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

鐵棠驚了個大呆。

看不出來啊.....自己一個孤兒出，還能有這等屠城滅國的老祖？

這方世界你想要屠滅一城......哪怕是運城這種小地方，最低也得有個元神大巫，乃至神巫境的實力吧？

如果是清水城這種重城、郡城.......鐵棠都不敢想。

他不清楚事原委，只能安安靜靜坐著，聆聽何長生在上方告知來龍去脈。

瀚海城，隸屬黃沙郡，玄天都府。

與如今的江都府相隔一個都府疆域，距離不可謂不遠。

瀚海城中的‘海’，不是海水，而是沙海。

大半個黃沙郡，都被沙漠、沙海所覆蓋，有極為特殊的修煉環境與地理特。

瀚海城也包含其中，且占據商貿要道，在五百年前是一座重城。

規模比之如今的龍淵城還要龐大！

雖然不及清水城這等郡城，也比不上當時黃沙郡的郡城，卻也有些取而代之的苗頭，可見其當時繁華盛況。

五百年前的大商皇朝，正于高歌猛進的階段，人族正于大一統的高昂余波當中。

時值人皇定鼎天下三百年，大一統之前的戰已經基本平息，人族傷口也在緩緩愈合，整在穩步上升的時期。

那時候的絕頂霸主數量與現在相差無幾，可中下層的員實力......卻是大不如現在。

當時瀚海城府方面，只有一位神巫境，元神大巫倒是不，與當地豪門族在伯仲之間。

五百年前的世家豪門，有許多祖上都曾追隨人皇定鼎天下，即便當時只是一位小卒，事后也能獲得巨大收益。

是以那時候的世家豪門，無論是實力還是勢力，都在最巔峰的狀態。

如今的世家與那時相比.......本就不值一提。

而今的世間豪門，朝廷一聲令下，抄家滅門只在頃刻之間。

可五百年前卻不同。

有許多世家都是居功自傲，講究的是開朝功勛，論得是手中權柄、實力，有些時候連朝廷也要退讓幾分。

在這種背景之下，鐵家作為瀚海城最為龐大的世家豪門，當時在瀚海城可謂一手遮天。

極其鼎盛的鐵家，族中高手輩出，大有與本地府分庭抗禮的姿態。

不過在一夜之間。

大半個瀚海城的人族都被滅口，無論是府勢力，還是世家豪門，包括鐵家在，都死了九九的人。

近百萬人口的瀚海城，最終只活下來不到一千人。

此案一經事發，立刻震朝野。

承平許久的大商皇朝，第一時間認為是大一統之前的勢力犯案。

圣都朝歌監察殿親自出手，派出一位副殿主，聯合巡檢司二大三品巡檢，帶著滔天之勢，要徹查此案。

在審查當中發現，鐵家在大難來臨之前，曾聯合一些世家豪門，聯合對抗本地府。

雙方勝負未知，戰時長、死傷人數，皆無人知曉。

監察殿副殿主，先是詢問了屠城案件存活下來的數百人，又親自通冥，想要審問死者魂魄。

不過百萬人族，盡皆魂飛魄散，沒有任何收獲。

屠城真兇，顯然是有備而來。

案一經上報，無人不驚，無人不怒。

位列三公之一的太保，與執掌天下兵馬的武穆，兩人親自前去瀚海城，施展大神通、大偉力。

武穆要逆轉五行、重塑舊日時，查探當時所發生之事。

卻發現一切景象都已被抹去，本看不出毫跡象。

而太保踏足時長河，想要一窺究竟，發現連時長河也已被污染，無所探尋。

兩人都知道，出手之人的實力，未必是超過了自己。

破壞永遠比建造容易。

但對方能夠抹去這些痕跡，同樣也非泛泛之輩，實力絕對已經通天，位列仙神一流。

回歸朝堂之后，兩人都沒有上報人皇，而是吩咐監察殿、巡檢司全力勘查。

當時的人皇剛剛定鼎天下三百載，天上地下皆敵。

所面對的對手......

