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至至剛。

山神在認出鐵棠的寶之后，立即心生退意。

祂的手段多是邪鬼，最怕這種氣貫霄的至寶。

倘若是在野外見，山神也不是沒有其他手段。

可如今是在龍淵城。

他們之間的打斗一起，就會引起許多人的注意，不可能維持太久，很快就會有人前來。

這也是鐵棠不進反退的原因。

屠神，以弱伐強，優勢在我！

砰~

山神一腳落下，黑蓮綻放。

祂想要故技重施，以《七步幽蓮，步履云端》的極速法，撤離此。

“想走？沒那麼容易。”

“白虎星宮！”

鐵棠周五十六個竅快速挪，對映天上群星，在推衍二十八星宿中的白虎星宮。

奎木狼率先浮現，而后是婁金狗、胃土雉、昴日、畢月烏、觜火猴、參水猿。

八大星宿合而為一，化出一頭縞如雪，沒有一雜的巨大白虎。

白虎乃是歲中兇神，主掌殺伐之道。

它口中含著一柄庚金殺道之劍，閃爍金芒，甫一出現便發出凌厲劍。

煌煌劍，縱橫天地。

一劍出。

山神腳下黑蓮被斬漫天飛花，甚至波及到了山神搖曳的黑影。

“天之四靈？”

“你沒有巡檢令的力量，怎麼可能用出巫法？”山神黑影不停抖，聲音都有些抖起來。

今日所見，完全超出了祂的見識。

對方不過是一位境的武夫，為何能夠掌控只屬于巫的力量？

嘭嘭嘭！

鐵棠在四下巷道左右騰挪，接力一躍，飛上高空，試圖拉住山神腳腕，將祂拖扯下來。

境修煉到他這個地步，幾乎可以此境稱尊，橫推同階無敵手。

如果要說有什麼缺點的話.......

那就是他還不會飛！

即便以鐵棠如今的霸道，依舊無法空，在天地之間飛馳。

所以他必須把山神拉下來，防止對方遁逃。

嘣！

空氣都被鐵棠的右掌得響，可他還是沒有抓住山神。

不是對方逃得夠快。

而是他的手穿過了山神的腳腕，撲了個空。

就好像手抓取云煙霧氣，怎麼可能抓到？

“沒有實質麼？”

“難道這就是老王所說的元神？”

元神乃是三魂七魄的聚合，神妙無方，強橫絕倫，有種種不可思議之偉力。

不過想要修出元神，最低要有大巫以上的實力，也就是巫覡境的最后一個境界。

天心境！

煉骨髓，便會滋生新，待舊全數更迭，便可褪去凡胎，復返先天真。

得見先天，便能修巫，而后化龍元、煉神通，使得巫道小，再進一步意合一，領悟天心。

到達這一步。

才能算作天心境。

才能勉強被稱作大巫。

才能嘗試去修煉出元神。

四方山山神顯然沒有天心境的實力，否則鐵棠擋不住一招。

祂是祭祀金誕生的神明，能夠修元神，也許是以往實力超凡，也許是依靠某種法，也許是某種機遇。

無論是何種原因，有一點很明顯。

祂如今的元神非常弱，弱到一陣風吹過，都會四散搖曳。

這與鐵棠認知中霸道無比，偉力無匹的強橫元神，本不是一個模樣。

“螻蟻，區區凡胎，也敢妄圖對抗神明？我會再回來的，你給我把金紋仙韻好好保存下來。

倘若了一，我要你生不如死！”

山神看見鐵棠撲空，形再度跌落下去，不哈哈大笑。

祂手下并不慢，不知從何掏出三把神劍，對抗那頭兇煞白虎，而自則再度升空，踩踏黑蓮想要離去。

昂！

在陣陣虎嘯當中，又有嘹亮龍發。

靛青龍爪從鐵棠腹部探出，朝著山神狠狠一抓，將小半黑煙都抓落下來。

鐵棠的傷不到元神，但巫法可以。

十丈有余的青龍從他飛出，與煞氣滔天的庚辛金白虎一起夾攻山神。

“啊~你傷到我了，螻蟻！我要死你！！”

山神本就是孱弱之軀，元神飄渺，此刻被青龍所傷，本源損，徹底傷到了基。

轟隆隆！

虛空發出陣陣響。

鐵棠頭頂浮現一大片黑影，沉重氣息迎面而來。

他抬頭一看。

一座巨大的神山虛影從上空直墜下來。

“很悉.....在哪里見過？”

“四方山！”

“這是四方山的影子。”鐵棠認出了這座神山。

下一刻。

巍峨神山，蓋而來。

砰！砰！

鐵棠兩分開，雙手托舉，呈現頂天立地之姿，生生將整座神山虛影扛了起來。

他的四肢脈僨張，條條青黑大筋涌現，骨骼吱吱作響，好像下一息就要碎開來。

重！

很重！

千鈞、萬鈞之重。

被這座神山一，半空中的青龍、白虎直接化為青煙消失，鐵棠已經無力再顧及其他，只能調周所有力量。

扛鼎神山。

“喝！”

