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員按照職大小，地位等階，先后從公堂之走出。

沿途路過鐵棠之際，有不員都會表達善意。

清水郡的員......絕非表面看起那麼無能，實際上有許多都是深藏不之輩。

比如說那位廢話知縣。

比如說鐵棠如今眼前的郡丞——陸正青！

陸正青作為清水郡郡丞，正六品員，是整個清水郡，僅次于郡守李清婉的實權大員。

即便是正五品的仇正，也只是因為監察殿的名頭.....才堪堪與他平起平坐。

而實際上。

郡丞若有必要，也可以調本地所有監察院，以及監察郡邸。

包括仇正在的監察正守、二大副守，名義上都要聽從他的調宣。

他可以說是清水郡的第二號人，說一不二。

“聊一聊？”

面對陸正青的邀請，鐵棠自然不會拒絕，與他步公堂后方，找了個舒適庭院，兩兩分坐。

半躺在太師椅上的陸正青，顯得極為放松，并沒有端起架子。

他看起來三十歲上下，文質彬彬，儒雅隨和，既沒有郡守的厚重威嚴，也沒有總郡捕的火獷。

完符合郡丞這個職的氣質！

不論在何時何地，面對何人何事。

老二......向來是最難當。

“你若是為監察使......可曾想過去哪里任職？”

鐵棠看著閉目養神的陸正青，食指輕叩扶手，好一會才道：“大人應當知曉。”

陸正青了眉心，淡淡說道：“本來監察使的上任地點，無法自己挑選。

不過你是絕巔之境，監察殿應該也會賣你幾分面子。

你是運城本地人氏，也是我們清水郡自己人，我希你能留在清水城。

最差。

也要留在清水郡。”

鐵棠原本的打算，便是留在清水城，找到證據對付司家等世家。

此時聞聽陸正青所言，不有些好奇。

對方先前在公堂之上，幾乎沒有發表多意見，鐵棠也看不穿對方的態度。

當然。

坐到郡丞這個位置，一舉一影響深遠，輕易不會妄下判斷，陸正青的所做所為，同樣符合他的份地位。

可自己與他無親無故，以往也沒有任何際，這番話若是換作何長生來說，倒也合合理。

從他口中說出.......未免讓人覺有些琢磨不。

鐵棠也不遮掩，直接詢問：“大人的意思是.......”

“你知道人間大地的七十二郡......是如何劃分而來麼？”

“聽聞是人皇定鼎天下之后，在原本的九州大地之上，親自劃分。”

“不錯！”

一提到人皇，陸正青馬上坐了起來，不再是悠閑模樣。

“如今的十二都府，其實是在九州大地的基礎上劃分而至。

每一個都府，又統轄六郡，并稱七十二郡。”

鐵棠聽到這里，微微有些納悶，沒搞清對方的意思。

擱這給我科普地理知識呢？

不過陸正青接下來的話語，讓他不再一頭霧水。

“而七十二郡最開始劃分的疆域、地界，與如今已經有了天壤之別。

只因各郡之間，各都府之間，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舉行各種大比，定下排名。

排名越高，所能得到的資源也越多，甚至下轄管制的城池也會被割讓。

你不妨猜猜......我們清水郡，排名多？”

原來如此！

鐵棠恍然大悟。

對方要留下自己，多半是為了清水郡，為了以后各郡之間的大比。

至于清水郡的排名.......

鐵棠想了想，從運城到幽縣，再到龍淵縣，乃至他記憶中運城附近的幾個城池。

結合清水城如今狀況.......他緩緩說道：“應當在中下位置吧？大概五、六十名？”

不是鐵棠看低自己的家鄉，而是做人要認清事實，不能自己騙自己。

他雖然沒有出過清水郡，不過從所見所聞，都能揣一二，就連天問也曾說過，清水郡是窮鄉僻壤之地。

因此。

他猜測清水郡的排名絕對不會高。

“哈哈哈哈~五、六十名......”

聽到鐵棠所說，陸正青放聲大笑，好一會才停了下來，微微自嘲道：“清水郡若是能夠排到五、六十名......陸某也算無愧先祖了。

七十二郡排位——我們清水郡排名七十一，僅僅高于墊底的寧川郡，是人間大地最為勢弱的郡府。

因為我們清水郡長年墊底，甚至連累到了江都府的排名地位。

江都府的其他五郡.......對我們清水郡，可不是那麼待見。”

鐵棠失神，沒想到清水郡竟然孱弱到了這種地步。

排名七十一？

那跟墊底其實也沒區別。

怎會弱得如此離譜.......

他知道這種弱強食的法則之下，大概率是強者恒強，弱者恒弱。

清水郡排名如此之低......必定是經年積累，不是一朝之功過。

“不過朝廷為何要如此安排？”

鐵棠略微思量，很快也反應過來，這是大勢所趨，朝廷也無法阻止。

而且這種爭斗，其實對朝廷好不小，免去了許多麻煩。

各郡之間，天然就有優劣之差，這是地理、人脈帶來的先天優劣。

有的郡城地理優厚、管理有方、天驕輩出，自然就會富強。

有的郡城疆域貧瘠、貪污疾、人才凋零，那就免不了衰退。

有高下，就有比對，自然就會衍生出種種紛爭。

人間疆域如此之龐大，每一郡管轄的城池都超過百數，再加上下轄的鄉、里、村落。

其實每一郡都相當于一個小商朝，管轄的疆域太過龐大，統的人口數量更是多達億萬。

這種況之下，每一郡員的勢力都會分外強大，朝廷也管不到方方面面，照顧不到每一個人。

而各郡每隔一段時間進行比斗，不但會刺激郡城部的發展，讓一眾員都有迫，同時也可以消除許多弊端。

但這種做法，有好有壞，過強的勝負.....同樣會帶來種種問題。

鐵棠想不通個中的關鍵之，也不再多想。

大商皇朝承平八百載，統整個人間大地，自有其獨特的管理手段，不到自己瞎猜。

見鐵棠遲遲一直未說話，陸正青微微有些失，以為他看不起清水郡。

攏共七十二郡，排名第七十一，若是心有鄙夷，也算人之常，并非不可理解。

“大人放心，鐵某勢必會留在清水郡，排名第一的不會永遠是第一，而我們清水郡.......也不會永遠是墊底。”