全都是霸絕世間的無上至尊，容不得一點分心。

這樁案件絕對不算小，可與人皇面對的事相比，卻又顯得微不足道。

十年后。

偶然空閑的人皇，從太保口中得知了此事，曾經出手過一次探尋，同樣也沒有得到答案。

所有痕跡都已被抹除，連時長河都被污染，本無法探知事件始末。

最終。

瀚海城屠城一案，被定為懸案，排在大商五大懸案末首，至今未曾堪破。

而此案雖然是懸案，可鐵家曾有與府對抗的跡象，且事后鐵家家主也帶著一批親眷，消失不見，沒有死在瀚海城當中。

因此鐵家也被定為屠城真兇的幫手之一，遭到天下通緝。

直到二百年后。

大商皇朝立朝五百載，人皇大赦天下，才將鐵家的罪名除去。

經手此案的所有人都知道，鐵家必不可能是兇手，實力差距太大，可未必卻不是幫兇。

至嫌疑不算小！

但案件畢竟未破，且沒有明確證據，證明鐵家的幫手罪名。

加上鐵棠先祖也有開朝功勛，所以最終一切都歸于泥潭，不了了之。

而一直姓埋名的鐵家家主，跌跌撞撞、流離失所，奔波逃亡，沿途開枝散葉，最終幾代傳承下來，才有了鐵棠這一分支。

仇正在知道這件事之后，自然是震不已。

他萬萬沒想到，有著絕巔之資，且一直號稱青天、破案如神的鐵棠，竟然會牽扯到大商五大懸案之一。

當事實擺在眼前之時，他也不得不承認，且左右為難。

驗證的手段，是提取了鐵棠，以專門的大神通逆溯時，查究低。

這一點絕不會出錯，鐵棠祖上第七代，就是瀚海城鐵家。

一代世家豪門只需數百年，簡簡單單幾代，就淪為寒門孤兒，世間變化之快，不過如此。

鐵棠聽完全程，又與何長生、仇正等人詢問良久，終于捋清了整個案件經過。

“看起來......跟我也沒關系啊？”

“能夠做到屠城那一步，且抹去所有痕跡，讓太保、武穆，乃至人皇出手，都查不到蹤跡。

這種人的修為實力已然通天，顯然不是自己先祖所有。”

不過以閻肅為首的一眾員，卻不是這麼想。

他們步步，勢必要強行阻撓鐵棠為監察使。

而且只要這個罪名坐實......

鐵棠別說為監察使，就算繼續做總捕頭，那路也極為有限了。

他的世一經發出去，場上下肯定忌諱莫深。

有些事......不管你做沒做過，是給你傳個名頭，就有你的。

何況久居場的都是老油條，絕對是寧可一事，不可多一事。

只要不與鐵棠沾邊，管他什麼天大因果、人間極惡，也扯不到我上。

這樣一來。

就等于是堵死了鐵棠的青云之路。

先一步斬斷他尋找靠山背景的念頭，其他自然可以徐徐圖之。

“仇正守，此事何須再議？有太保、武穆出手，親自鑒定過鐵家罪人之名。

鐵棠乃是罪人之后，不可能為監察使，反而要徹查一番，看看是否有什麼不妥。”

清水城縣丞，與司家來往，此刻開始發言攻擊鐵棠。

啪！

耳嘹亮。

他剛一說完，臉上就挨了一耳，五道通紅的指印浮現在臉龐之上，角溢。

從公堂之后，響起了一道清冷的聲音，悠揚婉轉，似水如歌。

“太保、武穆之名，也是你可以議論？他們何曾給鐵家定下罪名？

你無故造事非，篡改太保、武穆之言，按律當斬！”

“你.....你...是誰？”清水縣丞嚇得一屁坐在地，臉上神慌張得不行，求助似的看向一眾同僚。

閻肅眼皮一抬，拱了拱手：“仇大人，不知后面那位是......”

仇正已經站了起來，朝著后紅墻微微躬，而后看都不看閻肅一眼，轉大手一揮。

“來人，清水縣丞造是非，污蔑太保、武穆，拉回郡邸‘好好’審查一番，將一應罪名定實了。”

“喏！”

有一位觀案的監察使，徑直站了出來，直接以武力降伏那位縣丞，帶著他往監察郡邸走去。

“大人，不可！”

“大人，豈可如此。”

“大人，僅憑一人之言，未免太過武斷。”

與司家靠首的一眾員，都紛紛出言勸誡，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鐵棠還未理，自己這邊就先折了一個人手，而且僅僅是因為一句話？

這不是扯淡麼？

仇正默默等著一眾員出后尾。

出乎意料地是......清水城知縣，那位廢話大人，竟然從頭到尾不發一語，甚至此時在他座位上，已經響起了鼾聲。

片刻之后。

仇正環視一圈大小員，淡淡說道：“你們確定要為他申冤？

后面這位........

是武穆的親傳弟子！

清水縣丞當著別人的面.....議論別人師尊是非，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公堂之立刻雀無聲，落針可聞。

有不員已經開始后悔，為什麼先前要替縣丞說話，這下是踢到鐵板上了，還是世間最為堅的鐵板之一。

大商武穆，位列正一品，執掌天下兵馬，統領大商皇朝所有將士。

便是在圣都朝歌，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權柄之大，實力之強，連滿天神佛、地府幽冥都要在他面前低下頭顱。

絕對是不可招惹的忌存在！

鐵棠一直靜坐，直到那子發聲，他才聽出對方是誰。

“造化仙......”

“你能找到武穆做靠山，我怎麼就不行？

有沒有哪位三公看穿我的逞強，讓我卸下重擔。

太保！

我不想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