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直至今日,裴奚若才知道,自己當初對他那個“不近”的評價,錯得有多離譜。
又一夜不可描述,早晨醒來時,眼前發白,是一陣陣的眩暈。
都說沒有耕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覺得,應該反過來。
作為被耕耘的那個,力很大。
不過,這次傅展行倒是稍稍手下留,沒讓再變行走艱難的螃蟹。
裴奚若一覺睡到了十點,然后起床。試著踩下地毯,不錯,可以忍。
另一半床鋪早已空,男人早晨洗漱過后,離開時,還把撈起來親了一下。
真是讓人不由沉思,他們兩個,到底誰更。
不知道電影里的狐貍,發現書生貨不對版的時候,有沒有產生過懷疑人生的念頭。
反正現在很懷疑。
裴奚若吃過早餐,便穿過會客廳,來到工作室。
今日天氣晴好,太過工作室的小窗,曬在人上,已是春天的味道了。繼續思考昨日未完的版畫草圖,可惜沒什麼思路,在紙上勾勾畫畫。
畫著畫著,思緒不由飄遠。
再回過神來,發現偌大的草圖紙上,爬滿了線條雜的小人。
忽然靈一現,另了張紙,埋頭畫起來。邊,還含了神莫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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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會后,傅展行走辦公室。
隨敘慢了幾步,走在他后,吊兒郎當地對電話里說,“怎麼那麼事兒?你不說他喜歡球鞋麼,就送雙球鞋。”
電話那端不知說了什麼,他輕嗤,“送鞋人會跑?那送條狗鏈得了。”
話落,那頭立即傳來不用擴音也能聽清楚的暴躁咆哮:“姓隨的!你一天天說點人話吧!我看你像個狗鏈!!”
隨敘拖著調子道,“不好意思啊,你也姓隨呢。”
“……”那邊氣洶洶掛了電話。
他將手機拋向沙發,吹了聲口哨,“這麼兇,也不知道哪個男人要遭毒手。”
傅展行坐在椅子中,拿起手機,“隨澄?”
“可不是。問我喜歡的人要生日了,送什麼禮。我要是知道,”隨敘在沙發上坐下,笑了聲,“至于單到現在?”
分明是悲傷的一句話,偏生從他口中說出來,還拽得不行。
沈鳴忍住笑,做了下表管理,才把資料分別遞給二位。
傅展行拿到資料正要看,卻瞥見手機屏幕,跳出一條橫幅:「您收到一條新消息」
他切進頁面。
若若:「點.擊.就.看.傅.氏.集.團.總.裁.不.雅.床.照.」
他回了個問號。
若若:「你要說點擊啊。」
他順著,抬指敲上兩個字:「點擊」
似是這才滿意,發來一張圖片。
是一頁白紙,被橫線分為上下兩排,每排各有四個方格,像四格漫畫一樣。每格主角都是兩個火柴人,一男一,姿勢百出,傳神生,堪稱華版春/宮/圖。
“……”
裴奚若把照片發過去以后,又拿起眼前的“新作”欣賞了遍,越欣賞越陶醉,這表現力,這傳神度,一看就是大手水平了,不愧是。
等著傅展行的回復,等啊等,等來一個“……”。
就知道他肯定被污到無言以對了,裴奚若不樂開懷。
結果,樂極生悲。
這天晚上,依舊是被男人從畫室扛走的。
有時候,裴奚若都不明白,一個男人上,怎會有如此大的反差。
哪怕開了葷,平日里,他看著也是清凈無、不解風的商業英模樣,可一到床上,甚至一到,男人就會變得分外可怕。
豈止不溫,簡直是不容違抗般拽一道沉淪。
到極致時,真想兩眼一閉,奈何素質有了進步,昏不過去。
只好一次次任他送上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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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裴奚若的日子很不好過。
簡星然表示理解,“男人嘛,開了葷都這樣,比較激。”
見裴奚若的目,趕補充:“小說里看的。”
裴奚若拿著菜單,一口氣點了好幾個菜,“我要大補一下。”
兩人邊吃邊聊。
最近,簡星然一直在跟著簡老爺子手下的人學打理公司,每天忙到腳不沾地,連原本約好的春節小聚,都拖到現在才行。
說到這個,裴奚若想起來,“你和你的游戲男神怎麼樣了呀。”
兩人許久沒見面,微信上還是隔三差五聊得很嗨,也都知道彼此的近況。過年那陣子,簡星然沉迷一款手游,就是因為在游戲里遇見了位水平超神的男神。
還和男神加了游戲好友,偶爾約著一起打幾局,被帶著躺飛的覺不要太快樂。
隨著時間推移,簡星然漸漸覺,自己對他,好像生出了點不一般的心思。
裴奚若正聽得激,“然后呢?”
簡星然語調陡轉,變得很沉,“然后,驚悚的事發生了,那天,我不小心點到了語音,對方接了。”
“他是公鴨嗓?”
“……”簡星然停頓了下,“是個的。”
這下,連裴奚若也驚到了。
“我還不死心呢,我說,喂?笑著回我,嗨。我問,你是‘Suicheng’嗎?”簡星然瑟瑟發抖,“說,是呀,怎麼了?”
