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將軍，妖魔攻城，我等需得快速增援。”

鐵棠看著眼前披甲戴胄，單膝跪地的軍士，立即就知道了自己份。

這次他似乎變了一位將軍，不再是自己本。

他在一片軍帳之中，外面數千將士早已整軍待發，只等他一聲令下，即刻就可出兵。

而在軍帳部，也有兩撥人馬，各自傷痕累累，似乎剛從某個地方逃出來。

一位著錦穿羅的世家公子朝他一拱手：“將軍，還請立即發兵東城，解救城眾人。”

“憑什麼去東城？”

“我們西城人比東城多了數百倍，要去也是先去西城。”

另一撥人馬似乎與世家公子并不對路，且衫沒有那麼華麗，論起修為實力也沒有世家公子這邊的人強橫。

鐵棠立刻就明白過來，這是世家與寒門的抉擇。

他試著問道：“你們兩方人手......為何不匯聚到一？又為何不請朝廷高手增援？”

“來不及了，請將軍即刻出兵，遲則生變。”

“今日是我們寒門聚首的日子，他們這些人聚到了一起，哪里會想到上妖魔攻城之事？”

兩撥人馬的說辭破綻太多，多到鐵棠都懶得理會，這里只是太保演示的場景，無法去追求細節。

他現在要面臨的選擇，就是發兵東城，還是發兵西城。

不用說。

此時他的軍營位置，必定是在東西二城的最中央，可能連一差距都沒有。

“東城有多人？西城又有多人？”

兩撥人馬立即回應。

“東城有十萬左右，俱是我人族英，而且將軍你只有去東城，配合我等世家高手，才有可能擋住妖魔來襲。”

“我們西城有九十萬人族，他們難道不是人嗎？將軍，還請立刻發兵西城，救我等寒門于水火之中。”

十萬對九十萬，經典二擇。

鐵棠沉默。

他的理念，主張的是人人平等，如果按照這個方向.......人多的一方，無疑占據優勢。

不過這時有世家子弟發聲了。

“將軍，我等世家歷代為守護人族，戰死了多族人？他們每一位都是天驕，如果不是為了守護眾多的平民百姓，何須做到如此地步？

我們找個地方逍遙快活，任憑這些人自生自滅，豈不比現在快活百倍？”

“將軍，楊家世代忠良，從先祖十八兄弟，戰至如今，僅剩一顆獨苗，而今他就被困在東城之中，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楊家絕后麼？”

“將軍，你能做到如今位置.......還不是靠我等扶持至今，莫非你現在翅膀了，就要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嗎？”

“將軍，你不去東城，事后我必上奏朝廷，到時不但你要死，你全家十族都要連誅。”

........

世家豪門這邊的人手，各種威利，陳述厲害，勸誡鐵棠出兵。

鐵棠雖然知道世家豪門之中不乏紈绔子弟，平日也沒欺百姓。

可這里面......

也的確有許多人是人族的中流砥柱，過往的功績無比耀眼，不可否認。

也正是因為他們的赫赫功績，才能換來部分族人的肆意妄為。

“將軍，我們西城足足有九十萬人啊！！！”

“九十萬人，其中大半都是沒有修為實力的凡俗中人，你不去救他們，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麼？”

“東城那邊，大多都是巫道中人，妖魔一時半刻，決計無法攻，而我們西城，卻只有寥寥無幾的一些高手，不能再拖了，將軍！”

“世家豪門也是從寒門過來的，將軍你若是拋棄我等.....豈不是自斷基？

沒了寒門，世家遲早也會變寒門，孰輕孰重，將軍應當心中有數。”

“將軍，九十萬人對十萬，姑且不論是世家還是寒門，憑人數......你也該知道發兵何。”

“將軍，你今日若是棄我等寒門而去.......事后我等必定召集天下寒門弟子，推翻這個腐朽朝代，讓青天更迭，日月換。

到時候......誰是世家，誰是寒門，還說不定呢！”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個道理......將軍不會不懂吧？”

.........

鐵棠靜靜聽了良久，始終無法做出選擇。

他是寒門子弟，理應選擇寒門這邊，且寒門人數更多，更符合他的理念。

可如果從自利弊出發......那他拋棄東城世家的結果，必定是死路一條。

因為事后這些世家會與他清算，難逃死劫。

而且世家之中高手眾多，有更大把握守下城池，也許還可以出手來援助西城。

怎麼看.....都是選擇世家陣營合理！

但是拋棄西城，那西城的寒門子弟能守住多久也是個問題。

一旦城破。

那些沒有修煉巫道的平民百姓，面對一眾妖魔，死傷的速度必定遠超想象，可能還來不及救援，九十萬人口就會被屠戮一空。

且事后這些寒門若是徹底寒心，打出造反旗號，事還不知道會演變什麼模樣。

“等于說選哪邊都是死唄.......太保大人，這些設想的空題雖然刁鉆，但畢竟不是事實，未免.......”

