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孟森夏充滿歉意。
李琢言不要多想,無所謂的語氣,“不麻煩啊,而且剛好我就在這附近。”
孟森夏微微松了口氣。
方才的混張也了許多。
甚至有點慶幸,把電話打給了李琢言。不會一驚一乍,也不會追究底地問,或是用擔憂的目打量。
跟李琢言回去的路上,孟森夏還是把況大致吐。
早在幾年前,孟家奔著升學率,傾盡全力讓孟森夏進了八中。可以說,是把所有的希都押在了上。可孟森夏的考試績,卻一次又一次不夠理想。
家人的臉,也像晴雨表般變幻莫測。
雖然跟自己況不同,不過,李琢言還是很有共鳴。
“不瞞你說,其實我很羨慕你。”也許是最難堪的力都已剖白,孟森夏鼓起勇氣道,“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家里也支持……”
“我家也不支持的。”李琢言道。
孟森夏很意外。
這種話題李琢言一般不跟人講,可都起了個頭,也就無所謂了。
“我媽很反對我跳舞,小時候當好還好,等發現我想當事業,簡直大發雷霆。”李琢言道,“反正現在也經常吵架,我上周還離家出走呢。”
“啊。”孟森夏顯然沒想到,都呆住了。
李琢言想起氣憤事,“以前還想不顧我的意愿,開掉我的舞蹈老師。”
“那怎麼辦?”
有蚊子嗡嗡從耳旁飛過,李琢言抬手“啪”得一打,干脆利落,襯著的話音,像一記干脆利落的回擊,“我拿的卡,直接給老師轉了之后五年的課時費。”平城首屈一指的舞蹈老師,哪怕一節課,金額都非一般人可以負擔的。
“……”代一下,孟森夏覺得自己肯定挨打。
像是看出了在想什麼,李琢言一笑,“然后我就挨打了。”
孟森夏“嘶”了一聲。
“不過我媽也沒什麼辦法,面子,不可能找我老師要回那筆錢,我都以名義說了續課,只好妥協了。”李琢言頗為得意地一笑,“當然,以后我會還給的。”有個賬本,記的是桓紅雪這些年給的所有支出。
孟森夏聽得一愣一愣。
從小到大,都被灌輸了要好好念書,以后報恩家里的思想,這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還有另一種形式。
“怎麼說我了啊,”李琢言解開指紋鎖,“你打算怎麼辦?”
孟森夏抿了抿,“我也想試一下,考上好大學,盡早把錢還給他們,獨立出去。”
李琢言原本想問的是這次離家出走要如何收場,畢竟孟森夏跟這種離家出走專業戶不同,到時候回去,肯定不了一番飛狗跳。
聽這樣說,倒是不由豎起大拇指,“加油。”
桓紅雪今晚在外出差不回家,不過,就算在家,李琢言帶個績好的生回來過夜,也算不了什麼。
李琢言把孟森夏安頓在離最近的客房,叮囑有事就。
然后,回到房間,才力般地倒在床上。
這一晚上,先是跳了一場演出,后來又走了那麼長那麼繞的一條巷子,餛飩還沒吃幾口,就又去接了孟森夏。
這會兒小都酸麻了。
緩了好一會兒,李琢言才打起點神,打開手機,準備聯系傅蹊。
出乎意料的是,屏幕上早已掛著他的消息。
F:「接到人了嗎?」
F:「到家了嗎?」
還有一則未接來電。
前后不過一個小時而已。
李琢言盯著那條系統通知,慢慢的,角往上翹了一點。
因為孟森夏那個意外的電話,在餛飩店里,沒有等到傅蹊的答案。
可此刻,卻好像默契地,知道了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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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初臭著個臉給李琢言打水。
往桌子上放時,他十分不爽,“李琢言,你是不是騙人呢?”
