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明。

衛韜已經起，來到院子搬運氣、打熬。

按照慣例，他先打一套紅玉錘活。

然后凝聚神，開始魔象玄功和五方浮屠的修習。

一上午時間很快過去。

腳步聲從墻外遠遠傳來。

他也就在此時睜開眼睛，面上閃過一疑表。

以往送飯的都是一個雜役。

但現在外面卻有其他人的腳步。

而且極為輕盈，幾乎達到了落地無聲的程度。

就連他都差點兒沒聽出來。

衛韜整理一下服，一個閃來到門前，過隙向外去。

便看到除了送飯雜役外，還有其他兩人，一并朝著這邊走來。

他微微瞇起眼睛，認出其中一個是齊執事。

還有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以前并未見過。

“弟子見過齊執事。”

他打開院門，深施一禮。

齊執事沒有回應，而是轉看向了一旁的中年男子。

搶先一步說道，“溫首席，他就是衛韜。”

溫杞上上下下打量著衛韜，臉上浮現出親切溫和的笑容。

“恭喜衛師侄，為第一位從外門擢升的弟子。”

說著，他看向一旁的齊執事，語氣輕松道，“齊師弟，在咱們做外門執事的日子里，衛師侄的擢升速度，不敢說后無來者，至也應該是前無古人了。”

齊執事陪笑道，“這才不到一個月時間，衛師侄不經院熬煉，就要外放山外道觀，絕對的前無古人。”

溫杞點點頭，語氣忽然有些和善的揶揄，“齊師弟，你我可要注意了，以后不能再衛師侄，而是要喊一聲衛師弟才對。”

“對對對，不是首席提醒，我都沒想起來。”

齊執事嘆口氣，“衛師侄馬上要為清風觀鎮守使，從職位上講，可不就了我們師弟？”

溫杞哈哈一笑，“珞水城可是個好地方，日后衛師弟在此坐鎮，我們兩個可就又多了一個可以歇腳的去。”

從溫杞手中接過令牌，又從齊執事手中接過賀禮。

直到兩人離開，衛韜都還有些茫然。

他只記得那天晚上倪灀過來指點功法，臨走前強調一句既然歸元功有了反噬，那就不要強撐著繼續修行。

免得壞了自基，最后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又說道以他現在的實力，做個外門道觀鎮守使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日后就能有充足時間，將力放到五方浮屠的修行上面。

結果這才過了幾天時間，他還沒有考慮清楚給出回應，就把事給辦完了？

還真不是一般的著急啊。

“衛執事，您老今天在哪里吃飯？”

雜役拎著兩只半人多高的碩大食盒，小心翼翼問道。

“還放在小廳就行。”

衛韜回過神來，將令牌和禮盒收好，帶著雜役進了中間的屋子。

今天的飯菜明顯比往常盛許多。

雖然只是他一個人，也擺了滿滿一桌。

不管是菜量還是菜品，都和昨天不是一個檔次。

“衛執事您慢用，對晚餐有什麼要求可以直接和小人吩咐。”

雜役小意服侍，姿態放得極低。

生怕什麼地方惹到新晉執事不滿。

衛韜看一眼桌上飯菜，端起了碗快。

“以后就按這個標準，再多準備一倍的食材。”

……………………

“恭喜衛先生，賀喜衛先生。”

“衛先生此次擔任珞水城清風觀鎮守使，日后前途不可限量，當真是可喜可賀。”

萬璟將一只包裝的錦盒置于桌面，滿臉都是喜。

仿佛遇到喜事的是自己一樣。

“珞水城算是齊州府城的一座衛城，就在府城正南百里左右。

就算是普通人步行，最多也就是兩三天的路程，日后往來也算方便快捷……”

緩緩介紹著珞水城的況。

衛韜默默聽著，手按住錦盒。

鼻尖微微翕，已經嗅到了靈火茶獨有的香氣。

不得不說，這是一份厚禮。

再加上之前的種種相經歷，他必須要承萬璟這個分。

只是在表面上，他還是低低嘆息一聲，“我修行全真法不，就只好另謀出路。

真要長遠來看，還是比不得萬師姐留在山門，待到氣六轉，親傳弟子有。”

“衛先生實在是太高看我了。”

萬璟垂下眼睛，出一苦笑，“這麼多天過去，我修習歸元功都幾無寸進，更不要說還在歸元功之上的全真玄元法。”

“說不得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要被趕下山去，還要請求衛先生開門收留。”

衛韜哈哈一笑，“萬師姐說的什麼話，你天賦絕佳，一定能。”

