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待地想要夾第二塊。

白的小胖臉一鼓一鼓的，像藏瓜子的倉鼠一般。

薑舒窈心都化了，看他這捧場的模樣，不由歎道：“你可真像我的親弟。”

謝昭眨眨大眼睛，對薑舒窈憨憨一笑。

門框暗中觀察的謝曜抬起進來，慢吞吞地走過來，小聲道：“了輩分，不能是親弟。”

薑·怪阿姨·舒窈彎下腰，謝曜的小臉：“阿曜要吃嗎？”

謝曜糾結地袖口，看了眼旁邊毫無吃相的哥哥，又看了眼薑舒窈，不知道想了什麼，半晌小聲應道：“嗯。”

謝昭捧著盤子吃得歡快，吭哧吭哧的，惹得幾個丫鬟將他團團圍住照看，生怕他噎著了。

謝曜這邊就隻剩薑舒窈了，薑舒窈蹲在他麵前，捧著盤子，看著謝曜水汪汪的眼睛，母大發，想要親手喂他。

謝曜雖然弱，但徐氏沒有慣過他，是以他已經很久沒被人喂過了。

他正想要說“我自己來就好”，薑舒窈已經挑起了臭豆腐送到他邊。

“小心燙，先吹一下，小口吃。”

謝曜抿了抿，還是咽下了那句話，在薑舒窈灼灼的視線下吹吹臭豆腐，輕輕咬下一口。

他吃東西的模樣和謝昭有著天壤之別，極其斯文，倒有些像他的三叔。

他慢慢地咀嚼著，黑葡萄似的雙眼一亮，漸漸湧上驚喜。

薑舒窈咧著看他，小團子長得漂亮，連小小的表變化都讓人萌化了。

待謝曜吞下這一小口，裡沒東西後才張口說話：“確實很味。”

“還吃嗎？”薑舒窈舉著筷子問。

謝曜點頭，剛剛張開小口，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薑舒窈！”

薑舒窈手一抖，臭豆腐掉落盤中。

謝珮怒氣沖沖地站在門口，聞著滿屋子的臭味兒，看著薑舒窈蹲在謝曜麵前給他喂東西，氣得膛劇烈起伏。

方才聽丫鬟說今日薑舒窈又往壽寧堂送早膳了，想起了自己昨日在壽寧堂出的糗，越想越難堪，這份難堪逐漸轉化了惱，遂跑來找薑舒窈出氣了。

自從薑舒窈嫁過來後，便憋著氣，但一直沒有放下那個段來跟這種滿京城聞名的草包計較，如今見在謝國公府過得滋潤自在，更是不痛快，趁著這怒氣便沖過來找茬了。

見到謝曜麵前那盤黑漆漆的東西，找茬的心思瞬間消失，隻剩下滿腔的著急了。

跑過來將謝曜一把拽開，生氣又焦急地對薑舒窈吼道：“什麼汙的臭的，你也敢給阿曜吃？！”,,

第18章

薑舒窈看著麵前焦急的小姑娘，有些無奈。臭豆腐也沒有那麼臭吧，如果是榴蓮還能理解一二。

“這不是髒的汙的，隻是聞起來有些怪而已，吃起來很香的。”說道，把謝曜跟小貓進食一般啃了一小角的臭豆腐丟進裡，“看，真的可以吃的。”

謝珮看著薑舒窈吃下那黑灰的臭豆腐，像是也跟著吃了一口似的，裡都有臭味兒了，臉很不好，質問道：“阿曜自弱多病，口的吃食哪一樣不是細講究的，你自己吃便罷了，怎麼能隨隨便便拿給阿曜吃呢？”

薑舒窈本來也不打算讓謝曜多吃，畢竟是油炸的，也怕他胃負擔不了。

解釋道：“我就是給他嘗嘗鮮，當個零。”

