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朦朧,枯枝如影。
王玄之佇立在院墻外,手里提著一致的錦盒。
這些日子,他一邊要忙著妖司重建工作,另一邊還要應付上面的質詢,連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如今,一切事畢,王玄之第一時間過來拜訪。/
周道為人低調,他便選擇夜半三更過來,謹慎到如同供奉祖宗一般。
在王玄之眼中,周道可不僅僅只是個實力凌駕于他之上的普通強者。
他還是李藏鋒的弟子。
近日來,外面都炸鍋了,各大勢力競相奔走,都在探查李藏鋒弟子的份。
甚至于有不世家大族,道家宗門的弟子放出話來,要與李藏鋒的弟子一決雌雄。
誰也不知道,這位名天下的劍柱大人,他的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玄之知道,可他半個字都不敢說。
說出去,便是大禍。
可是不說,便是天大的機緣。
王玄之很清楚,院子里的這位有著遠大的前程和無比輝燦爛的未來,只要跟隨,他翻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進來吧。”周道的聲音傳來。
王玄之整了整冠,清了清嗓子,方才小心翼翼地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不大,燭火昏黃,布置也極為簡陋。
“鎮司大人,深夜……”周道開門見山。
他約知道,王玄之應該是來示好的,畢竟自己已經展過實力。
在平安鎮藏著這麼一尊大高手,還在眼皮子底下,王玄之不可能無于衷。
“別,您可千萬別這麼……”王玄之苦笑道。
這時候,他哪里有膽子得起周道一句大人?
這不是開玩笑嗎?
“您我名字就好。”
周道點了點頭,倒也不矯。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份地位是與實力匹配的。
別看王玄之乃是鎮司,可是在周道面前,自然而然低了一頭。
“以后沒人的時候,我就你小王吧。”周道輕語。
他很清楚現在的局勢,自己的份變得有些敏。
李藏鋒的弟子,這名頭可不是用來唬人的,全天下都在找,掘地三尺地找。
這種時候,更加應該低調,默默發育。
那一夜之后,周道對于這個世界的認知更加清晰,煉境九變遠遠不是終點。
“以后沒什麼大事,別往我這里跑,大家都忙的,明天還要上班……”周道提醒道。
他可不想太過引人注意,堂堂鎮司,總是找下面的封妖師,還是深更半夜,被鄰居看到,總是會有些閑言碎語。
“我懂。”王玄之心領神會。
他早已定下了計劃,不要表現的太過急切諂,從細節出發,日積月累,逐步加強在周道面前的存在。
“這是茶悅居的點心,你嘗嘗。”王玄之放下了手中的錦盒。
“茶悅居!?”周道想了起來。
這是平江城新開的一家高端點心鋪,據說極為火,每天門前都大排長龍,不還是從鄰城過來排隊,只為求購一盒茶悅居的點心。
甚至于,因為這家點心鋪,還催生出了黃牛賣號代購。
前兩天,林琉璃來信,還提到了這家點心,想著過兩天給周道寄一盒過來。
看似一盒點心,不過卻是花了心思。
“倒是有心了。”周道將點心留下,示意王玄之坐下。
兩人隨便聊了聊。
王玄之畢竟來自帝都,曾經在太稷學宮求學修煉,見識氣度都非同一般。
周道約知曉,王玄之的上似乎有著一段頗為黑暗的過往,如同心魔一般,纏繞許久。
“自從離開帝都之后,我便再也沒有回去了。”王玄之一聲嘆息,眸子里閃爍著復雜的神。
“人啊,只要有念想,便有盼頭,總會回去的。”周道輕語。
“最近司里有沒有什麼棘手的案子?”周道話鋒一轉,突然問道。
如今,他想要盡快提升實力,就必須弄來更多,更強的妖獻祭才行。
王玄之想了想:“我們鎮子倒是沒有,不過東鎮聽說出了樁大案子。”
“說來聽聽。”
“東鎮的首富,田有財三年前得了一種怪病,上長出白斑,一大塊一大塊的,沒過多久,就連臉上都有了,找了多大夫也沒治好。”
“兩個月前,他遇見了一位黑袍道士道士,那道士給了他一種黃皮膏藥,讓其在患……”
第二天,了膏藥地方的白斑竟然消失了。
田有財大喜,花費重金,從那黑袍道士手中買了不這種黃皮膏藥。
那黑袍道士叮囑,每隔七天才能上一副,之后便離開了。
不過田有財嫌時間太長,并不想等下去,便一下全在了上。
果然是藥到病除,第二天,他上的白斑盡都消除。
聽到這里,周道并沒有發現有何不妥。
他也不說話,繼續聽著。
“本來一切都很好,不過就在半個多月前,田有財的脖子上長了一個瘤,起初只有栗子大小……”
“誰曾想,那瘤越長越大,七天前,已經足足有西瓜大小了……”
“不能割了嗎?”周道問道。
王玄之搖了搖頭:“大夫看過了,那瘤連著心脈,不斷能割……這還不是最要的……”
“七天前,那瘤上竟然長出了一張人臉!”
“人臉?”周道來了神。
脖子上生出的瘤長了一張人臉,倒是沒有聽說過。
“東鎮的妖司過去看了,尋常手段本無用,甚至用了符箓,不過那瘤并沒有一一毫的妖氣。”王玄之也是不解。
按理說,這東西應該就是妖無疑,可是妖司的手段也偵測不出,符箓都無法將其化掉,著實有些詭異。
“有點意思,我大概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周道輕語。
《妖司工作手冊》中并沒有相關記載,不過他曾經在秦大爺那里的《異妖志》里看見過類似的。
這可是好東西啊!
“小王,咱們平安鎮能不能組織隊伍,前去觀觀?”周道咧笑道。
“觀學習?”王玄之愕然,旋即堅定地點了點頭。
“能!”
……
平江城。
萬花樓,一位公子哥晃晃悠悠走了出來,渾酒氣。
“袁公子,不包夜嗎?以后常來玩啊。”后,傳來尖銳的招呼聲。
袁卿一臉的冷意,頭也不回,走向空無的街道。
這些日子,他實在太背了,連逛花樓都沒了興致,難以持久。
他的弟弟死在了平安鎮。
師叔死在了平安鎮。
就連請來的明云子都死在了平安鎮。
這讓袁卿都有些懷疑人生,那地方似乎有些克他。
然而,越是如此,他心中的嗔怒便越發強烈,恨不能將平安鎮那幫垃圾全部做【爐鍋】。
“實在不行,回祭鬼宗看看能不能請師傅出手。”袁卿心中盤算著。
就在此時,迎面走了一個人,形虛無,速度極快,如一陣風與他肩而過。
袁卿畢竟是煉境七變的高手,心生異樣,轉頭一看,卻是位黑袍道人。
他覺得,這位道人非同一般。
“道兄請留步!”袁卿發出了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