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未亮,雲痕就接到了青翼的飛鴿傳書。青翼是皇帝邊的人,本隻聽令於皇帝,但上次雨楠被抓的時候,皇帝托淰兒將令牌經由趙岱給了雲痕,所以他才會按照雲痕托人傳過去的信息,接收後來經由雲痕親自發過去的消息。
隻是,他畢竟還是皇帝的暗衛,皇帝如今生病在榻,他必須留在那裏保護皇帝,不開過來,但是雲痕要問的事他也一一在傳書中寫明了。
至於青桑,他本是宇黎邊的人,涵魄悄悄跟隨宇黎過來的時候,他留在宇府之中待命的。如今雲痕傳召,他肯定要親自過來,但是他過來也要花一定的時間。
雲痕看罷傳書便將其放火盆之中燒完了,如今是多事之秋,一切保才是上上策。不過,他要問的事也終究是沒有結果。紫嫣留下的那個青字,應該真的跟他青氏一門,沒有關係。那麽,紫嫣究竟是想告訴自己什麽呢?
時間已經拖得太久,可是線索卻依舊很,究竟要如何才能夠找到淰兒呢?自己已經繪製了許多淰兒的畫像,由暗衛親自私下尋找,但是仍舊一點消息都沒有。
“雲公子,奴婢可以進來嗎?”帳外,傳來了溪兒的聲音。
雲痕看了眼火盆中的東西,確實已經化為了灰燼,他這才敢開口,放進來。
溪兒軍營之中,著裝也確實不便,所以和茗玉都換了一兵士的服。
“紫嫣的後事都安排妥當了?”雲痕看了溪兒一眼,便徑自去拿出葉城周邊地形圖看了起來。
軍營一切從簡,紫嫣就匆匆葬在後山的一小坡上,那裏有一條小溪,如今冬季雖然被凍住了,但來年春天必然麗依舊,這也算是給最後一點安了。不過,自己隻是親眼下葬完就離開了,據說,溪兒去城中時順便找來了城中有名的法師,在此之後還替紫嫣又舉辦了一場葬後法事。
溪兒點點頭,“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法師也回去了。隻是,奴婢有一樣東西,要給雲公子。”
聞言,雲痕抬頭看,卻見一副言又止的模樣,遂開口問道,“什麽東西?”
溪兒見他問,也不猶豫,直接將袖子中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支帶的發簪。
雲痕疑,“這個是?”似乎有些眼,但又好像沒見過。
“這個是奴婢在替紫嫣換服時發現的,見著眼便先收起來了,連茗玉都不知道。夏姑娘素來不打扮,從不戴發簪,何況這個是在的服中找到的,所以奴婢想,這個或許跟夏姑娘的死有關。”
雲痕眼眸微瞇,也接過了發簪打量起來,“這個發簪,確實不是紫嫣的。”雲痕看了一會兒,得出了這麽個結論。紫嫣是他的屬下,生活習他還是比較清楚的。
突然,他仿似又想到了什麽,突然一下看向了溪兒,“你帶著這個來見我,是不是已經知道這個發簪是誰的?”
溪兒猶疑了一下,才開口,“這個發簪做工致,發頭的藍田玉更是上乘,奴婢知道,這必然是宮裏的東西。隻是,恕奴婢眼拙,實在想不起來曾經見誰戴過。”
“宮裏的?”雲痕一下站了起來,麵上有些驚異,“這麽說,宮裏麵當真有細?”
溪兒點點頭,“恐怕是的,憑這個發簪可以知曉劫走公主,殺害夏姑娘的必然是個人。皇宮裏,勾心鬥角的人太多,如果想找出來,恐怕太困難。”
雲痕也點點頭,“若然真的是宮裏的人下手,這麽久都沒有淰兒的消息,恐怕是兇多吉了!”如此想著,雲痕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不順的事總是接踵而至,剛剛憂愁完這個,卻又有人來稟報,吳將軍一行在半路遇襲,吳將軍亡,靜公主被劫,至今下落不明。
思慮一番,雲痕快速坐下開始筆疾書,寫好後將信裝信封完全封好。
“派人快馬加鞭火速趕往京城,將我的親筆信親自到我爹手上。另外記住,兩位公主失蹤之事千萬不可泄,尤其不能讓皇上知道。”
“是!”有人接令下去了。
溪兒看著雲痕疲累的樣子,趕問道,“雲公子,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公主一天不找到,這雲公子可就一天不能倒下啊。
“立刻通知潘副將,率一眾人馬隨我前往葉城周邊搜索。至於敵營那邊,先掛出免戰牌,能拖一日是一日。”
宇黎一走,其實大穆吉爾也必然不會再待在這邊,這葉城目前為止,北羌還不會。當務之急,還是找到淰兒為。
……………………
鷓鴣村,這是淰兒所在的那個村落。
淰兒靜靜地坐在窗前,看著外麵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心卻很是不平靜。已經十多天了,自己被顧曜於此,對外界之事一無所知。
他對自己幾乎是有求必應,盡全力滿足自己所需,隻是卻一直不肯告訴自己外麵的景,也一直不肯放自己離去。問他為何這樣囚著自己,他也不說,而自己亦嚐試過逃跑,但是他派在這裏守著自己的人就有五十之眾,還不包括他於暗的人,自己無一次功過。這樣大費周章卻說他全無目的,淰兒是一點也不信。
隻是,這樣無邊無際的等待與看似平靜的生活,卻讓自己越來越不平靜。不行,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今日不管是用什麽方法,自己必須要出去,離開這裏。
如此想著,淰兒一下站了起來。因為起太急,屋中侍立著的十幾名侍瞬間張起來,趕上前問道:“楊姑娘,有什麽吩咐嗎?”
