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捕廳外，李景泰四叔依舊跪在原地。

一位強大的巫覡。

就這麼跪倒在自己前。

這讓一眾捕快、捕役，覺周有些不自在，下意識瞄了幾眼鐵棠。

都說外來的和尚會念經。

可如今看來.....這位可不是念經這麼簡單，他似乎想把整個龍淵城翻過來。

面對鐵棠的問話，李景泰也不敢怠慢。

“大人，我等在水下相會，你應當知道李某并不是真兇。”

“在此之前呢？你又去了何？是孤一人，還是與他人在一起？”

“李某與家中一些長輩共同飛漩渦，但醒來卻并不在一。

之后尋尋覓覓走了一段路，就撞到了大人所在的。”

鐵棠雙眼亮，直視李景泰，對方也并沒有回避，似乎有竹。

“你應當知道.....能夠在龍淵城犯下如此大案，這事跟你們四大世家不了關系。

鐵某也相信你們四家之間.....總會有一家想要穎而出。

如果你能夠在此事上協助一二，也許李家的地位，可以再進一步。”

這話依舊說得夠直白了，以李景泰這等人，瞬息就敲定了對策。

“大人，李某只能說，這事與曲江水族.....不了關系。”

“廢話！”

鐵棠拍案而起，對方本就不想合作。

“來人，請李公子去牢房坐一坐，順便把黃家兄弟也請回來，讓他們去牢房‘串一串供’。”

“總捕頭......”有捕快嚇得大驚失，想要勸阻，但被吳玉龍手攔了下來。

“沒聽到大人的話嗎？先把李公子請下去，黃家那邊我親自去一趟。”

先前他也猶猶豫豫，瞻前顧后，不敢撥四大世家的虎皮。

不過跪倒在外的那道影......已經告訴他如今的現狀。

曲江碎尸案是肯定要堪破的，就是把龍淵刮地三尺，也要找出兇手。

這是堂堂大勢，沒有人可以阻擋，包括四大世家在。

李景泰也不反抗，任由兩位捕快一左一右，將他帶了下去。

臨走之前，他留下了一句話。

“大人，四大世家同氣連枝，豈能顧頭不顧尾？這事與我等無關。”

“無關？呵！”

鐵棠一聲冷笑，轉去尋龍淵知縣。

三省堂。

鐵棠與張青默分立而坐。

“大人，我準備提審曲江水族，不知大人可有何建議？”

“你要提審蛟龍一族？”

張青默聽出了鐵棠話中的意思，若是提審其他蝦兵蟹將，本不用來知會他。

鐵棠徐徐說道：“水底死了這麼多人，要問....就要問個能做得了主的。

何況那些死者上，到都有疑似蛟龍利爪留下的痕跡。

它們極有可能就是兇手之一！”

張知縣沉默片刻，隨后揚了揚手，四下升起一道幕。

“曲江乃我人族疆域，其水族按理，的確要遵守我人族律法。

可你我都是知道。

蛟是蛟，人是人。

兩者終究是不同的。

要提審它們，必定會引起一些議論紛爭。

而且蛟族實力強大，若是真要如此......還得請監察院一起出手。”

“監察院？”

鐵棠想起鼻青臉腫的趙明哲，對方只怕暫時是不想出門了。

“我手持巡檢令，再加上大人配合，莫非還拿不下一條蛟龍？”

“你要提審哪位？”

“曲江龍王！”

——

旭日東升，霧氣漸薄。

璀璨金輝染紅了云霞，給遠方黛的山巒鑲上了金邊。

鐵棠與張知縣商討了半晚，敲定了對策，做足了準備功夫。

在此之前。

他還需要去見一見王安道。

城外義莊。

此地依舊圍著大批捕快、捕役，但與之前不同，開辟了一條新的通道。

這是為今日死者家屬認尸所準備。

鐵棠踏步上前，雙手一推，伴隨嘎吱嘎吱的怪響，大門緩緩開啟。

濃烈惡臭撲面而來，爭先恐后涌他的鼻腔。

“老王，進展如何？”

埋在碎尸堆中的王安道，渾煞氣滔天，袍服上到沾染著不明，。

他抬頭看了看鐵棠，聲音略顯嘶啞。

“若是這都搞不定，封診司就不到我做令史了。”

鐵棠走上前半蹲下去，也不避諱王安道上污穢，拍了拍他肩膀。

“辛苦你了，可曾有其他發現？”

“還真有！”王安道眼神一亮。

“哦？細說。”

王安道起，指了指墻角左右兩團碎尸。

“他們也就算了，還真沒看出什麼。但這里的三十七位......都有相同特征。”

“例如？”

“這些死者當中，沒有子，而且都是修為有之輩，除了唐華清帶領的那批人。

其他人大部分，都是易筋、洗髓，乃至換境的人！”

鐵棠大吃一驚：“這麼厲害？”

易筋、洗髓并不弱。

若是換到運城當中，已經算是武道高手，連慶一個縣捕，也不過是易筋大而已。

換境就更不用說了。

哪怕是在龍淵城當中，也是有名有號的角，沒有一個弱者。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兇手似乎有所選擇一般，挑選了一批實力不俗，氣方剛的壯男子。”

王安道拿起一塊一指長短的骨頭，屈起食指敲了敲，竟發出金鐵擊之聲。

“看看，這位的修為.....未必會比唐華清弱上多，很可能貫通了五六十個竅。

已經是能夠踏巫覡境的高手，連這種人也說死就死了。

兇手實力不一般啊！”

鐵棠眉頭一，腦中神思電轉。

“龍淵城哪來這麼多高手？這些死者里面......絕對有四大世家的人在其中！”

王安道也明悟過來：“自己家中高手都死了，卻沒有一個世家前來報案，這里面又藏了什麼玄機？”

“老王，你手上這‘人’，可曾探明份？”

“不曾！”

“監察院拿來的卷宗當中，并非涵蓋了所有死者，我只能找出其中二十九位。

還有八位對映不，且至都是洗髓境以上的高手。”

“那其余人的卷宗，怎麼會出現在此？等等.....我知道了。”鐵棠想起李景泰所說的話語。

有許多人都被困在試煉之地，至今還未出來。

恰巧又出了如此大案......恐怕他們的家屬親眷，也以為對方失蹤死，才會前去縣衙申報。

盡管知道了答案，鐵棠還是確認了一遍：“探明份的那二十九位.....可有四大世家的人？”

“沒有！”

“只有一些地方豪強，或是鄉紳士紳，他們之中大多數人，自就是家中頂梁柱。

一旦失了蹤跡，想必家屬早就急得不可開。”

鐵棠猜測道：“也就是說.....這八位份不明的高手，以及剩余那十幾位攪在一起的爛泥當中。

有四大世家的人！”

“現在看來，應當就是如此了。”

“他們若是咬死不承認，我也拿他們沒辦法，不過遲早他們也有憋不住的時候。

在此之前，先得殺給猴看！”

“你打算怎麼做？鐵頭？”

“先提升修為，再去提審曲江龍王。”

王安道一臉疑，這時他才注意到鐵棠，似乎與早先所見.....又有了不同。

“你的竅....貫通了幾何？”

鐵棠微微一笑：“我要開始逆練十絕霸第二相，其他人包括龍淵知縣我也信不過。

老王你來幫我護法，不要輕易讓他人打擾到我。”

“逆練第二相.......”王安道已經知道真正的莽牛五相圖練法，更曾經看過那卷厚厚的皮。

只是他的功法早已定型，本無法轉修。

想了半響，王安道終于反應過來，一拍大，驚呼出聲。

“你貫通了一百四十四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