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晨臉驟然一變，“張律師，請你注意言行！”

張宇恒理都不理他，赤紅的眼睛盯著司薄年，“裝可憐！你這點苦和恩熙比起來屁都不是！你把一個好好的人，好好的家，搞什麼樣了，啊？司薄年，你沒有人！”

林修晨想替司薄年辯駁，但被他一個眼神阻止了。

司薄年淡淡道，“欠的，我會彌補。”

喬菲抹了把眼睛，胡蹭掉眼淚，跑過去，用力撕扯他的服，“怎麼彌補？人都快死了，你怎麼彌補？你到底做了什麼，害變這樣？你到底怎麼才肯罷休？害家人不能團聚，害失去所有，你還要干什麼！是不是只有死了，你才肯放手？！”

司薄年嗓子干苦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連續幾十個小時不眠不休，他力支嚴重，被喬菲這麼撕扯著，渾都在抖。

林修晨看不下去，拉住喬菲的手腕將分離開，“喬小姐，請你冷靜一些，總裁也很難，他已經守了兩個晚上，如果可以的話，總裁甚至想用自己的命來換的。”

“我呸！他的命算什麼！他不配！死的就是該是他！”

司薄年深黑的目看過來。

病房忽然安靜了。

喬菲閉上，下意識往后退了小半步，“你……你干什麼？”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徹底發泄一通之后，喬菲和張宇恒突然有種認知，就算雙殘疾，就算做了錯事，就算沒有反抗，他仍然是那個一聲令下便可改變別人命運的男人。

司薄年平靜道，“我的命是恩熙換來的，配不配，該如何懲罰，說了算。”

他的命，是陸恩熙換來的。

當時陸恩熙故意撇清和他的關系，故意疏遠他，甚至激怒肖凜走極端，只是怕他被肖凜控制，想讓他全而退。

哪怕最后一刻，陸恩熙都在為他著想，為他考慮。

上不承認還著他，卻在舉止中一次次暴真正的心意。

這麼好的人，他卻繞了一圈，走了無數彎路，才一點點看清楚。

如果這樣還要錯過，他便死有余辜。

喬菲不敢再張狂，往床邊挪了挪，火氣熄滅了一大半，聲音依舊帶著怒意，氣呼呼的悶聲道，“發生了什麼事？”

林修晨主解釋，“是意外，被人劫持，掉進了水里，好在搭救的及時……”

張宇恒冷笑，“劫持的人，是你的仇家？”

司薄年承認，“是。”

張宇恒再度卷起手指，憤恨道，“能不能麻煩你，別再拖累恩熙？做個人行不行？！”

林修晨實在聽不下去了，總裁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過！

這兩個人未免太得寸進尺，仗著總裁的寬容和愧疚心里，不斷突破總裁的底線。

總裁也不希悲劇發生啊，搜救的時候，總裁也快要瘋了。

“張律師，今天請你們來是想喚醒的意識，請你以的為重，至于其他的，能不能等蘇醒以后再說？”

一個小時過去，兩個小時過去。

張宇恒和喬菲陪陸恩熙說了很多話，回憶以往的事，重復喊的名字。

這個過程中，司薄年聽到許多關于陸恩熙的過去。

點點滴滴，把那個孩的長過程串起來，越發鮮活飽滿。

確實，在遇到他之前，陸恩熙的生活無憂無慮爛漫活潑，的不幸，全都從他開始。

聊了許久的天，喬菲緒逐漸平穩，回頭再看向司薄年，了幾分怒火，多了幾分理智。

印象里總是西裝筆一不茍的男人，此刻下頜冒出了青胡茬，眼底泛著厚厚的紅，臉頰憔悴不已，似乎瘦了些。

回過頭來想想，司薄年能這麼做，想必也是因為放不下熙熙。

哎……

“那個……你要不然還是休息一下吧，熙熙這個大傻瓜要是看到你這樣，應該會心疼。”

司薄年點頭，“多謝。”

張宇恒依舊沒有好臉，“我踏馬就是想不明白，恩熙看上你什麼了！”

司薄年苦笑，“我也想問問，我哪里值得這麼做。”

張宇恒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用力一甩手，大步往外走，“你確實不值得！”

喬菲拿起椅子上的包，走之前回頭說，“司薄年，如果……”嘆了口氣，“如果熙熙醒過來，你好好對待，這個傻人，可能注定栽你手里，但是這不是你傷害的理由，太苦了，別讓的為一生的憾和笑話。”

司薄年慎重道，“我不會辜負。”

樓下。

張宇恒點燃一支香煙，用力了幾口，煩躁地原地轉半圈，“你也瘋了是不是？居然指司薄年那種人好好對待恩熙？”

喬菲用手扇了扇風，“你能把煙滅了嗎？”

“干什麼？”

“我不能二手煙。”

張宇恒愣了一下，“幾個意思？”

喬菲不想解釋，接著上面的話說，“司薄年變了，變了很多很多，放在以前，咱們這麼說話，這麼對他，大概會當場被滅掉。”

仔細想想，這麼對司薄年，好像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司薄年并沒有過真格。

“那是他心虛！”

“的確心虛，但眼神騙不了人，他很在意熙熙。”

張宇恒在垃圾桶蓋子上摁滅煙，煩躁冷笑道，“呵！在意？”

喬菲拍了拍張宇恒的后背，“我知道，我都知道。”

張宇恒被看的渾發，又有些膽，“你知道什麼？”

“你喜歡熙熙，以朋友之名默默喜歡，所以看到委屈，你比誰都難，還不怕死的打了司薄年，可是真是不講道理啊，或許因為人海中的那一眼，就了。”

張宇恒被點破心底的，有些窘迫，“你……怎麼知道？”

他以為自己藏的很好，毫無破綻。

喬菲靠著車門，笑了笑，“大概是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你說起來熙熙就沒完，三句話不離的名字，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張宇恒鼻子，“你牢固點，別讓知道，我不想尷尬。”

“放心。還有，你那個前友咋回事？很明顯在挽回你，你不是想接吧？”

張宇恒了煙盒，忍住了，“和恩熙很像嗎？”

“不。”

“那不就得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喲，以前失不是差點要死？”

“年無知……你沒完了是不是？上車，走了！”

喬菲拉開車門，忽然看到一道悉的影，扯了扯張宇恒的袖子，“誒，那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