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郅況很棘手,饒是蕭彌月自詡醫毒雙絕,面對如今嬴郅幾近毒發的況都有些沒把握,突如其來的蠱,實在是措手不及。
忙活了半個多時辰,算是窮盡畢生所學,才再度將他的毒穩住,卻也是險而又險,可也一時間沒辦法將他的蠱殺掉,只能先不拔針,且在他頭上扎了一長針,讓他陷深度昏迷,以防再被蠱控制和傷害。
從安心懸了好久,見蕭彌月癱坐在床邊不了,他忙問:“王妃,王爺是否離危險了?”
蕭彌月神有些不濟了,口氣道:“算是吧,不過得先維持現在這個樣子,殺了他的蠱蟲才能拔針讓他醒來。”
從安問:“那何時才能殺蠱?而且王妃可知道這是什麼蠱?”
“這是滇南那邊的一種蠱,名為牽引,顧名思義便是可以控制人的一種毒蠱,除了嬴郅被下的蠱蟲之外,還有蠱引在下蠱人手里,此蠱以喂養,養蠱下蠱的人便可以此影響中蠱人的意識,雖不能完全將人控,卻可讓人變得暴戾反復,厲害的還能與之共,就是你家主子這幾天的況。”
“竟然……果然真的是楚姑娘做的?”
蕭彌月雖然認定了此事是楚晚卿所為,但也還是中肯道:“是不是我下不了定論,因為還沒有確鑿證據,認定任何事不能憑借推斷,都得講究證據才行,只是最可疑罷了。”
從安點點頭,又很是憂慮的問:“那這個蠱對王爺的影響大麼?哪怕殺了蠱,可王爺本就中劇毒,此蠱是否損傷了他的?”
蕭彌月一副‘你在問什麼廢話’的無語表斜覷從安:“你看他這個樣子,還問這種問題?他的毒本來我已經解了幾分,也基本穩固了,本來若是不出意外好好養著,三五年不會有毒發的可能,可如今一切都打了,我這段時日做的算是白忙活了,他如今這況,比之前還麻煩,我不一定能救他。”
從安面灰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最近瞧著王爺況好轉,他心不知道多高興,可現在又這樣了,他難以接便罷了,王爺又該如何承?
蕭彌月抬手了眉心,疲憊道:“現在先不說這些,他這等況,強制殺蠱損傷極大,乃是下策,最好的法子便是找到蠱引,也就是母蠱將蠱蟲引出,若是楚晚卿下的蠱,自然蠱引會在那里,接下來的事我不好辦,你替你家主子辦吧,找到了蠱引拿來給我便是。”
從安立刻來了神,轉就出去了。
蕭彌月看著床榻上昏迷的嬴郅,目幽幽。
做的事白費了,不只是嬴郅的毒了,之前在他上做的手腳也廢了,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借用他的劇毒摧殘侵蝕他的的計劃是行不通了,不過說起來,嬴郅現在這樣,生死也只在一念之間了。
要不要……順勢而為?
反正這次是楚晚卿的手腳,剛才說的話也給自己留了后路,沒有確定一定能救人,是否有所保留也只有自己知道,若是嬴郅死了,責任也只在楚晚卿,不僅可以報仇,還能全而退。
可……
或許留著他活著用比較大?
攪燕國朝堂的計劃已經讓如玉在執行中,很快就會有效,嬴郅自是極為有用的,一貫奉行盡其用,哪怕嬴郅必死,也得榨干嬴郅最后的價值才行。
也罷,讓他先活著吧。
心思百轉,冷不丁的旁邊響起程大夫的聲音:“王妃,您看著神有些不濟,過后王爺引蠱殺蠱的事還得勞煩您,現在這里有在下看著,您不若先去稍作休息吧。”
蕭彌月回神,想著自己確實是有些累了,點點頭道:“也好,我去瞇一會兒。”
說著,一邊著脖子上的酸疼,一邊拖著步伐走向外面,也沒回住,而是在外面尋了個地方坐下支著頭便閉目養神。
也就瞇了片刻,從安便回來了,因為步伐急促,人剛進門就吵醒了蕭彌月。
蕭彌月一眼便瞧見從安兩手空空,揚眉:“沒找到?”
從安懊惱道:“楚姑娘不承認下蠱之事,所以不管屬下如何問,都說不知道,不出蠱引。”
蕭彌月嗤了一聲:“自然不會承認,可是你難道不會用強手段?你家主子也當得起殺伐果決四個字,你作為他邊的心腹,這點能耐都沒有?別忘了,此事關乎嬴郅的命,你顧慮那麼多作甚?”
從安為難道:“王妃有所不知,楚姑娘不只是王爺的師妹和大夫,也是王爺的……嫡親表妹,沒有王爺的吩咐,屬下不能傷害,而即便王爺知曉做的這些事,只怕也不會對怎麼樣,所以……”
蕭彌月還驚訝的:“表妹?這倒是稀奇了。”
“所以屬下不好對下手,死不承認此事,還十分剛烈,屬下讓人搜了也讓搜不到,眼下……”
蕭彌月皺眉:“真是沒用,不肯說,邊伺候的人都是啞?你不了,難道連的人也不能?”
從安眼睛一亮:“屬下狹隘了,這便去辦。”
蕭彌月道:“們若是肯說便罷了,若是,便以重刑問,不論死活,撬開就行。”
“屬下知道。”
從安轉又去忙活了。
蕭彌月也沒心繼續瞇覺了,站起來了把懶腰,悠哉的晃出去回隔壁住。
茶茶和茉茉已經忙完了藥閣的事回來了,因為從安安排把守的人攔著,們沒辦法靠近嬴郅的住,只得在這里等。
一見到回來,倆丫頭就注意到了脖子上的掐痕,接連大驚。
茶茶率先問:“郡主,你的脖子怎麼……出什麼事了?這是誰掐的?”
茉茉嚷嚷:“這還用問?郡主是從榮王那里回來的,除了他還有誰?掐痕那麼重,這是想要郡主的命啊,不行,我要去和他們拼命!”
氣紅了眼,擼袖子就要往外去。
蕭彌月忙住:“不許出去!”
茉茉站住,激憤懊惱的看著蕭彌月。
蕭彌月解釋道:“不是你們以為的這樣,確實是嬴郅掐的,但是他并非故意,被楚晚卿下了蠱控了意識,是在不自主的況下掐了我,我也已經刺傷他討回來了,沒吃虧。”
倆丫頭了然,怒氣便消了,茶茶驚奇道:“楚晚卿給榮王下蠱?怎麼會?不是對榮王深意重?”
蕭彌月輕笑:“誰說不是呢,這人也是夠狠的,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要舍得下這樣的狠手,我以前瞧不上他,如今倒是瞧上幾分了,是個人。”
在今日之前,是真的不將楚晚卿當回事,只覺得楚晚卿目短淺心思狹隘,又蠢又壞還無知,最瞧不上的便是這些為了男人和虛榮心玩弄宅手段的子,而楚晚卿便是這樣的人。
可今日,楚晚卿竟然能對嬴郅下毒手,不管是為了什麼,這份心狠,瞧上了。
就喜歡狠人,因為自己就是,以前人人都說涼薄心狠手段毒辣,為了達到目的什麼都不在乎,以此為榮,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再喜的東西和人,只要阻礙了,哪怕剔骨洗髓,都得全部扼殺。
茶茶有些高興道:“那正好啊,郡主也不用管了,反正是楚晚卿下的毒手,若是榮王就此沒命也與郡主無關,等他死了,郡主便可以離開這個地方想做什麼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