他話未說完，周圍時間凝固，傳來了太保極辨識度的聲音。

“類似的事，曾經真實發生過，那人也做出了他自己的選擇。”

鐵棠呆住了。

竟然真的發生過類似的事件？

那當時做出決定的那位.......又該有何等痛苦、糾結？

最終。

鐵棠說出了自己的選擇。

“我會發兵前往東城，援助世家子弟，并讓他們盡快出人手，援助西城。

而我自己，則會先去西城，抵妖魔！”

“善！”

空中傳來一道聲音，眼前的景象再次變幻。

接下來鐵棠又經歷了好幾次不同的場景，面對的選擇也是詭異莫測。

有了前面的經驗，鐵棠不再把這些當作虛幻。

他知道這些考驗，有些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實；有些是據他自，輻周邊事，很可能即將就會發生的事。

還有一些.......

很可能是太保推演未來，看到的其中一些變化，讓鐵棠來據已知，做出抉擇。

一共過了九個考驗，鐵棠周大汗淋漓，等他再度等待景象變幻結束，卻看到了悉的一幕。

眼前一丈，便是珠玉幕簾，那雙黑靴顯得愈發清晰。

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太保前。

一把拂去額頭的如雨汗水，鐵棠輕聲問道：“結束了麼？”

太保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說了一番話。

“用九，見群龍無首，吉。

天下大同，人人如龍的世界麼......

龍者能顯能，能細能巨，能短能長；春分登天，秋分潛淵，呼風喚雨。

不現實質拘束，不被寶壽元綁住了，不被眼界見識所困障。

在能力上超凡群，可以呼風喚雨，幫助世人，可上天地，自由自在，還能廣濟天下。

可人心有私。

想要所有人資神得到滿足，沒有迫，守護生靈，追求至理，雖萬千曲折，不畏前行，這種人人如龍的境界，永遠也不會出現。”

鐵棠微微一愣，不知太保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一番深思下來，不免有些細思極恐！

他不是這方世界的人。

對于世界的觀念、社會的價值、人族的需求都與這方世界截然不同。

比如人人平等的觀念，已經深心底，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改變。

這些因素在不知不覺中，就會影響到他剛才的那些抉擇。

難道太保從中看出了什麼不對？

追求人人如龍，的確是自己前世世界的理念之一，而且已經有了顯著發展。

至在明面上........比起這方世界要好上許多。

“還你能堅守本心，不要被邪魔！”

鐵棠還再問，卻看到眼前黑靴已經消失不見，而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太保是如何離去。

太保一走。

外面李清婉、仇正也有應，紛紛走了進來。

“太保說了什麼，可曾說你通過了？”仇正最是著急。

鐵棠無奈攤開雙手：“沒有明確說明，我也不知道結果。”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達通沒通過太保的考驗，按照最后一句話的意思。

自己應該沒問題.....

吧？

仇正聽到這里，眉頭一皺：“太保可不是會賣關子的人，他老人家既然親到此，必定會給一個明確結果。

看來.....你小子很妖啊！”

李清婉擺擺手：“太保只是來了一縷分神，怎麼可能親自前來！”

“敢問二位大人，最近的一次大規模妖魔襲城在何時何地？”鐵棠想起了先前的一個考驗，想要驗證一二。

“妖魔哪有這個膽子？頂多變人，進一些小城哄騙一些人族，吃幾個，不可能襲城，聽都沒聽過。”

仇正否決了鐵棠的說法。

人族之強大，遠超妖魔勢力，兩者幾乎不是一個層級。

怎麼可能會有不知死活的妖魔，大規模襲擊人族城池？

李清婉沉片刻：“你說的事，放在八百年前還有可能，如今不會出現這種況。”

“八百年前.......”

仇正輕聲低語，仿佛想到了什麼。

“你是不是到了救援世家還是寒門的抉擇？”

“不錯！”鐵棠點頭，將自己的所見所聞，所作所為，全都說了出來。

“仇大人可知真實的歷史上.......那位做出了何等選擇？又是何人？”

“答案不是很明顯了嘛。”仇正有有些打趣道，好似在考較鐵棠。

“莫非是太保？”

“正是！”

“那他做了什麼選擇？”

“你和他一樣，不過太保在以前就是世家出，而且.......他去了寒門城池，完解決了那次劫難。”

“如何做到的？難道是靠個人武力？”鐵棠不解。

仇正搖頭：“非也，那時候的太保雖強，但遠沒有到以一人之力，抗衡那麼多妖王、妖圣的地步。”

李清婉從二人對話之中，也知道他們在談論何事，不想起了那樁傳聞。

接著仇正的話說道：“太保在寒門那邊......到了一個人，兩人聯手，擋住了妖魔一方的大半攻勢。

后來有了太保的兵力增援，世家那邊也出來人手，趕到寒門這邊支援，終于一舉擊退了妖魔。

而那一次，是太保與那人第一次見面，被稱為世家與寒門的融冰之戰。”

“另一個人是誰？”

“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