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抓捕行正式開始。

村裏的總電源被切斷，聯合行組分割若幹個行組,分路包抄,悄悄接近了販毒製毒的窩點和毒販的居所。

破門、破窗……屋的人毫無防備。有的尚在睡夢中，行組進的時候還在打呼嚕,有的剛剛隻一條穿上了子,直接被摁在了地上；有的爬上了窗戶，卻發現樓下十幾桿步槍正齊齊地對著他,頃刻嚇得都了……

行迅捷，勢如破竹,十五分鍾,所有目標地點都功突破,接下來，公安和武警繼續在製毒窩點和毒販家中搜集證據。

牆壁夾層、冰箱、花板、水馬桶……藏毒的地點五花八門。

快亮的時候，村口的場地前麵,公安幹警拍照錄像，固定證據。

一個多時的行,截獲病毒近00千克，製毒原料噸，除此之外,還有手槍、子彈、手榴彈等非法武裝備若幹。

蒙蒙亮，武警戰士在村口警戒，準備等公安收尾工作完，押解毒販撤離。這時候,通訊電臺傳來急促的聲音：“這裏是總指揮中心！銅湖支隊、平東一支隊、二支隊……立即集合！”

隊伍迅速集結完畢，總隊領導明況：“剛剛接到通報，本次行的重要目標金自強在我們行之前就已功逃，目前駕駛一輛白奧迪，正往山裏逃逸。各單位注意，包圍外線，逐步搜範圍！目標極有可能攜帶槍支，如有必要，當場擊斃！”

武警和公安雷厲風行，很快在金自強可能下山逃竄的所有路口都進行了布控，隻剩下了上山的一條路。

銅湖市武警支隊，連同當地悉路況的公安幹警，準備突搜山。

陸青崖把地圖攤在吉普車的車頭，和沈銳、李昊幾人研究周邊環境。

金自強逃竄的這座山，海拔6000多米，4000米以上常年積雪覆蓋，除非金自強能徒步越過雪線上的高寒區域，渡到老撾境，否則翅難逃。

山上地形複雜，壑縱橫，遍布雜樹、灌木和石灘。

陸青崖強調行要點：“三個人為一個行單位，各單位距離保持在一公裏以，隨時進行策援。我們沒有攜帶專業的高寒作戰裝備，務必在雪線以下行！”

兩一夜過去，一無所獲。

越進山裏，溫度越低，近四十個時的奔襲，餐風宿，大家都已十分疲乏，服、四肢、臉上，全是讓樹棘剌出的一道一道口子。

傍晚五點，山裏已經很暗了，陸青崖讓中隊的人在原地稍作休整。

他們已經漸漸近了雪線，如果仍舊沒有金自強的下落，按照指揮中心的要求，就必須馬上返回。

陸青崖掰了塊餅幹塞進裏，晃了晃軍用水壺，擰開來喝了兩口水，把餅幹那糙的口下去。

抬眼了，虞川背靠著樹幹，咬著牙把腳上的靴子了下來。

不隻是虞川，他們幾乎所有人腳底都已經磨破了。

“川兒，”陸青崖嚼著幹糧問他，“累不累？”

虞川耷拉著腦袋，沒打采地“嗯”了一聲。

搜山工作很是枯燥，陸青崖試圖點兒什麽，來緩解神繃之下，大家漸漸焦慮的緒。

“川兒，依你的分析，你覺得金自強還在這座山上嗎？”

“在，”虞川篤定地回答，“但他肯定比我們悉地形，或者……有人給他帶路。”

陸青崖一頓。

虞川目掃過來，“陸隊，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們這次行保工作做得這麽好，金自強是怎麽在我們進村之前就得到消息逃跑了？”

陸青崖不話。

這一點，他當然有過疑。

陸青崖和虞川幾句話之間就點出了一個可能存在的駭人事實，就姚旭，還在心無旁騖地啃著餅幹。

陸青崖笑了笑，心有時候真羨慕這子的，心思簡單，活得就開心。

姚旭鼓腮幫子咀嚼的作忽然一聽，問道：“陸隊，你們聽見水聲了嗎？”

陸青崖豎耳，片刻，“……沒聽見。”

“真有。”姚旭擰了水壺，站了片刻，往前方走去。

陸青崖囑咐：“別走遠了！”

他們兩一夜沒好好洗漱過了，如果真有水，能洗把臉也是好的。

沒走出去兩百米，姚旭頓時高興地嚷道：“陸隊！真有水！這兒有個水潭！還深！”

陸青崖笑著應道：“你洗把臉過來吧，別耽誤太長時間。”

轉過頭，陸青崖和虞川繼續剛才的話題：“川兒，沒有證據，不能隨便往這個方向猜。”

虞川搖頭，“我們武警係統鐵板一塊，又不在潭潥村駐防，當然不可能，但……”

