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外麵那個“鬼”確實是王耀輝安排的。

本來他想著孩子膽子都小，一旦房子真的沒問題，整點什麽東西嚇唬一下就好了，於是他托一個劇組的朋友借了一個道鬼出來。

給了樓上的住戶一些錢，讓他中介的人帶著那個道人偶在上麵待命，一旦收到他的信號就把鬼放下來。

可是王耀輝怎麽都沒想到這一次，李鬼到了李逵。

張純然那張了皮的臉嚇得他魂都快飛了，大老爺們兒的尖一聲，一屁坐在地上，雙手撐地朝外麵挪著，轉眼就了，呂蓉那娘們兒更是膽小，兩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倒是劉金強這混子膽子大點，也不管同伴了，在王耀輝的手背上踩了一腳，奪門而逃。可惜他剛跑出去，一陣東西從樓梯上滾落的聲音夾雜著慘聲就傳了進來。

站在張純然後的李夢玫和張凡都是一頭霧水，唯獨魏鵬看著哆嗦到說不出話來的王耀輝，無奈的捂著腦門。

原來，張純然這古靈怪的丫頭原本是學川劇的，後來因為唱戲實在是不賺錢，在一個劇組裏負責道工作。

王耀輝借來的那個鬼就是張純然做的，被張凡扯掉了一條胳膊，說不得明天到了劇組還得返工，當然會不高興了。

至於那張臉……作為一個鬼怪控的川劇小魔，帶張臉在上隨時準備嚇人，那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鬧劇歸鬧劇，在確定了房子沒有問題之後，魏鵬還是很幹脆的簽了購房合同。

收到支票的時候，張凡愣了一下，魏鵬準備的支票竟然有兩張，一張五十萬，一張二十萬。想必是知道錦繡中介和劉金強的事，怕晚上沒法支取現金才特意這麽做的吧。

還真是個心的小夥兒，希他和他的小魔生活能夠幸福滿吧。

了鑰匙，張凡順手幫忙把王耀輝和呂蓉拖到了門外。說起來呂蓉這娘們兒吧，還是有魅力的，在拖的時候，泰日天還兀自抱著的聳著，死活都不肯放爪。最後還是張純然當頭敲了一記栗才把它抱走的。

至於劉金強，那就更慘了，在樓梯上摔得頭破流，胳膊都骨折了。出於人道主義，李夢玫幫他打了個120，然後告訴他隨時都可以帶著合同到錦繡去拿錢。錦繡中介最大的危機，也就到此為止了。

“張凡，謝謝你了。”

離開榮臣莊園，李夢玫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雖說商場如戰場，可是作為一個中介的老板娘，李夢玫並沒有多值得人算計的東西，這一次，也算是人生中有的危機了吧，如果沒有張凡的突然發，現在不是準備進監獄，就是委曲求全的和呂蓉一樣在王耀輝的上了吧。

“謝啥，咱們誰跟誰啊。夢玫姐對我的好，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額，姐，你這開的方向不對啊，咱們不應該是回你家嗎？”張凡說著，突然發現李夢玫的車開進了一個老舊的小區。嗯，而且還特別眼。

“切，昨天是看天太晚了，你又沒車，才讓你暫時住我家的，難道你小子還真想在我那兒賴著啊。”李夢玫狠狠的翻了張凡一個白眼，把車停在了張凡住的那棟樓下。

這小區雖然老舊，但是平時也幹淨的，今天不知道怎麽了，樓下堆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那淩的就好像搬家公司的車翻了似的。

“張凡，你怎麽了？”張凡下了車，李夢玫本來要離開的，可是發現張凡沒有上樓，而是站在那對垃圾前，拿著一個相框似的東西發呆。

李夢玫的喊話喚醒了張凡，不過他沒有理李夢玫，而是丟下相框撒丫子朝樓上跑去。

李夢玫很納悶兒，這小子是怎麽了？下了車拿起張凡丟下的相框看了一眼，李夢玫也愣住了。相片裏的人不就是張凡和呂蓉嗎？難道說麵前這堆垃圾都是張凡的？仔細看過去，還真的在裏麵發現了幾件張凡經常穿的服。李夢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但還是跟著張凡上了樓。

“咣咣咣”

自家門前，張凡發現鎖頭不知道什麽時候給換了，他的鑰匙竟然不進去。心急之下，掄起拳頭在門上砸了起來。

沒砸幾下，房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孩兒，臉上帶著個大大的黑框眼鏡，上穿著一件白的襯和一條洗的都褪了的牛仔。看到滿臉火急火燎的張凡，孩兒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頗有點呆萌的覺，“你，你是誰啊？砸我的門幹嘛？”

