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天山郡,九堯郡無論是財力、格局、氣量都完全不同。
對于前來參加郡城大比的對手,都是提前安排好了住,且都在一個區域當中。
如果那位和尚真的去往了其他七郡居住所在,那位地主的江文翰......就不好貿然前去了。
否則可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不過江文翰作為監察使,也有幾把刷子,他目一轉,視線停留在了鐵棠上。
“還請云兄助我,前去查探一二,此江某銘記于心。”
他盡管不認識鐵棠是誰,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哪里人,但有一點是肯定的。
鐵棠也是一位監察使,這個份不會有錯。
僅這一點,就足以讓江文翰信任。
江文翰的請求,正中鐵棠下懷,他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正好是乘風而上。
“江大人客氣了,職責所在,云某這就前去一探。”
“云兄累,來人,備車!”
——
鐵棠與天問也不啰嗦,跟著捕快下樓,來到悅來客棧門前。
片刻之后,就有兩頭奇異的駿馬拖著一輛豪華座駕前來。
這兩頭駿馬肋下生翅,周表如同水晶般明,能夠清晰地看見里的管、筋絡、骨骼,流淌的藍將馬映照的如同藍寶石一般亮麗。
而它們拖的座駕,同樣奢華無比,通由玉石、黃金打造,檐角有長長的珠玉串聯,隨風飄,響起清脆、悅耳的聲音。
這輛馬車長有一丈,里極為寬敞,四個角落各有一朵黃的祥云托底,與尋常的馬車大不相同。
“江大人.....這會不會太過招搖了?”鐵棠還真沒見過這種馬車,覺不像是監察殿的手筆。
江文翰哈哈一笑:“都是黃家捐贈的資,丟了可惜,在自己地盤用用也無妨。”
又是黃家麼.....
鐵棠點點頭,沒有多管閑事,與天問一起上了馬車。
隨行的捕快一躍而上,充當馬夫與領路者,吹了個口哨,兩頭靈的駿馬便振雙翅,飛半空。
九堯城很大,簡單地將它一座‘城’,未免有些小覷。
整座九堯城中間有一條碧波大江流淌而過,四方城池角落還有一些青山聳立,山間炊煙裊裊,鐘聲飄揚,顯然也有不人居住。
七郡來人居住的地域,不在九堯城的最中央,而是偏向西北方向,那一片的高樓、庭院最多,極盡奢華,應當是九堯城世家中人的聚集地。
“云兄,這兩匹什麼馬?怪好看的。”鐵棠沒見過這等藍的水晶寶馬,有些好奇。
“的品種我也不知,但應當是天馬的后裔吧,長著翅膀的馬類也沒多。”
“這黃家好像有點本事,連監察殿的關系都能打通,也許會是本次大比的勁敵。”
“有些世家不喜混跡朝堂,寧愿回到故土當一方霸主,也許黃家就是這種角。
倒也不能因為人中郡的名頭,就小看了他們。”
“你所說倒也不錯,草莽多英豪........”
兩人閑談之中,一柱香時間過去,而馬車也到達了目的地,徐徐飛落。
“兩位大人,到了,據我們的梅花衛稟告,那位和尚似乎進了朝溪郡的居住地。”
二人下了馬車之后,鐵棠揮了揮手:“知道了,接下來就給本,你自去吧。”
“卑職告退!”捕快微微躬,而后躍上馬車,再次車離去。
“九堯城倒大方,不像天山郡那般吝嗇。”天問稍微將眼前的府邸與清水郡在天山城的居住地對比,立即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兩人前的這座府邸,高墻大院,打造的金碧輝煌,濃郁的天地元氣從積蓄云,甚至化各種鳥遨游其中。
這種地段,即便在九堯城中也屬上等,顯然九堯城對待對手,極為大方。
《致遠居》
是朝溪郡居住的府邸名稱,此刻大門閉,除了門前的兩頭翠玉碧水獅,并沒有人員看守。
朝溪郡也算是鐵棠的人,當日在神鳩之巢也見過幾位對方的天驕,算不上出,應當不是朝溪郡的主力。
他上前拉了那金黃的門環,輕輕扣了三下。
這純粹是禮儀姿態,實際上二人都非常清楚,在他們落在門前的那一刻,府邸里的高手肯定知道了他們的存在。
嘎吱!
朱紅金漆的大門緩緩敞開,落出里的三兩影。
“二位有何要事?大比在即,恕我等難以款待。”
哦?
還剛好是人?
