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庭川側看了赫連驍一眼。“后來回信，說要來東南見我。”

“我很驚訝，一個大家閨秀跑來東南不安全，便回信說我會去京都見。”

“終究是沒有緣分，龐家在東南之地小作頻發，叛軍藏在百姓之中也無法徹底除，我被父親派到淮南關鎮守，終究是失去了去京都見的機會。”

“那日，說要來見我，我沒有同意，說淮南不安全，叛軍猖獗肆意殘殺百姓，守護邊關是我的職責，我問是否有了心上人，如若有了心上人，我便想辦法先求父王退婚，不會耽誤。”

“卻回信問我，鎮守邊關九死一生，可值得。”

“我說值得，便回信說，也要隨父兄去嘉峪關了，路途遙遠，邊關未定，兒長在家國天下之間，我們都選擇了后者。”

“再后來，告訴我沒有心上人。”

“我便回，說那便等等吧，若是我戰死了，便也可以保住名聲，這婚約也就不算數了。”

木庭川在說這些的時候，聲音很低沉。

他與陸怡琳的所有集都來自于書信，可他卻始終覺得，這個人對自己來說很重要。

是他的未婚妻。

“兄長，自古忠孝難兩全，如若是你，大戰在即，未婚妻子卻在他辱，你要如何？”木庭川看向赫連驍。

赫連驍愣了一下。

為將軍，他肩膀上的責任很重，他不能擅自離開他的軍營，更不能離開邊城。

他要守住這座城，可注定會失去所。

木庭川是在自責，他沒能離開邊城不是鎮南王木喆煜留住了他，而是那份割不斷的責任困住了他。

他無法真正做到隨心所為所為。

“守城……”赫連驍沉默了很久，說了兩個字，守城。

他終究，還是會在責任與人面前，選擇責任。

“我想過寧負天下人不負所之人……可當我回頭看著將士們的眼神，看著關百姓流離失所，便知一旦城門失守，會有千千萬萬的人失去人。”木庭川掙扎過，兩次想要逃這份責任的束縛。

可陸怡琳回不來了。

即使他趕去了嘉峪關，也救不了。

即使他殺了哥舒達，陸怡琳也回不來。

他沒想過他與陸怡琳的第一次見面，看到的是的尸。

……

營帳外。

朝歌想來尋赫連驍，抬起的手停了一下，轉離開。

赫連驍的聽力敏銳，自然是知道在營帳外。

可木庭川問他在人和守城之間如何選擇的時候，赫連驍選擇了守城。

便也是說給朝歌聽的吧。

朝歌知道，與赫連驍上都有著不同的責任與重擔。

如若讓在西蠻百姓與赫連驍之間選擇，也會忍痛犧牲赫連驍。

己所不勿施于人。

能做的，便是不斷強大自己，讓赫連驍……不要面臨這樣的選擇。

對錯皆是兩面，有人護天下而犧牲一人，有人為一人而犧牲天下。

孰是孰非，誰又說的清楚。

……

京都，掖幽庭。

南古雪晴從牢房離開，親自去見了沈慕離。“哥……南古暮辭畢竟是南古家的脈，我得帶他回歸山。”

沈慕離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說了什麼？”

“他說，歸山不是他的家，他做什麼也不到歸山來管。”南古雪晴嘆了口氣。

“呵，既然冥頑不靈，那就殺了他，永絕后患，帶回歸山太危險。”沈慕離不信任南古暮辭，殺了一勞永逸。

“哥，父親傳信來，讓我帶他回歸山，父親想知道他父親的下落。”南古雪晴再次開口。“二十年前那場大戰后，南古暮辭的父親與一個死士還有巫族主星移以及歸山的北檸姑姑一同消失在巫山，后來便再也沒有了消息，下落不明。”

歸山的意思是，南古暮辭上可能會有很多。

解開這些，也許能知道找到當年失蹤的那些人去了哪里。

以及，當年在巫山究竟發生了什麼。

沈慕離蹙眉，沒有繼續反駁。

南古暮辭能不能活下來，看他自己的造化。

也看長孫安寧的選擇了。

南古暮辭差點害死長孫臨，這是事實。

長孫安寧要替哥哥報仇也是理之中。

“隨你。”沈慕離轉離開。

“哥……”南古雪晴追了上去。“明日我要帶南古暮辭回歸山，你隨我回去嗎？”

父親和母親很想念哥哥。

沈慕離的腳步停了一下，搖了搖頭。“不回了……”

看著沈慕離獨自離開，南古雪晴言又止。

“什麼人！”

沈慕離離開，南古雪晴聽到后假山有靜，警惕開口。

一個黑影走了出來，是戴著面的大山。

南古雪晴松了口氣。“你還回來做什麼？”

“我說過……理完我要做的事，以后便跟著你。”大山小聲說著，聲音依舊沙啞。

南古雪晴沒說什麼。“你沒有家嗎？為什麼要跟著我，我們之間互不相欠。”

“我爹娘嫌我丑陋不要我了……我到哪里都不會有人真心對我，唯有留在你邊，才最快樂。”大山又開始了賣慘人設。“雪晴，你也嫌棄我面目猙獰丑陋嗎？如若是這樣，我走便是……”

“天地之大，何為家……”大山哽咽的說著，轉想走。

南古雪晴無奈。“行了，你可以留下，但我們約法三章，你若是有二心，我會親手殺了你。”

大山眼睛亮了一下，顛顛的跟在南古雪晴后。“好……”

“明日隨我回歸山，我們歸山神醫多，讓他們看看你的臉還有沒有救。”南古雪晴看了大山一眼。

“啊？”大山嚇得一個踉蹌，回來的不是時候……

“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件事沒理完，我爹嫌我丑娶不到媳婦兒無法給家里傳宗接代把我趕出家門，我還沒來得及取走我埋在樹下的十兩黃金，我得回去拿，不能便宜了旁人。”大山小聲嘀咕，轉就要‘逃’。

“你想清楚，我若走了，你可未必尋的到我。”南古雪晴瞇了瞇眼眸。

大山一個急步轉，又回到了南古雪晴邊。“什麼黃金不黃金的，不重要，你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