“騙什麼人啊。”李琢言掀了掀眼皮。
“那天我明明看見,傅蹊和14班那個生一塊兒,人家接待教授呢,哪有時間看你演出。”趙初越說越覺得自己推理正確。
說到這個,李琢言可就要好好得意一番了。
眉梢一挑,挑出了好幾分得瑟,朝他勾勾手指,“你湊近點。”
趙初一頭霧水,還是照做。
“說實話,我也很奇怪,以為他不會出現了呢,后來你猜怎麼著?他一結束教授那邊的事,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哦,”李琢言慢慢咬字,笑瞇瞇的,如孔雀開屏,“最后錯過了演出還很憾呢,哭著要我再送他一張門票。”
“……”聽到后半段,趙初已經直起了子,不屑道,“都崩人設了,你這顯然是在造謠。”
李琢言聳聳肩,承認,“不過他真的要再來看一場。”
“行吧,其實打賭的時候我就覺我贏不了,不過,”趙初撐著桌子,往后門一歪頭提醒,“你看后門。”
李琢言順著看過去。
一眼看到傅蹊。
年站在門邊,一普普通通的校服被他穿得拔好看,清俊無比。他對面的生正往他手里遞什麼東西,看起來像學習資料。他輕點了下頭,表沒什麼波瀾,看口型,像是說了個“謝謝”。
“14班的,送老師發的競賽試卷。剛給你打水回來,我看到了。”趙初像個間/諜,此刻作旁白。
李琢言看了半晌,扭頭道,“好姐妹。”
“……滾!”趙初氣急敗壞。
說著讓滾,上課鈴聲中,趙初自己倒是先滾回了位置。
李琢言這才收起嬉皮笑臉的樣子,趴在桌上輕嘆了口氣。
剛那一瞬間,看到傅蹊和那個生在一起,腦海里涌出的第一個念頭是——好般配。
不是外表,而是氣質。
黑短發,沉靜秀氣的五。
隨便誰來看,都知道是和傅蹊于同一個世界的尖子生。
有那麼一瞬。
僅僅只是一晃而過的想法。
李琢言想的是,要是當年堅持學數學,是不是,就會跟傅蹊擁有更多共同語言,像在同一個世界。
旁邊孟森夏正做著課前準備。
自從想通之后,卸下不負擔,目前在“為自己好好念書”的狀態下,積極不降反升。
察覺到李琢言的沒打采,扭過頭,往后門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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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琢言并非妄自菲薄的子,更沒時間傷春悲秋。
打定主意,就算沒有跟傅蹊同一個世界,也要殺出一條路來。
八中每周安排一天,下午留了一小時,給各年級做務整理。
高二是周四,恰是今天。
大部分同學會回寢室洗個舒服的熱水澡再洗洗服什麼的,李琢言自從桓紅雪出差后,便天天回家住。傅蹊也不是住校生,一下課,就跟班里幾個男生去了籃球場。
他學習上拔尖,運能力同樣出,加之一副俊逸外表,是老師們茶余飯后談起來,都要嘖嘖稱奇的程度。
決定去看他打籃球。
李琢言去便利店買了水,稍晚到了幾分鐘。
恰看到自己班的某個男生一躍而起,形在空中劃過一個舒展的弧度,準確無誤扣了個籃。
“哇!!!!”在場生齊齊歡呼尖。
李琢言找了個干凈的位置坐下,目在人群中鎖定傅蹊。
他穿簡單的白T恤,黑運短,出來的手臂和修長有力,這樣的男生,哪怕在球場上站著不,都是一道讓人賞心悅目的風景。
更別說是態的了。
“太帥了!什麼時候能看到傅蹊投籃啊!他投籃好準的,今天好像還沒投過。”旁邊有生攥拳頭,說出了李琢言心中所想。
上半場結束后,傅蹊跟方才投籃的男生走到樹蔭下。
對方在他肩上輕輕一拍,笑意飛揚:“謝了,兄弟!”剛才那個球,本來應該傅蹊來投,可以想象,這值加再加個超帥扣籃,勢必引起全場沸騰。
幸好他提前說了聲——朋友要來,自己想多出幾個風頭。
傅蹊輕點了下頭,“客氣。”
對方的視線隨即飛往看臺上的友,雙手舉過頭頂,高高比了個心。看臺上的友顯然也被剛才那個扣籃帥到,興地回了一個心。
“靠,單狗有意思嗎?”一個男生跳出來,憤憤不平嚷道,“蹊哥,下半場我們不讓他球!”