鐵棠微微一笑,看著應瑾說道:“本前來查訪悅來客棧兇案,還請姑娘前去通傳。”
說完他拿出自己的印,稍微用巫力激發,立刻從印之中躍出半個貔貅的影。
應瑾也是監察使,哪里會認不出印模樣,看了看兇猛、魁梧的鐵棠二人,眉頭微皺。
“你不是九堯城的監察使?”九堯城若要上門,不可能只派一位監察使前來。
如今大比即將召開,是極為敏的時刻,沒有哪個郡城會惹是生非。
鐵棠拋了拋手中的印:“本只為查案前來。”
監察使的職能,應瑾同樣很清楚,如果沒有郡城大比的存在,應當是與鐵棠同一陣線才對。
正在有些為難之際,從府邸部傳來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讓他們進來!”
應瑾神一松,側讓開,手一擺:“請!”
“客氣。”
鐵棠拱了拱手,與天問一同走了進去。
轟隆!
大門再次閉,如同一頭惡閉合了盆大口。
朝溪郡的居住地,可是真正的龍潭虎,里郡守、郡丞、監察正守、總郡捕都可能在其中,神巫境都有許多。
鐵棠與天問兩位神通境的小巫,即便死在里面,也翻不起一點浪花。
進府邸,穿過廊道,走沒多遠,眾人就在一假山嶙峋、小泉流水的庭院止住了腳步。
前方有十幾位氣息不一的朝溪郡人氏,或坐或站,靜靜地等待鐵棠、天問前來。
幾位實力高深的神巫境,毫不遮掩地散發自氣機,如同一頭頭極惡兇,盯著兩頭弱的小綿羊。
若是尋常人到這種場景,哪怕真的是為了查案前來,也要抖上一抖。
論職,在場還有朝溪郡的監察正守、副守。
論修為,兩位神通境在此地簡直不值一提,說是最弱的也不為過。
不過鐵棠、天問都是心比天高的絕巔天驕,完全無視了各種力,到看來看去,把其他人當了空氣。
“鐵頭,有高手啊,看到沒,那青年絕對是九品。”
不用天問傳音,鐵棠也看到了那位極其引人注目的天驕,此刻正安靜地坐在角落,翻閱古籍。
“二位膽不錯!本陶開宇,忝為朝溪監察殿正守,未請教閣下大名?”
前方有一座寬大的玲瓏玉石桌,周圍只有三人落座,分別是兩男一,此時便是其中一位中年相貌的男子開口。
鐵棠了嗓子,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不顧周圍人群怪異地目,徑直坐了下去。
“咳,有點了,不知道能不能跟諸位大人討杯茶水喝?”
他一坐下,天問也不甘落后,上前一屁坐了下去,頭卻轉來轉去,不斷查看四周的人群。
這下簡直就像在熱油鍋中倒了冰水,庭院十幾位朝溪郡的天驕,立刻站起走向前來,圍住了鐵棠二人。
此地落座的三人,分別是朝溪郡的郡守、郡丞與監察正守,都是位高權重的存在。
這兩個不知哪來的神通境,也配與三位大人同坐?
“誒,莫要讓人看了笑話。”位居正中的子揮了揮手,人群散開。
就是朝溪郡的郡守,也是應瑾的師尊,看起來如同三十歲的婦,有人的韻味。
當日在大比之上也曾與鐵棠見過面,不過此時鐵棠服下了易容丹,又了移形換影符,饒是也無法看出破綻。
“討杯茶水喝不難,就怕茶太燙,不合二位的口味。”
說完玉掌輕輕一拍,桌上的仙鶴茶壺張開鶴,吐出一汩淡白如云煙的茶湯,化作兩頭赤仙鶴飛鏤空茶杯。
“請!”
嗖!嗖!
兩個茶杯帶著赤仙鶴飛到了鐵棠、天問前。
鋒銳的尖喙如同神劍佇立杯中,那森寒的芒是看都能讓渾發。
喝下這杯茶水,就等于吞劍腹,沒有過人的膽氣,誰敢嘗試?
鐵棠知道,這也是對方的考驗。
別管自己上門是來干什麼,若是連一杯茶都不敢喝,那后面的事也別談了,有多遠滾多遠。
監察使雖然權柄極大,但在場又有哪位是易與之輩?
鐵棠剛端起茶杯,天問已經先他一步,將杯中茶水一口飲盡。
搞這些花里花哨的東西,天問想都不帶想。
他在境就修了金剛不壞,邁巫覡境之后又修了至高天賦的大日如來法。
對于自己的有著絕對的自信!
