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宮？”

蒼穹聖人轉過頭來。

一雙眼睛，宛如有日月星城在其中徘徊環繞，讓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出現眩暈。

“是我辜負了老師的期待，這是對我的懲罰……”薛千秋咬牙。

臨走前，立下軍令狀，結果又失敗了，就算難過，也只能咬牙堅持。

“不怪你！”

搖了搖頭，蒼穹聖人臉上沒有太多表變化，道：“是36古聖的佈局，太深遠了，人族果然是得天地鍾的種族。”

衆人疑。

能如此狼狽，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個年，和36古聖有什麼關係？

蒼穹聖人雙手背在後，看著眼前的石碑，淡淡道：“以天地爲棋盤，自己的生命爲棋子，賭上人族萬年氣運，落子無悔，不得不說，好大的魄力！不過，就憑他們，想棋手，還沒資格！好了，這件事，你們以後自會知曉，天宮、玉落的聖骸，帶來了嗎？”

“嗯！”點點頭，金烏聖人手腕一翻，兩副骸骨浮現在面前。

這兩位被殺，抵擋自己的攻擊，炸碎，但要關頭，骨架被奪了回來。

蒼穹聖人屈指一彈，兩隻蠶出現在空中，趴在兩幅骨架上，開始吐。

通金黃，都有一尺來長，馬頭蠶。

“這是……遠古神，歐！”一震，金烏聖人滿是不敢相信。

歐，是遠古庭和獬豸相同時期的神，能編織彩虹，補蒼天的，蠶的祖先，雖不是規則境的神，卻也達到了六品巔峰。

本以爲，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沒想到竟然還能見到活的，而且就在老師手裡。

蒼穹聖人點頭：“上古時期，我機緣巧合得到一對，養到了現在，吐出的蠶，可化爲，鍛造生機。”

衆人看去，歐吐出的蠶，果然將兩副骨架，完的包裹在，天宮、玉落二人，宛如變了木乃伊，安靜躺在原地一不。

手臂前，蒼穹凌空抓出，天地像是被裂開，一瞬間，白晝、黑夜替出現，像是被顛倒過來。

嘶啦！

兩條大道被他從虛無之地，取了過來，一道如同天宮，一道帶著珠玉滾落之音，緩慢向木乃伊匯聚。

“這是匯聚大道規則……強行復活師弟、師妹？”衆人滿心駭然。

聖人不死不滅，毀壞，只要骨架、規則留存，還是可以重新復活的，就像36古聖，大道沒被別人佔去，冠都能形殘魂，但……需要許久的時間，百年、千年，甚至萬年都有可能！

老師藉助歐吐，恢復，又以大手段，逆轉，強行來大道，明顯是要略過這個時間，短時間，讓天宮他們重新復活！

不僅如此，聖人重新復活，修爲全無，需要耗費無盡歲月重新修煉，老師這樣做，是想將他們的實力，一舉堆積的和生前完全一樣！

同爲規則境，和老師一比，金烏聖人依舊生出了濃濃的無力。

差別太大了，不在同一個世界。

就在此時，蠶繭“木乃伊”的氣息穩定了下來，蒼穹聖人屈指一彈，兩頭歐，陡然炸開來，的和力量，向蠶繭融合。

兩者一接，後者的氣息，立刻沸騰起來，越來越強。

轟！

強行讓死人，帶著修爲復活，違背了天道規則，天空雲佈，雷霆降落下來，面不改，蒼穹聖人袖一甩，雲立刻消失，雷霆同時被吹的支離破碎。

金烏聖人、薛千秋、蟾桂聖人牙齒打。

他們已經上萬年沒見過老師出手了，此刻看到天道懲罰都能隨手覆滅……這才明白，老師已然無限接近天道，隨時都會超越了！

歐的力量全部融蠶繭，後者晉升的力量停了下來，轟鳴聲中，兩個赤的人影跳了出來。

正是天宮、玉落。

和生前一模一樣的實力，六品巔峰，甚至氣息更加純、穩固，隨時都會突破半步規則。

“多謝老師……”

明白髮生了什麼，二人以真元幻化出服，急匆匆跪倒在地。

不以爲意，蒼穹聖人轉頭看向最小的弟子，思索了一下：“你真願意自宮？”

微僵，薛千秋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連番辦事不利，到懲罰，理所應當！”

修爲達到他們這種境界，炸碎了都可以恢復，自宮而已，只要能消除老師的怒火，不算什麼。

蒼穹聖人道：“若是真願意，突破規則之境，掌控自我命運，也不是不可能……”

薛千秋激的抖，躬到底：“還請老師指點迷津……”

每次剛剛得到寶，那傢伙就會出現，被洗劫一空也就罷了，還每次將把其打重傷，這種日子，夠了！

因此，有突破規則境的機會，肯定不會放過。

一旦功，什麼蘇，什麼36古聖，統統碾，不算什麼。

師兄施展修爲的樣子，他看到過，實在太可怕了，自己擁有這種實力，必然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見他態度堅決，蒼穹聖人不知看向多遙遠的地方，緩緩道：“想爲規則之主，需要融合最三種大道纔可以完，你領悟的千秋大道，乃時大道的一個分支，只有融合相似的力量，纔可以順利突破。”

