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崖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走回客廳，在沙發上坐下,點燃一支煙,悶頭了半晌，等緒冷靜下來了,往臥室去看了一眼,林似乎已經睡著。

把門帶上，揣上鑰匙出門。

在營房門口,陸青崖和沈銳會合，一道前銅湖市毒大隊,參加聯合指揮會議。

支隊副參謀長李釗平和政委徐海都在,毒大隊副隊長蒯安民先通報況。

上回陸青崖背上挨了一刀,抓起來的販毒頭目，挨不住毒癮發作，總算把上麵給他供貨的人招了出來。蒯安民跟幾個兄弟,先去頭目所的地方探了探況。但顯然頭目被捕一事已經打草驚蛇，那地方人去樓空,連廢紙都沒給他們留下一張。

“但經過我們這些的調查，已經基本確認了這個供貨人的況。”蒯安民往白板上了兩張照片，“這人王超,三年前就上了咱們的抓捕名單了，但他很狡猾，逃之後整了容，在外地混了兩年,去年又回到了銅湖市。據我們掌握的況，三前他出境去了緬甸，應該是去提貨，這幾極有可能再次出現。”

針對蒯安民介紹的況，很快製定了聯合作戰計劃，這些武警和公安全候待命，一旦王超出現，立即跟蹤鎖定，待其易的時候，連同下家人贓並獲。

開完會，陸青崖和沈銳、李釗平、徐海一塊往外走。

徐海笑：“抗洪搶險的表彰，總隊還沒下來呢，這又有任務來了。”

陸青崖笑：“中隊爭取再立一功。”

“想著立功是好事兒，但也不能總想著立功。你陳老師總我，鞭策你們在外麵出生死，你倆一個中隊長，一個指導員，都老大不了還是一條，組織也是該關心關心你們的個人況了。”

陸青崖笑了笑，正要話，前麵停在樹蔭下的一輛車，車窗落下來，一個年輕姑娘探出頭，喊了一聲“姐夫。”

陸青崖和沈銳一看，竟然是陳一梅的堂妹陳珂。

陳珂也看見陸青崖了，愣了一下，把車門打開，向著幾人走過來。

今穿了一條齊膝蓋的連，走路的時候，特意把步子邁得比平常快了一些，角飛起來，馬尾也跟著輕輕晃。

到跟前，挨個打招呼，最後目才定在陸青崖臉上，笑得幾分靦腆，“陸隊長，又見麵了，傷已經好了嗎？”

“好了，謝謝陳姐關心。”

徐海在旁笑：“你倆認識？”

陳珂聲音清脆：“上回陸隊長在總隊醫院住院，我跟著堂姐過去拜訪過。”

“好，認識一下也好，是該跟咱們中隊標兵學習學習。”

陳珂微笑，了鼻子，看了陸青崖一眼，對徐海：“姐姐喊我今去家裏吃飯，姐夫你在這邊開會，讓我順道捎你一程。”

“你姐又給你做好吃的了？最近沾了你的，我都跟著胖了。”徐海看向旁的三個人，“大家賞臉，幹脆一塊兒往我家去吃頓飯？”

李釗平笑：“我就不去了，回支隊還有事兒呢，讓陸青崖和沈銳他倆跟你一起去吧。

陳珂又看向陸青崖，這回笑容裏的期待完全掩飾不住了。

陸青崖沉聲：“要不是今有特殊況，我一定得過去嚐嚐陳老師的手藝。”

徐海：“特殊況？”

“徐政委，實不相瞞，今我朋友正好過來探，明就得備戰執行任務，今我怎麽著也得陪陪。”

“哦？什麽時候有朋友的，怎麽也沒跟組織打個報告？”

“剛確定沒多久。”

徐海笑：“這速度可以啊！我就呢，咱們支隊鐵骨錚錚的好男兒，怎麽可能沒姑娘賞識。”

一旁的陳珂怔了怔，微抿著，把目低下了。

“沈銳同誌，那你呢？”

沈銳笑：“我還得回去研究研究這這次行布防安排，等下次有機會，一定過去叨擾您和陳老師。”

最後，徐海上了陳珂的車離開了。

車開走之前，陳珂轉過頭，又隔著車窗看到陸青崖一眼，坦的失落全在那言又止的目之中。

沈銳開車，送陸青崖回銅湖花園。

“你什麽時候有朋友的？我這個做指導員的都不知道。”

陸青崖點了一支煙，把窗戶打開，手肘撐在車窗上，懶散地了兩口，“就早上，還非得昭告下嗎？到時候報告一打你就知道了。”

沈銳看他，“林老師？”

“嗯，就，還能有誰。”

“你倆到底是搞到一起去了。”

“話文明點。”

“這回你算是把陳老師給得罪了。”

陸青崖吸了一口煙，不甚在意，“得罪就得罪吧，我的是實話。”

