二是你們高中三年一個重要的分水嶺。我呢姓陳，是你們這學期的班主任，負責教大家數學。我的教學目標是，不放棄每一個學生，所以請大家好好配合，大家共同進步。”

老陳是六中出名的老好人，除了啰嗦和拖課了一點，大家都喜歡他的。

話音落下就是一陣轟的掌聲。

“謝謝謝謝。”老陳拿出名表，“來，我按照的名表上點名，點到的同學就站起來舉個手，面對同學做個自我介紹。”

自我介紹向來就是個尷尬的環節，一人傻愣愣站那說話，底下還要傻愣愣的看著，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完全就是尷尬走完全程，也就是老師才喜歡這個環節。

果不其然，抗議聲如水涌來。

“啊……又做自我介紹啊。”

“這也太尷尬了吧，老師我們會自己認識的，真的。”

“我們已經認識了，都認識了！”

“安靜！”七八舌的，老陳都聽不清他們說了啥，“不就是個自我介紹，也沒讓你們上臺來自我介紹，站起來大大方方的認識一下彼此，這多好啊！”

“要是不愿意，我們就不自我介紹，這個時間用來考試了啊。”

當場，在數學考試的魔鬼召喚下，班級立刻沒有了聲音。

“很好，那我來點名了啊。”老陳拿起名表，這個是按績排的，他欣道，“第一位，鹿聽晚同學。”

鹿聽晚在各大領獎臺上，已經練出了經驗，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大大方方地站起來。

“我是鹿聽晚，請大家多多關照。”

掌聲如雷。

“學神嘛！大家都認識！”

“學神超漂亮！”

鹿聽晚謙虛笑笑，正打算坐下，就聽見老陳說：“誒，多說點。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只介紹名字呢？說說興趣好，喜歡什麼之類的，讓同學們多了解。”

班上同學大多鬧，又是一陣起哄。

“就是，學神多說點。”

“我也想知道學神的功訣！”

還不等開口，教室后門“嘭”的一聲被打開，聲音尖銳刺耳。

鹿聽晚皺了下眉，順著后門的方向看去。

年沒穿校服，影異常亮眼。上的T恤帶著點折痕，下頜的線條凌厲流暢，偏白。站姿隨意懶散，桃花眸里帶著點笑。

鹿聽晚仍然站在座位上，兩個人的視線正好在空中相接，很顯然兩個人對再次見面，都有些驚訝。

空氣中彌漫著某種被稱為尷尬的緒，特別是班上的同學，在看清來人是誰的那一瞬間，原本哄鬧的氛圍立刻安靜了下來。

“老陳好。”言璟淡聲道。

老陳明顯也愣了一下，“你開學第一天，為什麼遲到？”

言璟依舊平靜，直接往班里面走，后還跟著黑大哥和石膏哥。

他邊走邊說，本意是隨便找個空位置坐下，“倒了個垃圾，耽誤了。”

“……”

鹿聽晚心說您可不就是清理垃圾嗎。

“誒，你等等。”老陳喊住言璟，“言璟你別坐那，過來換個位置，跟鹿聽晚當同桌。”

鹿聽晚：“？”

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