薛千秋面容慘白。

他雖師出名門，但從未聽過規則之主的突破之法，並不清楚難度。

一條千秋大道，領悟起來，就如同登天，其他時分支……怎麼可能做到！

“敢問老師，時大道，一共有多分支？”忍不住問道。

若是分支多，找準方向，可以領悟一些。

蒼穹聖人道：“有三個，分別是，過去、現在和未來！過去不可追，未來不可期，唯有把握現在，纔算掌握時的真諦。”

薛千秋一震。

蒼穹繼續道：“你領悟的千秋大道，雖只是時大道的一小部分，但涵蓋了歲月的變化，千年時，本就擁有過去、現在、未來的種種演變，但需要你想辦法取出來。”

薛千秋不解：“取？”

蒼穹聖人道：“千秋大道，是個完整的大道，儘管你此刻領悟，並且掌控了，卻知其形，不知其意。什麼時候，可以總結過去、把握現在，展未來，然後，再將它們融合爲一，規則境，也就不遠了！”

聽完這話薛千秋，並未著急回答，而是思索了不知多久，恍然大悟：“難道老師說的是……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

傳說，遠古時期的一位超級大能，將所修習的大道，總結爲三個階段：見山是山，見水是水；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

人一出生，以眼悟世界，這個時候，山就是山，水就是水，沒有任何區別；待看過太多的爾虞我詐，虛假幻象，就會發覺，山不是山，水不是水，人心自有壑。

不過，當積累到一定程度，有了更高深的追求，對大道有了更高深的認知，會牟然發現，山依舊是山，水依舊是水。

只不過，眼中的世界，已經和出生後看到的，截然不同了。

第一重看皮，第二重看骨，第三重看人心。

他已經領悟了千秋大道，但……卻沒領悟過去、現在、未來的含義，也就是說，領悟了一個整，分支卻搞不懂。

什麼時候，能更清晰的認知，並將其分離出來，也就可以規則境了。

也就是所謂的，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以及知其然知其所以然。

“能怎麼快領悟，也不枉爲師對你重！”見對方這麼快就明白過來，蒼穹聖人微驚訝，一臉滿意。

分割大道再融合，十分玄妙，難以言之於口……本來還想著需要多費些口舌，沒想這個弟子，一下就領悟了。

不愧是他悟最高的弟子，的確非同凡響。

“我知道以後的修煉方向了！”

明白怎麼回事，薛千秋同時眉頭皺起，帶著疑：“只是……這和自宮，有啥關係？”

老師說，自宮對突破有幫助，可……分割千秋大道，跟這玩意完全不搭噶啊！

蒼穹聖人搖頭：“我看你對時的領悟，已經達到了第二個境界，那我問你，時，可會爲了你，停滯或者改變？”

“當然不會！”薛千秋道：“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別說一個人，就算規則之主，也不可能讓時停留半步。”

這是他在北元之地，弱水河上方領悟的道理。

也因此，逃離了蘇的追殺，了五品聖人的境界。

“對！”

蒼穹聖人道：“真正的時，是冷漠無的，不會爲任何事，產生緒波的，想把過去、現在、未來，分割出去，首先要做的就是無慾無求，太上忘。然而，紅塵太多和痛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別離、五盛……容易讓人沉淪其中，不忘掉的話，和普通人類有什麼區別？”

“許多東西都是虛擬的，爲師怕你把握不住，因爲這裡水很深……既然如此，不如一刀下去，一勞永逸！”

“……”薛千秋角一。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想讓你進【心魔苦海】，去尋找【至尊魔骨】！”

見他疑，蒼穹繼續道：“上古時期，有個和人類相差無幾，共同爭奪主宰的種族，你可曾聽過？”

薛千秋：“老師說的可是巨魔一族？”

人族並不是天地唯一，巨魔一族，和人族長的極其相似，甚至還爭奪過主宰地位……可惜最後失敗了。

這件事不是什麼。

萬年前，36古聖被封印後，徹底信仰他們的人族，被打下了仙界，爲了懲罰，還將巨魔一族，扔了過去，目的就是爲了讓其兩敗俱傷。

“嗯！”

蒼穹聖人點頭：“能和人族爭奪主宰地位，巨魔一族的可怕，可想而知……其中最強者，至尊魔神，就是一位規則境強者！”

薛千秋一震：“至尊魔神？”

他聽過這位魔族強者。

上古時期的最後一位魔帝。

沒想到竟然達到了規則境。

蒼穹聖人道：“他領悟的【永夜魔道】，其實就是時大道，‘現在’的一個分支，他死後，所有規則，都留在了至尊魔骨之中，能將這東西找到，並且煉化的話，就可以助你突破規則境！不過……這塊魔骨，藏在心魔苦海，而這地方，只要進去，就會引心魔，陷無窮無盡的幻境！”

薛千秋臉一，明白過來：“難道這種幻境，和慾有關？”

見他悟這麼高，蒼穹聖人滿意的點頭：“不錯，心魔可以勾引出修士最深的慾，讓人永世沉淪！不過，也有辦法克服……那就是自宮！自宮過後，不慾干擾，再面對這種心魔，便不會出現問題。”

薛千秋恍然大悟。

煩惱，煩惱源，切除煩惱，獲得大自由。

蒼穹聖人再次看來：“若是你有了決定，我現在就可以將你送心魔苦海，當然，不願意的話，也不會強求，只是突破規則境，可能需要花費數千年，乃至上萬年罷了……”

規則境太難了。

不然，也不至於整個仙界，都屈指可數了。

蒼穹的嘆息聲還沒結束，就見薛千秋目堅定的看過來：“老師，不用說了，我要自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