放下碗筷，麵對謝珮“老母護子”的樣子覺得十分冤枉：“小孩子本就是貪的年歲，他胃口差和平素吃食寡淡沒新意怕是多有些關係。你看他平素喝牛隻喝一兩口就不想喝了，但我為他做的雙皮他確是很喜歡。對了，蛋糕也能吃好幾塊兒。”

謝珮本以為這番厲聲嗬斥，薑舒窈必定會囁囁喏喏道歉，沒想居然慢條斯理地駁了回來，竟讓一時找不到話。

“再說了，我是你嫂子，你對我大呼小的像什麼話，這就是你們高門貴的所謂的禮儀規矩嗎？”

謝珮一哽，什麼“你們高門貴”？自己不也是嗎，說的好像不屑與們為伍似的。

“你憑什麼算我嫂子？”謝珮說到這個就來氣，“全京城誰不知道我三哥出類拔萃、卓爾不群，配得上他的人寥寥無幾，你本挨不上邊兒。”

薑舒窈吃飽了，閒著沒事幹跟謝珮吵吵也無所謂。微微一笑：“憑什麼？就憑我嫁了你哥，是你哥明正娶的妻子。”

這話可中了謝珮的痛點，氣得臉鐵青，可是在吵架方麵極其缺乏實戰經驗，憋了半晌，隻能痛心地說道：“三哥明明可以娶一個德才兼備蕙質蘭心的妻子，與他投意合結為秦晉，可偏偏你橫一腳，毀了他的婚事……”

薑舒窈一聽，連忙打斷道：“他有心上人了？”

謝珮沒跟上的思路，剛醞釀出的痛心緒被薑舒窈打散了，愣愣地回答：“約是沒有的。”

“那不就結了，你哥若是有心上人，娶我是他愧對人家，心不堅意不誠；你哥若是沒有心上人，等他有了，那休了我不就是了。而我隻有被休棄的份兒，世人隻對棄婦指指點點、多有約束，卻不見誰非議再娶的公子哥，所以這門婚事兒，你哥不吃虧的，我也會有報應的。”詭辯這一招薑舒窈用起來遂心應手。

謝珮被繞昏了頭：“可是……可是……”

剛剛理出個頭緒，就見薑舒窈背後一個圓滾滾的影搖搖晃晃，出了白白胖胖的小手。

定睛一看，竟是謝昭不知從哪冒出來，踮著腳準備吃薑舒窈隨手放在木桌上的臭豆腐。

“阿昭！”謝珮顧不上和薑舒窈爭辯了，喊道，“你怎麼回事兒，府裡頭是缺了你還是短了你的，你至於吃這種汙臭難言的東西嗎？”

謝昭從薑舒窈背後探出腦袋，撇撇道：“小姑，你這是不辨是非。”

謝珮瞪圓了眼，指著自己的鼻尖，難以置信地問：“我不辨是非？”

謝昭點點頭，大道理說不上來，講理還是會的。他道：“你本就沒有鬧明白三叔母做的吃食能不能吃，好不好吃，沖過來就指責，這是不對的。”

謝珮被堵的說不出話來，又氣又心酸：“我這是為了誰好？”

謝昭年紀小，本不懂什麼給人留麵子。他直接道：“可是三叔母對我們很好啊，你兇做甚？”

“謝昭！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謝珮被他的話氣得眼前發黑，有種被背叛了的覺。

薑舒窈嫌聲音太大，順手捂住了謝昭的耳朵，嫌棄道：“小聲點，這麼大聲別嚇著孩子了。”

薑舒窈可真知道怎麼氣人。

謝珮被這麼雲淡風輕的一手氣得口疼，從小看著長大的兩個小侄兒在短短一個月就和薑舒窈親親熱熱的了，反倒是像個外人似的，跺腳道：“你裝模作樣給誰看，假好心！”

剛說完，一直被自己摟著的謝曜突然了一下，從小臂下掙開，悶不吭聲地往薑舒窈那邊跑去，拽著薑舒窈袖看。

謝珮看著兩個小侄子徹底倒戈，委屈極了，一時口不擇言：“你們兩個真是不知好歹。”