鐵棠信誓旦旦，言語皆出自真心。

他剛有點就，就想要幫助運城發展，如今聽聞清水郡排名墊底，非但沒有毫鄙夷，反倒涌起了一豪氣，定要為自己家鄉爭個名頭。

“好！”

陸正青鼓掌稱贊。

“你不錯，希你能說到做到，關于你的事......本也略有耳聞，會略盡綿薄之力。

別的不敢說，至在清水城，你絕對安全！”

鐵棠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實現了愿。

一郡郡丞，雖然遠不如太保，但有了陸正青的承諾，自己在清水城也不用時刻擔憂一些謀詭計，等于徹底放開了手腳。

即便是李清婉，也從來沒有給過自己什麼承諾。

別看自己是所謂的絕巔天驕，但說到底......跟人家有一錢關系？

頂多就是欣賞你，看好你，多給你一些方便，稍微照顧一下，要說時刻關注，還要保你不死......那是不可能的事。

“謝大人相助！”

“郡城大比用不了多久了，陸某期待你的表現。”

陸正青離去之后，仇正才緩緩踏步進來，沉聲開口。

“各郡大比，包括我們監察殿、巡檢司，其實都囊括在，甚至各自系的人也要分個高下。

同為監察使、捕頭，不同地方任職，權柄、資源那是天差地別，誰都想去好地方。

怎麼去，去哪，除了監察殿與朝廷的安排，也要自己去爭取。

除此之外。

監察殿與巡檢司的斗爭，幾乎每一次都是重頭戲之一，本也很看好你。”

“這麼說來.....大人與郡守等人，都是失敗者？”

能來到清水郡當，顯然不是自己選擇的結果，誰會來排名墊底的郡城，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仇正微微一笑：“這倒不是，我等都是清水郡本地人氏，其實大部分清水員，都是本地人。

因為本就沒有任何人會選擇來這里。

偶有外來員，也多是被貶于此.......”

鐵棠想起了蘇子安，這位監察使顯然不是小小一個幽縣所能容納，可他正是因為被貶，才會去到幽縣。

“唉，好歹也是位列七十二郡，竟然只有被貶的員前來，我們清水郡，都快了流放之地了。”

聽到我們清水郡幾個字，仇正也是滿意地點點頭。

“原本我們排名七十二，不過上一次大比，郡守大人以一己之力，生生抬高了我們清水郡的排名。

別看只是一個名次，實際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清水郡過往太過積弱，不知等了多久，才涌現出郡守大人這位天驕。

當時的郡守大人還是太過年輕，即便天賦卓然，可帶著清水郡這個厚重包袱，也無法前進多遠。

這次就不同了！

就算沒有你的出現，這一次大比，我們清水郡排名勢必能夠增進一大步。

當然。

如今加上你，我們可以展更高。”

鐵棠沒想到李清婉還有這段故事，難怪清水郡員，沒有任何一人敢拂臉面。

這不單單是地位權勢，還有濃重的聲。

說到鐵棠，仇正似乎聯想了什麼，臉上有深深地惋惜之。

“你是絕巔之境，實際上.....郡守大人當年，也有機會破絕巔。

但卻因為被人暗害，最終止步于九大枷鎖之前。”

“何人敢于出手，暗害郡守這等天驕？”鐵棠不解。

李清婉跟自己可不同，并非出自寒門，而是來自世家族，加上自卓絕的天賦，會是何人敢于冒大不韙出手？

仇正眉頭皺，頗有些無奈：“所謂的天驕，是這世間最為出彩的存在，同時也是孱弱的代名詞。

提起人皇，人們都是發自心承認他的強大，是稱霸世間的無敵皇者。

提起頭頂仙神，人們同樣會覺得高不可攀，至尊至偉，輕易不敢冒犯。

哪怕是朝堂上其他員，也沒有人會給他們冠以天驕之名。

一提起這些人，都會覺得他們強大無比，是不可戰勝的存在，沒人會說他們是天才。

可他們能夠修煉到那種至高境界，哪一個不是無上天驕？

被冠以天驕之名，說明你還很弱小，誰都可以欺負你。

千萬不要自持資質天賦，瞧不起天下英雄，在你沒長起來之前......有的是人能夠殺你。

殺不了你，也能害得你狼狽不堪，一地。

哪怕是一命換一命，別人可能也覺得自己賺了。

而郡守大人，便是被一位妒火中燒的元神大巫所害。

當時已經貫通了三百竅的郡守大人，覺到了后面修煉的難關。

的父親更是知曉九大枷鎖，威名赫赫，不是輕易可以打破的壁障。

于是千挑萬選，耗盡大半家，拼盡所有人脈，乃至匯合族人，付出了五千載的壽元，終于換到了一株萬載生死草。

生死草乃是稀世珍寶，舉世難尋，且藥力詭異莫測，可能助人神，也可能使人墜深淵，兩極分化。

而且生死草以千年為界限，不到千年沒有一效力，那株生死草已經有了萬載，效力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