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彌月調整了一下心緒，審視著嬴郅須臾，道：“我很想知道，你這又是為哪般？”

“什麼？”

“且不說你將我視為他人替這一點，就算你是真的心悅我這個人，你我又能如何？若你健全無虞，你我或能有點什麼，可你如今這般，明知無果，你卻一再這般示好，你究竟把我當什麼？是解悶逗趣的工？還是可以始終棄的玩？”

嬴郅面繃，當即否定道：“都不是。”

蕭彌月有些惱怒：“那是什麼？嬴郅，你不是個孩子，應該知道做任何事說任何話，都是需要考慮大局承擔后果的，你承擔不起的東西，就不要去沾染，你招惹我做什麼？你能給我什麼？”

嬴郅被質問得啞口無言，片刻后，驀的苦笑無奈道：“我知道我不該，可是我抑制不住。”

蕭彌月皺眉。

嬴郅垂著眼瞼，有些落寞的輕聲道：“我知道我留不住你在我邊，也不該留著你，并不奢耽誤你什麼，我只是想多與你待著。”

蕭彌月眉目涼淡的哂了一聲：“有什麼意義呢？”

嬴郅坦然道：“或許，是為了讓自己不再如當年那樣飽含憾吧。”

蕭彌月目微，定睛看向他。

嬴郅神有些飄忽，似在回想什麼，滿目憾，低聲說：“我當年心悅的那個人，其實我和只見過幾次，我對他一見傾心，之后數次是愈發深陷，可我與之間只是我一廂愿，不喜我，甚至可能從不將我當一回事，并不知道我對有那樣的心思，所以我從未與有過相伴，后來死了，這更了我永不可達的妄念。”

“如今我心悅你，只是覺得或是救贖，讓我得以填補曾經的意難平，我當年膽怯且顧慮太多，從而錯過我夢寐以求的人，如今重來一次，我不想重蹈覆轍，我不是想傷害你，只是想多看看你，也讓你記住我，不需要如何深刻銘記，只要記得有我這麼一個人心悅過你，我知道我這樣很自私，我并不希冀你能對我回應什麼，因為我確實擔負不起，只是想讓你哪怕是可憐我也好，讓我得償年時留下的憾事。”

蕭彌月譏諷道：“你這樣，還敢說你已經不把我當替了，嬴郅，你前后矛盾的嗦嘎，自己不覺得可笑？”

嬴郅認真道：“我說的是實話，我知道你是蕭彌月，而不是別人，曾經我在你上去幻想的影子，可隨著時間一日日過去，如今我看到的只是你，我活不了多年，你也不會在我余下的幾年都在我邊眼前，我只是想在你離開之前了卻些許念想，如此，我即便到死，也都不會再抱憾了。”

蕭彌月面稍緩，去不忘又譏諷一句：“自欺欺人。”

嬴郅不置可否，問：“所以你可愿意？”

蕭彌月沒說話，似在考慮。

承認，他這般可憐兮兮的樣子，有些搖了。

終究是把他弄這樣的，也真的不打算給他解毒，他也確實活不了多年，雖然不說愧疚，但是總歸是為他到可惜的，以他現在的況看，不出意外最多也就能活過而立之年后，而也不打算在這里待多久了，倒是不介意全他這點要求。

反正已經封心，不管他做什麼說什麼，于都是無關痛，可全他一下，似乎心里安定一些。

而且這樣與他假意緩和，或許有利于接下來要做的事。

這時他又黯然道：“我已經很多年沒去過燈會了，也是想出去看看，自己去不太妥當，沒什麼意思，與你去也正好。”

蕭彌月正在想的是嬴初妤，之前說了要和嬴初妤一起去，可是今日看嬴初妤的樣子，明日徐沛沂要是來找，估計也會跟徐沛沂一起去的，所以想了一下，蕭彌月還是不咸不淡的點頭了。

“行。”

得到的點頭，嬴郅緩緩笑開，難掩欣喜，看的眼神都帶著點：“謝謝你。”

笑起來很好看，猶如天地間萬失。

蕭彌月鼻腔發出一個哼聲，扭頭不看他。

心里約有些微妙的波。

冷淡道：“你的目的達到了，上還有傷未愈，回去吧。”

嬴郅很聽話：“好。”

最后來在后面不遠候著的從安過來，推他離開。

離開之前，他還目深深的著蕭彌月這邊，直到拐角才罷休。

他一走，蕭彌月適才還有些別扭的臉便漸漸垮下，眸暗沉。

……

七月初七的傍晚，徐沛沂還真來了榮王府求見，來接嬴初妤去逛燈會。

嬴初妤雖然掙扎又迷茫，但是兩個人也算是有了口頭婚約的，徐沛沂來接，沒理由不去，所以還是換了，跟著徐沛沂離開了榮王府。

嬴初妤走后不久，嬴郅也來了，來等蕭彌月一起出府。

等了一會兒，蕭彌月才從寢閣出來，只一眼，嬴郅便看得失了神。

今日的額間，多了一朵花鈿，與本就明艷致的妝容相襯，更是相得益彰了。

蕭彌月見到嬴郅時，也有些吃驚。

沒想到他還特意打扮過了，穿著一紫的華貴錦袍，頭戴紫金玉冠，看起來比平日更多幾分雍容矜貴，讓人移不開眼，這麼一看，這人真的皮相骨相都足以魅人心，打扮起來更是勾人心魄，唯一可惜的就是站不起來了。

人無完人啊。

蕭彌月著下打量嬴郅，難得調侃：“還心打扮過啊？你這樣倒不像是要上街看燈會，反而像是去參加宴會，這樣不妥吧。”

嬴郅從容微笑道：“與你一起出去，本就站不起來無法與你并立，恐讓你被人笑話，也只能從旁彌補不足了，還好我生的不錯，憑著我這模樣和裝扮，便是站不起來，應該也不會讓你太惹人恥笑吧。”

蕭彌月無語，毫不在意道：“別人笑話不笑話跟我何干？你怎麼也那麼淺？”

嬴郅笑容和煦，如沐春風：“沒辦法，總得顧著你，而且我畢竟是以貌打敗了嬴初妤，才贏得跟你結伴去等會的機會，自然得把長發揮到極致。”

蕭彌月：“……”

哦，差點忘了，這廝之前確實是跟嬴初妤比過。

想起來也是荒唐又好笑，作為叔叔，這犢子竟然跟自己的侄比，就為了拉踩一下嬴初妤，自薦枕……不對，自薦結伴去燈會。

“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