“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趕把語音掐了,游戲刪了,再也沒登過。”
“我本沒想過,我喜歡的居然是個孩子。主要那個號,別寫著男,頭像也很man啊。”簡星然一臉哭無淚。
裴奚若不由嘆了口氣,安般地拍拍的手。“命運弄人。”
“我的初結束了。”簡星然抱著腦袋,哀傷了幾秒,忽然一個激靈抬起頭,“其實,的也不是不行。我得把游戲下回來。”
裴奚若連聲道,“冷靜,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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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星然當然只是隨口說說的。是百分百直。
只是為以后再也見不到“男神”而黯然神傷。
雖然,“Suicheng”依舊存在于這世上,但已跟的“男神”差了十萬八千里。
那通電話,好像就這樣抹去了一個人的存在。
沒聽到聲音前,還可以在腦海中勾勒出對方的樣子,拽、狂、給人安全,偶爾也會流出一點溫。
可現在,一想到男神,只能想到那把甜甜的生嗓音了,頓時幻滅。
這晚,裴奚若陪簡星然借酒澆愁,去了酒吧。
兩人玩鬧得很晚,司機先將簡星然送到酒店,然后,才往柏嘉府開去。一路上,裴奚若都掛著傅展行的脖子,朝他呵酒氣。
喝的是鮮橙尾酒,空氣中溢滿果香。
聲音也如果般,“傅總呀。”
夜中,他嗓音略低,“嗯?”
“如果我是男的,你還我嗎?”
“你又看了什麼小說?”
“……”裴奚若倒是難得正經地坐直了,手指一下一下點著他的鼻尖,“這是很有深度的話題,你喜歡我哪一點,外表還是靈魂?”
“喜歡你。”他扣住的指尖,尾音稍重。
別說換個別,就是這世上有個人和容貌、材、格全都一致,什麼都沒換,也都不是。
問他,喜歡的外表還是靈魂。
其實,這個命題就是錯的。
他的所有,獨一無二,無法分割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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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答案,好像和網上流傳的那種“換個別也喜歡你”的甜言語,很有出。
隔天,裴奚若清醒以后,躺在床上傷心地控訴,“你不是真。”
傅展行已經將早餐送至床前,“真不是轉變取向。”
“那下輩子,我是個男的怎麼辦?不是無法和你再續前緣了。”
他坐在床沿,的臉頰,“那我做的。”
“哈”地笑了聲,摟著他的脖子湊近,低聲道,“還是你男我吧。傅總這麼生/猛,下輩子,我怕滿足不了你啊,有損做男人的尊嚴。”
“……”
眼看幾句話又要漂移起來,傅展行低下頭,吻住的。“再說話,就再來一次。”
“……”立即不敢吱聲。
這天,裴奚若要去跟一位策展人見面。
洗漱回來,完送到床前的早餐之后,便也蹦下了床。
其實,是男是那個話題,心原本就傾向于傅展行的答案。
如果換個別,也會喜歡的話,豈不是意味著如果眼前有個和格一致的男人,傅展行也會上嗎?
那才奇怪。
他對是真,不用這種哄人的甜言語,早已現在細節里了。
傅展行站在帽間外,等裴奚若一道出門,半晌不見人,便抬腳走過來。
一眼看到,站在一面玻璃鞋柜前,仰著頭,從上看到下。
察覺到男人的腳步聲,裴奚若回過頭,“你說,我今天穿哪雙鞋好呢?配這條牛仔。”
了,部線條被牛仔包裹得筆直。
“你送我的這雙?”手指點了點玻璃鞋柜的某格。
傅展行走過去,幫取下來,“嗯。”
坐上換鞋凳,朝他出一只腳。
他輕輕托住腳掌,將鞋遞進去。
這時,裴奚若忽然想起了什麼,“傅展行,你聽沒聽過,送鞋人會跑呀?你又給我送傘,又給我送鞋帶,是不是不太吉利啊。”
傅展行作稍頓,抬眼。
“好好好,我迷信。”了腳趾,示意他快點。
他放下手中的鞋,“先付賬。”
“付什麼賬?”懵了下。
“既然送鞋會跑,你付賬,就不是送了。”
裴奚若:“……”
好有道理。
可是,他一個霸道總裁,問要錢,像話嗎?
裴奚若拉著他的手輕晃,“當我沒說,這次就算了吧。”
“晚了。”傅展行不聲。
送鞋人會跑這個說法,他前一天剛聽到過,并未當一回事。然而,同樣的話,從口中說出來,就讓人按捺不住,想去打破。
最終,在男人的威脅之下,裴奚若還是乖乖給他轉了賬。
雖然,傅展行說鞋子舊了,可以打個一折。可一折也是錢,也是他從這里搜刮走的民脂民膏啊。
裴奚若佯裝抹起眼淚,“沒想到,嫁給你這個霸道總裁,連鞋都不給買一雙。”
他親了一下,“除了鞋,其它什麼都可以。”
又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