別說這只是一杯茶,就算是九品巫兵擺在眼前,他照樣也敢一口吞下去。
大不了就是腸穿肚爛,想要殺死他,甚至是重傷他都不可能。
“呸!”
天問吐出一片茶葉,搖了搖頭:“這茶泡了好幾了吧?沒味,不咋地。”
鐵棠端起茶杯,放在鼻下嗅了幾口,直覺茶香撲鼻,濃郁無比。
他完全無視利如神劍的鶴喙,不不慢,分三口將茶水全數喝盡,方才點了點頭。
“的確是好茶,可惜云某不懂茶道,只知道好,卻不知道好在哪里。”
兩人這一下的作,不說技驚全場,也的確讓眾人微微一震。
所有人都意識到......
這兩位不是簡單的角,有東西的。
尤其是朝溪郡的郡守,深知那兩杯茶水的詭異,絕不是尋常神通境能夠喝下。
鐵棠、天問貿然前來,且看起來大大咧咧,不分尊卑,雖然礙于臉面,不會當面驅趕,但也不會讓他們繼續蹬鼻子上臉。
這兩杯茶是樣貌就足以讓尋常神通境的小巫退卻,即便有人壯著膽子喝下,也會引起氣不適,七竅流,當眾出丑。
可鐵棠、天問別說七竅流,甚至連一氣波都沒有激發,彰顯了極為強大的之力。
“本座袁江雪,不知二位前來有何貴干?”
有實力,去到哪里都會被尊重,加上監察使的份,朝溪郡也不再繼續繞彎,選擇了開門見山。
此時鐵棠早已將在場眾人看了個遍,大多都是神巫境的巫道教尊,朝溪郡的天驕沒見幾位,更沒有那位和尚。
“今日九堯城悅來客棧發生了一起兇案,死了幾位小巫,云某鎖定了一位疑犯,好像是走了此地,是以冒味前來造訪。”
這一下立刻引起了公憤。
“放肆,你在說什麼?我朝溪郡豈會有人是兇手?”
“你到底是哪里人,隨便找了個名頭,就敢來此地生事,莫非不怕死麼?”
“大比在即,所謂的兇案.....恐怕是你們自己搞得鬼吧,爾等前來到底意何為?”
.........
面對一眾呵斥,鐵棠視若無睹,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還請袁大人讓那位疑犯出來,與云某當面對質。”
袁江雪神不變,沉片刻問道:“你指的是何人?可有姓名、相貌?”
“只知道是一位和尚!”
這句話一出,在場眾人立即安靜了下來。
僅憑這一剎那間的變,鐵棠便知道自己來對了。
那個和尚肯定在這里!
“和尚?”
“那閣下恐怕要失了,我這里并沒有什麼和尚,請回吧。”袁江雪一揮手,示意要送客了。
人群瞬間靜得可怕,誰都覺到了個中的不對勁。
鐵棠臉微變,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否認。
“據梅花衛的稟告,和尚就在此地,袁大人.....你雖是一郡郡守,但此地可不是朝溪郡。”
“本座說沒有就沒有,怎麼?有問題?”
鐵棠起,看向朝溪郡的監察正守:“陶大人,大比固然重要,但你我的職責,可不能因此忘記。”
陶開宇神微變,他是監察正守,同樣隸屬監察殿,自然知曉事有輕重緩急。
而且監察使的骨頭......是出了名的,頭也是出了名的鐵。
想憑修為實力、職品階服一位監察使......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人也有靠山,還是大商皇朝最大的靠山之一,背靠監察殿,乃至大商人皇,可謂是真正的天不怕地不怕。
陶開宇起,拱了拱手:“這樣,此事陶某已經知曉,但里還有一些乾坤,請給我一點時間,事后必定給閣下一個滿意的代。”
話說到這份上,監察正守的面子還是要給,鐵棠知道今日是見不到正主了。
查案只是其一,他還有其他任務要完,此刻只是看到了朝溪郡天驕的一些表層,真正的筋骨還未見到。
鐵棠有些不愿離去,正在絞盡腦想辦法。
不過天問卻沒有那麼多彎彎道道,直接給了在場所有人一個重拳。
他走到庭院角落,前方有一位文質彬彬的青年手捧古籍,正在仔細翻閱。
“你這廝看起來娘里娘氣的,有點礙眼,咱們打一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