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西回頭看去。
夏梓木的頭撞到墻上,額頭滲出跡,同冷白的皮形鮮明對比。
皺著眉,卻是一言不發,沒有抱怨也沒有生氣。
顧淮西的眼睛被那抹鮮紅刺痛。
剛剛是他把推開的。
但他不是故意的。
他攥拳頭,強烈的自責和各種不可名狀的緒充斥他整個腔,很難。
他想要走過去道歉,蔓卻抱了他的腰,把頭埋在他懷里,似乎有些害怕,“淮西,謝謝你,剛剛那個人突然抓住我,真是把我嚇到了……”
顧淮西心里煩躁得,隨口安了幾句,就要去夏梓木那邊。
沒等他過去,警察就趕了過來,把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人都帶走了。
到了警局后,警察單獨把夏梓木帶到一間房間,給頭上的傷口進行包扎理,顧淮西和蔓則被安排在隔壁做筆錄。
顧淮西和蔓對整件事的了解并不多,只是在夏梓木遇到危險的時候幫了個忙,筆錄很快就做完了。
他們走到隔壁門口時,警剛好給夏梓木包扎好額頭上的傷口。
警把紗布和醫用酒收起來,替夏梓木抱不平:“這群混混也真是,居然對孩子手,還在這麼明顯的地方留下傷口,要是毀容了可怎麼辦?”
夏梓木著彎,隨口道:“這傷不是他們打的。”
門外,顧淮西推門的作頓住,心口憋悶的難。
他雖然不是故意的,但那傷終歸是他造的。
警有些奇怪,“不是他們?那是誰?”
夏梓木沒有回答,“請問現在要開始做筆錄了嗎?”
警沒有追問,“我帶你過去。”
警推開門,看到了門口的兩人,“正好你們也過來了,一起去汪遠異那邊吧,我們需要對口供。”
顧淮西的視線越過警,看了眼夏梓木,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沉默著點頭。
汪遠異和那幾個混混的傷比夏梓木和顧淮西都要嚴重得多,警察問話時,他們咬死說是顧淮西主找他們麻煩。
顧淮西不知給誰打了個電話,汪遠異被帶走了一會兒,再回來時神狀態似乎不是很好,什麼都招了。
顧淮西的人辦事效率很高,沒多久夏梓木就收到了可以離開的消息。
夏梓木上的傷還有些痛,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顧淮西手過來扶,被避開。
顧淮西的手僵在半空,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雖然害額頭了傷,可若他方才沒有出手相助,夏梓木只會傷得更嚴重。
憑什麼給他甩臉?
思及此,顧淮西收回手,語氣也了些,“我救了你,你卻跟我生氣?”
夏梓木白皙素凈的小臉虛弱又冷靜,“顧哪里看出我生氣了?”
“你沒生氣,又為什麼要避開我的手?”
“我平日里不生氣的時候,對你難道不是這個態度?”
顧淮西一哽,沒找到反駁的話。
因為夏梓木自從離婚后對他的確都是敬而遠之的態度。
他轉移了話題:“今晚發生了什麼事?汪遠異為什麼要攻擊你?”
事關白依依的名聲問題,夏梓木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私事。”
有意瞞,顧淮西眼中閃過一郁,語氣更差了些,“你有什麼事是不能告訴我的?我和蔓蔓今晚可是被你牽連了!”
他說完后察覺自己語氣不對,沉默下來。
夏梓木抬眼看他,“這次是我連累你和蔓了,我會賠償你們神損失費的。”
換做平時,顧淮西用這種語氣和說話,早就生氣了。
可今晚顧淮西幫了,沒立場跟他生氣。
也正因如此,才沒有去計較他推的那一下。
顧淮西推開奔向蔓時,心里說不難,那都是假的。
只不過很快就釋懷了。
清楚那種不爽的覺不是嫉妒,而是因為被人推開、被人拋棄這件事本就讓人不舒服。
其實也理解顧淮西的做法,畢竟從以前到現在,蔓都是排在他心里首位的存在。
他今晚能幫,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顧淮西意識到誤解了自己的意思,眉頭鎖,想要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夏梓木打斷他:“今晚的事謝謝你,改天我會讓楊凡送上賠償和謝禮,再見。”
說完,繼續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顧淮西看著倔強的背影,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
他邁出一步,想要追上去。
至,他該把送回家。
“淮西!”蔓從旁邊的房間里出來,牽住他的手,“我有些害怕,你能送我回家嗎?”
顧淮西邁出去的收了回來,良久,道:“好。”
他安了蔓幾句,又回頭去看夏梓木,卻已經看不到的影了。
他們兩人還是夫妻時,不論他有多討厭,夏梓木總是帶著笑迎接他。
離婚后,他看到的卻只剩下離開的背影。
他有一瞬間的沖,想放下蔓,去把追夏梓木追回來。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并陷自責中。
蔓是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他怎麼會把夏梓木放在比蔓重要的位置?
哪怕只有一瞬間,都是不應該的。
一定是因為他不小心推了夏梓木一把,害得了傷,他太愧疚才會這樣。
他努力說服自己,讓自己不要再胡思想,轉頭對蔓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
夏梓木走到路邊,拿出手機準備車,卻發現手機自關機了。
上沒有帶現金,打車更是不可能。
沒有在原地停留,抬往前走。
這里距租住的公寓不算太遠,走二十多分鐘也就到了。
上的傷雖然還會痛,但也不是不能忍。
比起回警局跟顧淮西借錢,寧愿走回去。
夜已經深了,路上來往車輛變,整齊栽種著梧桐樹的人行道上,只有一個人慢吞吞地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對面有一個干瘦的男人迎面走來。
夏梓木只看了他一眼,便繼續專注地看著腳下已經生了些許裂痕的地磚。
兩人肩而過時,那男人突然搶了手里的手機,還一把把推進了綠化帶。
夏梓木的本就痛,這麼一扭,更是疼得冷汗都出來了。
今天真是倒霉頂。
接二連三的
想把手機追回來,卻覺得全無力,怎麼都站不起來。
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忽然抓了一把邊的青草,連草帶泥地連拔起,泄憤似地扔了出去。
“夏小姐。”
聽到這個聲音,夏梓木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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