顧曜對這些人都瞞了淰兒的份,隻說楊淰兒,所以們全都稱呼為楊姑娘。
見們張,淰兒也早已麻木,遂沒有像最開始一樣衝們微笑,接著好言相,反而隻是淡淡地開口,“你們家主子今日怎麽還沒有過來,告訴他,我需要立刻見到他。”
“是,奴婢即刻派人通傳。”應聲的是侍莆兒,在所有侍中,應該算得上位分最高。此刻的十分高興,趕就去辦了。隻因為這麽多天,這是第一次主要求要見主子,主子一定會很開心的。
們辦事效率快,不到一炷香工夫,顧曜果然進來了。
一推門,他一紫大氅夾帶著一冷氣走了進來,立刻有侍上前為他解下早被冷風雪花浸的披風,細細掛到暖爐前烤著。
“淰兒,聽說你找我,有什麽事嗎?”他拍了拍上因為寒風而略顯微涼的服,對著淰兒時多了幾分笑。
他眉宇間的倦怠淰兒不是沒有看到,也知道他最近似乎越來越忙,來看自己時待得時間也越來越短,隻是淰兒還是裝作沒有看到,淡淡看了他一眼,便繼續品起手中的熱茶來。
的冷淡,顧曜也不在意,而是徑自去到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接過侍遞上來的熱茶暖手,靜靜等著開口。
“你最近,似乎很忙,難道是戰事所迫?”品了一口茶,淰兒終於還是開口了,不過依舊沒有看他,隻是看著茶杯中浮的茶葉。
顧曜卻是輕輕一笑,“淰兒,你不用套我的話,你知道,我不願意用那些瑣事來困擾你,你且安心待在這裏就是。”
“你以為不告訴我一切,我就能安心?”淰兒反問,努力維持的平靜不複存在。茶杯也被一下摔在桌子上。
“這麽久了,第一次見你發脾氣。”可是顧曜卻不在乎。
“今天,我也要跟你講清楚。不管你把我囚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麽,今天我必須離開這裏,就算是賠上命,亦在所不惜。”如此說著,淰兒竟一下拔下頭上的發簪,抵在了自己的間,與此同時也站了起來。
這下顧曜是急了,趕也站起來,擺擺手,“淰兒,不要衝!”
淰兒卻是一臉決絕,發簪更靠近自己間幾分,“放我走,否則你就要看著我死在你麵前。”
“不,不要傷害自己。”顧曜搖搖頭,擔憂著,卻又猶豫著不想讓離開。
見他猶豫,淰兒便知自己賭對了,無論如何,自己在他心中還是有點分量。至自己的生死他還在乎,於是乎發簪更幾分,頃刻間便有鮮流下。
“我絕對說到做到,要麽你放我離開,要麽你就等著替我收,你自己選吧。”這一劑猛藥一下,顧曜瞬間慌了神,趕就答應了。
“我放你走,不過,你千萬不要傷害自己。”顧曜一臉著急,盯著手中的發簪,生怕一個不小心,真的就紮了下去。
“給我備快馬,告訴我如何能回葉城大營。並且,你保證我離開後三個時辰之,你不能派人追我。”淰兒倒也設想周全。
“好!”顧曜倒也答應的幹脆。一揮手,立刻有人去準備了。
“出門右轉朝北直走,遇到小山左轉,直走不多久你就能看到葉城的軍旗了。不過,切記別靠南走,否則會走到北羌營中。”
淰兒點點頭,極目去,已然見門口準備了一匹上等的馬,當下就抬步朝門口而去,但是頸間的發簪依舊沒有放下。
顧曜應要求,將所有人都集中到了裏屋,不敢上前,隻能眼睜睜看著策馬狂奔而去。外麵白茫茫的世界,瞬間將淹沒。
人都走遠了,他卻也沒有追,隻因為答應過三個時辰之不追,如此看來,他也算個君子。隻是,對著淰兒好不意味著他對著誰都能有好臉,人一走,他立刻一拂袖將屋桌椅摔了個碎。
“說,發簪是誰給的?”自己千防萬防,就是為了避免這樣的狀況發生,連給用膳的碗勺都是銀質的,今日為何就有一發簪了。
眾人一聽,立刻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還是那莆兒跪著上前一步,開了口。
“楊姑娘這幾日一直都很安靜,奴婢們見似是放棄了逃跑的打算,才一時疏忽。今日突然說想上妝,要梳一個靈水髻,沒有發簪不好看,奴婢一時沒想那麽多,就把發簪到了的頭上。”
“啪!”話剛落,顧曜一掌襲來,瞬間將打落在地,臉頰腫的老高,角也滲出了。
可是,沒有怨言,反而快速又跪直了子,“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甘願領罰。”
“好,很好。三個時辰之後,自己前去找顧段領罰。”
“是……”確實是自己的錯,這個罰領的心甘願,隻是可惜還是讓楊姑娘離開了,主子他怎麽這麽傻,答應過不追就真的不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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