鐵棠筋骨發力，周如同波浪起伏，上下涌，金綻放神曦，金芒四。

氣至，至剛，無窮大力從四肢百骸發。

“如果有下次的話，記得換真正的四方山來我。”

鐵棠周氣蒸騰，兩臂如有無匹巨力，將頭頂神山虛影一舉掀翻。

山神愣在當場，元神僵，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

嗖！嗖！嗖！

三道影抵擋此，團團圍住漆黑元神。

“走了還敢回來？”

“不知死活，自投羅網。”

“咦，鐵捕頭竟然能夠纏住祂？倒是讓趙某開了一番眼界。”

“他的氣......有點恐怖了。”

“這還是境麼.....”

嗖！嗖！

一道道影從遠飛來。

這里的戰斗發至今，已經給足了反應時間，龍淵城所有巫覡沒有不知道的道理。

山神環顧一圈，知曉再無退路，原本龐大的元神黑影，開始慢慢小，直至不足一丈，方才停了。

祂無視了所有人，眸盯鐵棠。

“很好，沒想到本座謀劃多年，反倒在你這螻蟻般的臭蟲手上栽了跟頭。

今日本座就算死，也要拉你陪葬！”

鐵棠了丹田位置，那里的金紋仙韻.....還在徐徐散發汩汩生機、粹，助他磨平竅壁壘。

“我沒能及時救到他，便用你的命，來買這個金紋仙韻，也算對他有個代。”

山神怒吼，朝著鐵棠極速沖去：“那是我的！”

“殺！”

..........

結局是可以預見的。

在場這麼多高手，不可能對付不了一個殘破的元神。

即便山神想要針對鐵棠，徹底將他抹殺，但始終無果。

他如今的冠絕同階，負肩山巨力，又煉了無暇金，本不懼祂的邪。

山神只能節節敗退，元神一損再損，最終被打野貓大小，困在趙明哲的巫法當中，蜷一團。

戰畢。

趙明哲提著山神殘魂，想要趕回監察院，卻被鐵棠攔了下來。

“趙大人，我想借祂的元神一用。”

“鐵捕頭，你想做什麼？祂的元神另有大用，恕趙某不能答應。”

“祂會死麼？”

趙明哲沉片刻，鄭重說道：“祭祀金誕生的草頭神，只要一點元神不滅，便能依靠香火之力重新復蘇。

反過來說......這種神靈也是極好的勞力，朝廷應當不會讓祂死去。”

“這樣麼.....”鐵棠眉挑，下一息白虎浮現，口中殺道之劍噴薄一抹炫麗劍。

唰！

劍劃過，趙明哲手中巫法制碎。

里殘存的山神元神，同樣擋不住淡金的凌厲劍芒，直接被絞碎屑，化作裊裊黑霧，消散于空。

“鐵捕頭！”

“鐵捕頭！”

......

所有人都是大驚，沒想到鐵棠會突然出手，更沒想到他的實力強橫到這個地步，竟然能夠破開監察使的巫法制。

“剛剛那是什麼？天之四靈的白虎麼？”

“巫法？他一個武夫，如何能夠使出巫法？”

“看來我們龍淵要變天了，這種人必是當代天驕無疑。”

“我們龍淵終于出現了絕頂天才，可喜可賀。”

“呃，雖然有些不忍，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他可不是我們龍淵人，而是來自運城。”

........

趙明哲張了張，有些氣惱，又有些無奈：“鐵捕頭，你的實力.....倒是愈發雄厚了。”

“微末之技，讓諸位見笑了。”

“既然你殺了祂，那曲江碎尸案，就移給我們監察院理吧。”

“理應如此！”

鐵棠殺了四方山山神，心中如同落下一塊大石，哪里還會在意這些？

他轉與王安道一起往回走去，驕余暉散落在二人上，如同批了一層薄霧云霞。

“鐵頭，舒暢了？”

“只是求個心安罷了，哪有只吃飯不干活的道理。”

“可惜了袁驊這小子......他人倒也不錯，若不是誤了那山神廟，應當不至于此。”

“一步錯，步步錯，他殺人的時候，也該想到自己會被別人殺，沒什麼好說的！”

“欸我發現你是越來越了，明明強行出手幫他報了仇，事后連幾句場面話都不說。”

“人都死了，說再多有用嗎？”

“那倒也是，算了不談這些，準備什麼時候回運城？”

“把案件移一下，再稟報給清水郡那位......咱們應該可以回去了。”

“不會中間出現什麼變故吧？”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