但是，有可能是公安係統被人滲了。

既然潭潥村的村長剛明正大夥同金自強進行毒品的勾當，是不是明，村長上麵極有可能有靠山？

陸青崖沉默地嚼完了餅幹，“這不是我們管轄的範疇，我們隻有一個目標……”

不遠，水潭那兒，驟然傳來一聲驚呼。

陸青崖心裏一凜，“姚旭？！”

他飛快奔過去，潭水之中，姚旭整個人在水裏撲騰。

姚旭力地仰起頭，“陸，陸隊……這兒設了捕的陷阱，我沒注意……”他好像遊不起來似的，越撲騰沉得越深，水一口一口往他裏灌。

陸青崖沒有猶豫，幾下解開了上服，“噗通”跳下水。

姚旭靴子上夾上了一個捕夾子，夾子連著繩索，繩索的另一端拴著裹了大石塊的鐵網。

山裏，常有一些盜獵的設置各種狠毒的機關捕野生。這個陷阱就是針對會來這邊飲水的大型，捕夾一收攏，簡易機關就會啟，笨重的石塊把拖水中，這樣一來，徹底翅難逃。

陸青崖拆下了姚旭靴子上的捕夾，托著他上了岸。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山上，又是曆的二月，水冷得刺骨，兩人都凍得直哆嗦。

姚旭牙齒打，“陸隊，我……反應遲鈍，致，致使……”

“現在是休息時間，不是在行過程中，不怪你。連續作戰太久，警惕心下降是難免的，吸取教訓。正好，你回駐紮地方休息吧。”陸青崖快速地穿上服。

姚旭：“不，陸隊，我，我還能……”

“都凍冰碴了，還能什麽啊，聽話，這是命令……”

“砰！”

從不遠虞川所在的地方，傳來的槍響。

兩人一震。

“砰！砰！”

又是接連兩聲。

“虞川！”

驚得肝膽俱裂，兩人發足狂奔。

方才休息的地方，虞川倒在地上，手掌捂著腹，手臂哆嗦著，指向西邊的樹林，“金，金自強……還有一個人……金自強被我打傷了……應該跑不遠……陸隊，快追！”

他手指之間，不斷有鮮湧出來。

陸青崖解下上的對講機遞給姚旭，“請求其他組增援，馬上送虞川接治療！”

暮濃重，幾乎不能視。

樹林間有一濃重的腥味，應當就是金自強留下的。

帶刺的樹枝飛快拂過麵頰，落葉之下是極厚的腐質，踩下去時，半個腳都要陷下去。

陸青崖什麽也顧不上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約莫追了十五分鍾，腥味越發濃重。

陸青崖蹲下神，接著灌木叢的掩護，屏住呼吸，認真觀察。

他聽見了一陣極其分明的，痛苦的聲。

撥開灌木叢一看，前麵一棵樹下，一人猛著氣，下枯葉上，流了一地。

正是中槍的金自強。

陸青崖一滾跳出灌木叢，槍口對準金自強，“不許！”

陸青崖一邊戒備，一邊緩緩地靠近金自強，出一副手銬，把他兩手都銬上了。

他不敢輕舉妄，站在原地，警戒著等待增援。

不知道過了多久，灌木叢中傳來極其細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陸青崖趕舉槍，“不許！”

頓了片刻。

“老陸！”

沈銳的聲音。

陸青崖鬆了一口氣，“金自強被我逮住了。”

沈銳飛快跑過去，“步話機通訊頻道被幹擾了，聯係不上你，我隻能帶著人過來找人了。”

“幹擾？”

沈銳點頭，語氣凝重，“全是雜音。”

“就你一人？”

“另外兩個就在附近。”

陸青崖放下心來，“你們不要單獨行，除了金自強，還有一個人，也是往這個方向逃竄……”

沈銳忽地舉槍，瞄準方才陸青崖過來的方向，“站住！”

片刻，響起一道哆哆嗦嗦的聲音，“指導員，是我，姚旭！”

姚旭飛快地跑回來，他服還是的，話牙齒打著，“陸隊，對講機好像被什麽幹擾了，消息發不出去，虞川不放心，讓我過來幫你。”

陸青崖眉頭擰，“他了重傷，一個人……”

姚旭忙：“已經掩護好了！”

陸青崖沉片刻，“老沈，你跟姚旭在這守著金自強等增援，我回去找虞川。”

“讓姚旭跟你去吧……”

陸青崖搖頭，“增援到了，他好帶你們去找我跟虞川。”

沒多時，沈銳組的另兩位戰士也趕到了。

已經徹底黑了，他們人單勢薄，不敢貿然繼續去追金自強的同夥，便押著金自強，在姚旭的帶領下，往回走，去和陸青崖他們回合。

等到了方才虞川傷的地方一看，樹下一攤，一個掉落的頭盔。

人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