“我，你問我是誰？我還想問你是誰呢！這怎麽回事啊？你為什麽跑到我家裏來了？我的東西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都給我扔到樓下了？”

張凡那個氣啊，本來今天看王麻子尿子開心的，誰知道一回來就發現自己被抄了家，這特麽到底幾個意思啊？

“你？你的東西？”呆萌妞兒愣了足足三秒鍾才反應過來，“你是說樓下那些東西吧？你是這裏以前的房客？不是說你已經搬走了嗎？”

“我搬走了？誰說的？”

“房東啊。一邊讓我幫忙往下搬東西一邊罵，說你不厚道，人走了都不說一聲，留下一堆垃圾還要來理。”

呆萌妞兒的講述讓張凡更暈乎了，他的房租可是到年底的，這才八月份，房東太太怎麽也不該扔了他的東西把房子租給別人啊。

張凡當即就把電話打給了房東太太。房東太太那邊好像已經睡了，被張凡的電話吵醒，語氣特別的衝。

“張凡啊？大半夜的打電話來幹嘛啊？錢不是都退給你了麽。”

“什麽錢？周阿姨你什麽意思，我昨天有事兒晚上沒回來，今天一回家，就發現東西都給我扔樓下了，我可從來都沒拖欠過你的房租，你這是什麽意思。”

“啥？”電話那邊的房東太太很是詫異，“小張啊，不是說你有急事回鄉下去了，房子裏的東西隨便我怎麽理麽？怎麽今天你又來這麽一出啊？”

“我什麽時候跟你說我回鄉下去了！”

“你是沒說啊，你朋友跟我說的啊，我連多出來的房租都退給了，怎麽你不知道這事兒嗎？”

房東太太接下來的嘮叨張凡已經聽不清了，安靜的樓道裏隻有他牙齒咬合的“咯咯”聲。呂蓉這娘們兒不是什麽好東西，張凡已經知道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人竟然做的這麽絕。

為了個三萬塊的包，甩了自己也就算了，這臭娘們兒竟然連自己的窩也給掀了。張凡真的沒想到呂蓉能做出這種事來。一年，一年啊，自己那麽對，得到的竟然是這樣的回報。

眼圈，有點，張凡也不知道為什麽，今時今日，他是不可能為了那個臭人落淚的，可是為什麽鼻尖那酸酸的覺就是死活不下去呢？

“不，不關我的事兒，真的。要不，要不你先進來坐坐？”呆萌妞兒看著張凡的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張凡的山寨機聲音很大，聽得出來，麵前這個有點瘦弱的大男孩兒是被自己的朋友給耍了。

“不用了，我帶他走就好了。”

旁邊傳過來一個溫的人聲音，是李夢玫。

牽住張凡的手，拽了一下，張凡的眼神依舊朦朧，仿佛夢遊一樣任由李夢玫拽著走下了樓。

“傻小子。”看著張凡這幅樣子，李夢玫突然覺得有點心疼，難道老實人就活該被那些壞人戲耍嗎？

把張凡塞進車裏，李夢玫打了個電話才鑽回駕駛席上，“我已經聯係了搬家公司的老吳，讓他幫你把東西收攏起來，今天晚上還是去我那裏住吧。”

“嗯，謝謝夢玫姐。”

“傻小子，說什麽呢。”

躺在床上，李夢玫呆呆的看著天花板，怎麽都無法睡。

剛剛在洗手間外麵，聽到張凡在裏麵哭得像個孩子。

明明是一個已經不用正眼去看的人，為什麽還要哭呢？

欺騙？背叛？

李夢玫有點想不明白，遇到這種事，難道不應該是狠狠地發個火嗎？

唉，也許連張凡自己都想不明白吧，這麽好的男人，那個傻人怎麽就不知道珍惜呢？回想著看到過的張凡和呂蓉的種種，李夢玫發現自己竟然有點羨慕呂蓉。

雖然不是大富大貴，李夢玫也算是吃穿不愁的那種吧，論材和相貌，更是勝了呂蓉幾籌，可是從來沒有哪個男人像張凡對呂蓉那樣對。

偶爾幾個，也是王耀輝那種，貪圖的錢和。

“如果，有個人能像那樣對我……”李夢玫隻想了一半，就搖晃了幾下腦袋，把那個念頭給趕了出去。

已經多久了，難道自己還沒有習慣這種獨自睡的日子嗎？自由，……那些連呂蓉都能擁有的東西對來說簡直是一種奢。

一隻素手，被夾在了間，接著，就是一聲重重的息。

那筆債，總有一天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