端起茶盞一口飲盡，他又接著說道，“退一萬步講，就算萬師姐想要下山游歷，只要到了珞水城，小弟定然好好招待，讓師姐有個安休息的去。”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萬璟深深看了衛韜一眼，起告辭離開。

衛韜將送出門外，回房繼續修行。

不知不覺間，夜已經很深了。

院門忽然再次被敲響。

這次過來的是韓綠。

一襲黑，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表看上去有些張，目躲閃不敢直視。

衛韜毫不以為意，將請進小廳。

“恭喜衛先生擢升。”

韓綠從袖中取出一只紅包，悄悄放到桌上。

鼓足勇氣道，“那天的事，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希衛先生不要生氣。”

衛韜微微一笑，“什麼事，我都不記得有什麼事，韓姑娘不要多想就是。”

“衛先生寬宏大量，小子不勝激。”

點點頭，連口茶水都沒有喝，就要起告辭。

衛韜沒有挽留，將送到門外。

那道小玲瓏的影沒黑暗，走出幾步后卻忽然停下。

回過頭來咬著下，目還有些閃爍躲避。

“韓姑娘，還有什麼事麼？”

衛韜語氣溫和，問了一句。

“衛先生，對不起，他們問我那天晚上的事，我不敢不說。”韓綠聲如蚊蟻，喃喃說道。

“韓姑娘，你在說些什麼？”

衛韜微微皺眉。

韓綠卻沒有再回應，扭頭就跑，很快消失在黑暗盡頭。

“這人真有意思，不會也神病了吧。”

衛韜搖了搖頭，鎖門回屋。

迫不及待打開狀態欄。

看向了金幣所在的位置。

就在剛才，他聽到了妙的一聲鳴響。

金幣數量加一，從2變了3。

接下來，他又看向狀態欄關于魔象玄功和五方浮屠的界面。

兩種功法的進度都是剛剛門。

狀態全部是初學乍練。

衛韜沉默良久，最終將目落在五方浮屠上面。

既然倪道子對五方浮屠如此上心。

那他也就勉為其難練上一點。

只要有所進境，或許就能從那里得到更多的資源補充。

以此帶自己整實力的提升。

名稱：五方浮屠。

進度：功法門。

狀態：初學乍練。

“是否消耗一枚金幣，對五方浮屠修行進度進行提升？”

衛韜定定神，點了下去。

唰！

狀態欄一陣模湖。

金幣數量減一。

大神氣息驀然涌。

但按照慣例，本應開始的劇烈變化，卻一直沒有降臨。

衛韜睜開眼睛，表有些疑。

難道進度提升失敗了？

他飛快召出狀態欄，凝聚神看去。

金幣剩余數量：2。

“消耗了一枚金幣，然后也沒有提升？”

“這功法寫的天花墜，莫不是個假貨？”

衛韜心中念，面變得有些沉。

他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況。

以前也確實出現過無法提升的現象，但狀態欄在模湖過后，金幣數量會保持不變。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消耗掉了一枚金幣，卻沒有了后續的靜。

端起桌上火靈茶一飲而盡，他沉下心來，將剛才的經歷仔細回憶一遍。

“不對，金幣消耗之后，那道神氣息的出現做不得假。”

“所以說……”

衛韜目閃，正要順著這條線索思考下去。

卻驀地渾抖，一口鮮從口中噴涌而出。

轟！

第二道神氣息就在此時涌。

比上一道至壯了兩倍以上。

而且這還沒有結束。

第二道神氣息結束后，又過了大約十數個呼吸時間，第三道神氣息陡然出現。

轟！

變化就在此時轟然降臨。

噗！

衛韜勐地瞪大眼睛，劇烈抖。

又是一口鮮噴出。

卡察一聲脆響！

他控制不住力量，坐斷下木椅，重重砸在地上。

將青磚鋪就的地板都砸出一個大坑。

連帶著木桌傾斜，上面的茶壺瓷杯稀里嘩啦掉落下來。

卡察！

他表猙獰，盡力控制著抖的手臂，一把抓住即將落地的茶壺。

然后艱難打開壺蓋，將還有大半的靈火茶全數倒進口中。

混合著滿的鮮一同吞咽下去。

“還好沒有浪費。”

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膨脹壯大的，一掌將銅質茶壺拍薄片，再也不見之前古樸典雅的造型。

時間一點點過去。

縷縷黑紅氣息從衛韜溢出。

順著窗門，悄然融到外面濃重深沉的夜幕之中。

衛韜緩緩睜開眼睛，所有黑紅氣息驟然收攏。

他從地上起，隨手扯掉破爛不堪的外，取出一枚合竅丹送進口中，填補著極度空虛的胃囊。

如此直到第四枚合竅丹腹，熊熊燃燒的火才漸漸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