“誰不知好歹？”話音剛落，後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謝珮太悉這聲音了，從小到大他最敬仰的是三哥，最怕的也是三哥。

有時候胡鬧了，謝珣是麵無表地瞥一眼，都能嚇得直抖，別說這般語氣地說話了。

一下子熄了火，慌張地轉看向謝珣：“三、三哥。”

謝珣簡單地掃了一眼屋，大概猜出了發生了什麼事。

他對謝珮道：“我竟不知道你還有這般胡鬧的一麵，母親教你的規矩你都學進狗肚子裡去了嗎？”

語氣無波無瀾，聽上去倒是溫和，可謝珮最怕他這種語氣了。

“三哥……”謝珮的臉“唰”地變得青白，著脖子，手心，像是害怕極了的模樣。

薑舒窈手裡頭按著兩個小團子茸茸的腦袋，一點也沒有是鬧劇主角的參與，看戲似地往謝珣臉上掃了幾下。

呃，悉的棺材臉，至於嚇這樣嗎？

謝珣沒再看了，說道：“以後別來這個院子了。”の思の兔の網の

謝珮聞言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又轉頭看了一眼薑舒窈，下眼淚，委屈到了極點，踉蹌地跑走了。

兩個小的也跟著溜了，剩下薑舒窈站在原地，一副不著頭腦的樣子。

謝珣站在門口，往薑舒窈臉上飛快地看了一眼，見低著頭，心裡有些復雜。

今天這事兒謝珮做得著實過分，應該很委屈難吧。

當初既然執意要嫁過來，想必自是明白會人白眼和冷遇，為了他，值得嗎？

……或許現在也後悔了？

他收回目，害怕薑舒窈發現他在看，心裡百轉千回，正開口打破這沉默，就聽薑舒窈突然說道：

“誒？我臭豆腐呢？”

薑舒窈剛才低頭瞧著木桌，發現什麼不對勁兒，仔細一想，可不是了一盤臭豆腐嗎？

“這小家夥兒……”薑舒窈哭笑不得，油炸的東西吃多了總是不好的，謝昭也太饞了些吧。

自己做的吃的人認可，還是很開心的。

見謝珣背著手站在大廚房門口，頎長的影快要被門外明艷日融一條線了，開口道：“今日下值這麼早啊，我做了臭豆腐，你要不要嘗嘗？”謝珣還是太瘦了，男人還是得壯一點才好看。

謝珣都做好了撒潑或者委屈哭鬧的準備了，忽聽這麼突兀地問了一句，差點沒嗆著。

＊

謝珮跑出去好一段，才猛地頓住。

站在原地，怎麼也沒想明白自己怎麼就落得這麼難堪的地步。

站在那兒發呆，也沒人敢提醒。

直到端著盤子的謝昭出現。

“小姑。”他喊了一聲謝珮，手裡還挑著臭豆腐。

兩人一邊走一邊吃，弟弟一口，他一口。隻是他那口有點大，一口下去基本沒了。

謝珮看到這盤臭豆腐就想哭。

謝昭見可憐的樣子，以為也饞了，糾結了一番，還是不願地拉出一小小小小塊兒。

“小姑，你吃嗎？”

謝珮下意識想張口說“我不吃”，卻見謝昭極其敷衍地問了之後，不等回答就想放回盤裡。

立馬改口，賭氣似的：“我吃。”

謝昭迷地看著，似乎沒懂，但還是走到跟前。

謝珮蹲下`子，接過筷子，聞著臭豆腐的味兒，猶豫幾番，鼓足勇氣往口裡一塞。

臭豆腐的芡極鮮味，帶著輕微的蒜泥辛辣味兒，甫一口就讓愣住了。

咬開焦脆外皮，裡灌的芡猛地在口中炸開，滾燙鮮香，外焦裡，裡頭的豆腐鮮多，細嚼之下慢慢能品出獨特的發酵後的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