“看見姑娘最後那眼神了嗎，你可真是作孽。”

“現在瞞著就不作孽了？我倆都不，微信加了一句話沒聊過，姑娘估計也就聽了些故事，產生一點幻想，能認真到哪去，轉頭就好了。”

沈銳：“陳老師什麽想法，你真看不出？”

“不管什麽想法，我隻管做好自己的事。要是以後真卡在這件事兒上，我也隻能自認倒黴。”

“嗬，要人不要江山。”

陸青崖笑了笑。什麽江山不江山，林都能為了他對抗全世界，他還不能堂堂正正承認兩人的關係嗎？

陸青崖想起一件事，“你是銅湖市本地人是吧？你認不認識什麽人，能把人送進好一點的初中。”

“剛剛十分鍾前，開車走的那姑娘就是我認識的人，但你已經把人給得罪了。”

“真不至於，買賣不仁義在嘛。”

沈銳不置可否，“我找我媽問問，做銀行項目經理的，不準還真認識這樣的人。”

“，你方便就幫忙問問，不方便我就直接塞錢了。”陸青崖了一口煙，又問，“對了，咱們探親假是個什麽規定？”

“二十到四十五，你看況請吧，批不批我就不準了。你寫請假報告的時候，把理由寫得誠懇一點。”

陸青崖笑：“再不陪媳婦兒，媳婦兒就要跑了，這個理由誠懇不誠懇？”

林上午十點就醒了，把箱子裏的髒服扔進洗機裏，給林言謹打了一個視頻電話。

林言謹已經放暑假了，每在家裏翹首盼林回家，好帶他去香港迪士尼樂園。林在這邊耽誤了這麽久，心裏愧疚，承諾最遲後就回去。

正聊著，響起開門的聲音。

林回頭一眼，陸青崖走進來，蹬下腳上鞋子，低頭找拖鞋。

言謹問：“媽，誰啊？”

林頓了一下，“你提到的陸隊長，要跟他打聲招呼嗎？”

陸青崖一愣，看見林向他招了招手。

一瞬間他竟然張起來。

暗罵自己沒出息，時候欺負同學被家長，也比現在淡定，現在要跟兒子打個招呼，倒比讓他上戰場還忐忑。

陸青崖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頓了頓，接過手機。

屏幕裏眼鏡兒一張帥慘了的臉，衝著他笑喊：“陸隊長！”

陸青崖“嗯”一聲，一本正經地：“林言謹同誌，你好。”

言謹臉湊得很近，好像要把陸青崖的臉看個仔細一樣，“陸隊長，你帥啊。”

陸青崖笑了，“你也帥啊。”

兩人都很默契地沒提上回視頻裏匆匆一瞥的事。

林不知道為什麽心口酸，背過去，緩了許久，才讓緒才平靜下去。

陸青崖跟言謹沒有聊多久，七八糟的互相吹捧一陣，就把手機遞還給了林，起往臺上去了。

言謹給這次短暫的會晤做了一個總結，“媽，我覺得這個K。”

林笑了，“你是喜歡他，還是喜歡當兵的。”

“陸隊長不就是當兵的嗎，我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他覺特別親切……”

心髒似被一抓。

林淡笑，“……那等從香港回來了，想過來看看嗎？”

“教打槍嗎？”

“你讓他教你，他一定答應。”

言謹歡欣鼓舞地答應下來，林掛了電話，往臺上走去。

陸青崖背著，在煙，聽見腳步聲的時候，他抬起手臂，做了一個很清晰的，似乎是在抹眼睛的作。

“陸青崖。”

林出手臂，從背後環住他的腰，“……我知道我偉大，你也不用哭吧。”

陸青崖嘖了一聲，換隻手拿煙，側，手一把掐住的腰，“飯可以吃，話不能啊，林老師。”

林瞅著他笑。

陸青崖看，“想見一見德蒙嗎？”

林一愣。

“明我要去執行任務，等這個任務結束了，我請個探親假，帶你去看看它。”

“它還……”

“在單東亭那兒，是條老狗了，活一年一年。”

林心口突然梗得慌，安靜了好一會兒才：“……眼鏡兒喜歡你的，等回頭你們見了麵，再把真相告訴他吧。”

陸青崖笑了笑，把煙灰抖在臺的花盆裏，“要是他跟我打起來了，你幫誰。”

“當然幫他，十個我們也打不過你啊。”

“那不準，畢竟我肯定不會還手。”

林笑：“其實他打人疼的，跟我一樣，是斷手。”

“你是斷手？我怎麽不知道？，陸青崖把的手抓起來，晃了晃，“你打我試一試。”

“不打。”

陸青崖把手腕一，猛地一揮。

“啪”的一聲，一個掌清楚地落在他臉上。

他眼也沒眨。

林呆住，急忙手，但被陸青崖握住。

他撳滅了煙，把的手拳，抵在自己心口，神格外的平靜，“……這是該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