傅蹊笑了聲,不置可否。
一場友誼賽,雙方都不張,休息時間,喝水汗聊聊天。
李琢言乘機跳下看臺,“傅蹊!”
嗓音清亮,從看臺上一躍而下,恰被刷了層明濾鏡,鮮亮無比。
傅蹊稍怔。
什麼時候來的?
“喏,給你送水。”李琢言把一瓶礦泉水遞到他面前。
一塊兒打籃球的還有別班男生,此刻哦哦著起哄。
李琢言可不在乎這點小風浪,笑容更甜,出的手更是沒有膽怯回的意思。
旁邊有男生故意煽風點火,“李琢言,蹊哥帶了水的。你這礦泉水有啥特別之嗎?”
這個人……
李琢言磨了磨牙,在心里記了他一筆。
尚不清傅蹊對自己的意思,兩人私下里有點小曖/昧歸私下里,可眼下沒來得及醞釀,便被挑到明面上來,是個人都會避嫌吧。
何況傅蹊一直以來都比較正經……
深吸一口氣,揚起笑臉,剛準備說這水有益健康十全大補,沒料傅蹊手接過,道了聲:“謝謝。”
修長有力的手指輕松擰開瓶蓋,仰頭喝下一口。
泰然自若的模樣,倒旁邊的人一下忘了要說什麼。
兩人走到一邊。
籃球場旁圍了深綠圍網,李琢言習慣就往上面靠。可不及挨著,肩膀便被他輕輕一帶,偏了回來。
“臟。”傅蹊言簡意賅。
李琢言“喔”了聲。
心臟跳得有點兒快。
應該不是錯覺吧?
淺淺吸了一口氣,醞釀著進行一試探。
此刻場上有不活的人,傍晚熾烈,微風拂綠浪,球砸地的“砰砰”聲不絕于耳。視線四飄,忽然眼尖地看到了那個14班的生,正朝籃球場走來。
傅蹊見李琢言長久地看著某個方向,視線便跟著偏過去。
趙初混在一群生中間,正在和們打排球。
再轉回來,依舊看得目不轉睛,還微微咬著牙。
垂在側的手握著礦泉水瓶,不自覺出幾個凹陷。
傅蹊低聲問,“想打排球?”
“啊?”李琢言一下沒反應過來,“不了,沒悉的人。”
他輕抬下,“趙初。”
“他啊,婦之友,”李琢言大半神思還在那個14班生上,答也答得漫不經心,“跟我也就……”
說到這里,才反應過來。
一下扭頭,意味深長地笑,“嘿嘿,傅蹊。”
“嗯?”
本想問他是不是吃醋,話到邊,又覺得過分直白。
李琢言環起手臂,也學著他的樣子,朝某個方向抬了抬下,“別說我了,那個生,和你也很吧。”
傅蹊跟著看過去,沒找到目標,“誰?”
“那個14班的,今天還找你遞資料呢。”嘆了口氣,“傅蹊,你太搶手了,我追你追得力好大。”
“……”他無言片刻。
“這次吧,我覺得很有危機,”故意往夸大了說,“你看和你在一個競賽班,溫又文靜,一看就是同類人,好合適噢。”
傅蹊沒有開口,視線倒是落在不遠。
然后,他喝了口水,慢慢擰上瓶蓋。
“同類相斥,我不覺得合適。”
這話像是雨后初晴,一滴雨水啪嗒落在花瓣上,引人心弦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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