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君擺了擺手,面前出現了兩把座椅:“坐。”
“你我之間,不需那麼拘謹。”
“這件事有些早。”
“兩年前,也快三年了。”
“那時候郡城發了一場練氣士的戰斗,向虎帶著一眾兄弟跟隨供奉樓的練氣士趕到。”
涂山君緩緩說道。
眼前的云海翻騰舒展,溫岳安靜的聽著。
涂山君只是將八方郡城發生的事告訴了溫岳,其余有關于自己的來歷以及魂幡的來歷并沒有說。
是這些就已經足夠溫岳驚訝。
“后來那兩個供奉死了,向虎將我帶回來,李青楓安葬在供奉樓后山的墓地,那柄靈劍則束被他們藏了起來。”
“先生的意思是?”溫岳沉思考。
如果換位思考的話,是他在那個位置上。
不,本不需要換位思考,他現在就是幡主,和那個李青楓的人一樣。
先生沒有出手直接覆滅供奉樓已經算恩怨分明。
雖然先生說的很淡然,但是越如此,溫岳越后怕。先生從來不會說那麼多話,今日能說這麼多,足以說明他對此事的重視。
也好在先生明事理,不然說不定還要遷怒大梁。
‘沒想到當時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向百戶竟然是這樣獲得的魂幡。’
思緒翻涌,事一串起來,溫岳當即明白了來龍去脈。
涂山君說道:“取回靈劍。”
溫岳趕忙說道:“這件事我可以涉,咱們不一定要用武力解決。”
涂山君疑的看向溫岳,猩紅的雙眼就差寫上問號,‘難道我涂山君,在徒弟的眼中只會武力解決事?’
溫岳這才明白是自己誤會了,趕忙掩飾尷尬,岔開話題:“用不用請出那位的尸?”
涂山君搖了搖頭,隨后揮手間練功崖越發遙遠。
溫岳猛的從躺椅上睜開雙眼。
今天正好將三虎的尸取出換回安南伯府。
還得找時辰將三虎的頭顱下葬,因為跑掉了,只能雕刻出一個木頭軀。
昨天回來太晚,那時候登門送尸首,老太太估計晚上都睡不著覺。
“夫人,我有要事出門。”
“路上小心。”
……
這回再進供奉樓就輕車路了。
供奉樓死了不供奉,原本已經不足支撐。
還好張之晨和徐青都有進步和收獲,厚積薄發雙雙晉升。
有兩位練氣六層,一位練氣五層的修士也還好。
余下多是剛剛氣的道。
五靈氣歸氣,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夠中期,沒有機緣也就游在一二層左右。
要是供奉樓這邊有事兒,溫岳不會坐視不理。
好歹他也是供奉樓的供奉,每年是拿大梁靈石的。
而且就是有事兒也多是出現了鬼妖邪,魔道修士基本不會來小靈州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里的修行資源貧瘠,靈氣匱乏。
除了還有凡人聚集之外,對于魔修沒有任何的吸吸引力。
“溫道友,沒想到你已經平安回來,銅關那邊已經沒什麼事了吧?”徐青趕忙迎上來,宮長裝的同時發髻也已經盤了起來。
溫岳還有些錯愕:“徐道友這是?”
“我和老張結為道了。”
張之晨點頭道:“我們志同道合,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結為道。”
兩人互相倚靠。
“好事啊。”
“恭喜恭喜。”拱手道喜。
溫岳想了一下,從納符中取出兩瓶增進修為的丹藥:“銅關那邊繁忙,我這時候才趕回來,正好趕上那就隨個禮。”
“不用不用,我們在跡里也有收獲。”
“那是你們的。”
“再怎麼說,這是我一份心意,不枉我們相識一場,趕拿著。”溫岳將丹藥塞給張之晨。
“那就多謝道友。”
“多謝道友。”
兩人沒有再推辭,正如溫岳說的那樣,這是他的心意,而且只是兩瓶丹藥而已,收了也就收了。
“別在門口站著了,我們進去說。”
原先熱鬧的供奉樓議事堂現在冷清了不,盧老道也是剛剛得知溫岳已經返回,匆匆趕來:“溫道友,久等了。”
“我也剛到。”
寒暄了兩句,溫岳知道自己也該進正題。
三人都不是傻子,知道溫岳肯定是有什麼事,所以才來供奉樓。
“是這樣,我聽說供奉樓有一柄中品法劍。”
話音剛落,張之晨和徐青互相看了一眼。
盧老道也有些驚訝,不知道溫岳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涉及到那柄中品法劍,他們確實需要慎重對待。
徐青點頭道:“不瞞溫道友,確有其事。”
“我直言不諱,那柄法劍與我有些不同的淵源。”
一聽溫岳這話,三人都有些張。
“我可以拿出靈石進行贖買。”
“若是三位覺得靈石不行的話,我這有三柄下品法劍。”說著,溫岳將納符中的法劍取出,放在桌案上。
他手中的法多的用不過來,不說元靈宗法劍,就是程輝納符中都有四五柄下品法劍,還有中品法劍在其中。
“溫道友見外了,哪里有什麼贖不贖的。”盧老道長出一口氣,看來是自己誤會了,溫岳應該是真心實意要和他們商量那柄中品法劍的歸宿。
“老道溫道友大恩,不會阻攔溫道友取回法劍。”
張之晨和徐青本不需要后續表態,他們一致覺得既然溫岳開口,那就直接放棄競爭法劍。
溫岳幫他們良多,他們心中也過意不去。
“我們夫妻也不爭。”張之晨和徐青說道。
“走,正好三個鑰匙都在,我們就進庫幫溫道友取出法劍。”
盧老道起。
溫岳跟著他們來到庫大門。
幡的涂山君看著當日堵住自己的三道大門神平淡。
如今以他筑基初期的實力,這三個破爛陣法形的環鎖本攔不住他。
“溫道友有所不知,供奉樓的庫需要三位手持鑰匙的供奉同意才能開啟。”
“除了溫道友見到的那些道友之外,曾經手持銅鑰匙的人是周道友,只不過后來周道友失蹤不見,我們只看到銅門被打開。”
“估計是他覬覦庫的寶,又不敢面對我們。”
說話的功夫已經過了前兩道門,到了室的門口。
溫岳點頭,他也是頭一次聽說這件事。
這時候他想起來,向虎來報仇之后,供奉樓的仙師匆忙離開,原來就是那時候。
涂山君知道周良本不是逃了。
其實周良想逃,可惜到了他。
現在想起來,也有些唏噓,當日就是這道門堵住了他。
這一次他卻和自己的徒弟正大明的出現在門前,等待著大門的打開。
“轟隆。”
大門開啟,燭火點燃,照亮了庫。
庫并不大,也不像是溫岳想象的那樣布滿了法和寶。
就是很簡單的地下室,幾個臺子。
擺放著一眼就能看明白的東西,最好的也就是靈劍了。
并沒有什麼好東西因為不識貨而放在庫。
也沒有晦自的靈。
就是有,也早就被倒賣了。
魂幡震,黑袍涂山君出現在庫。
眾人又是一驚,均是看向溫岳。
就連溫岳自己也有些莫名,他是信任先生的,所以法力的流本不管控,平日也會維持魂幡,只是沒想到先生會現。
涂山君收斂了筑基期的氣息威,不然他們都不會好。
走到劍簪的面前,涂山君出鬼手將其拿了起來。
這只劍簪承載了太多東西。
沒再多想,拿起劍簪吞胃里和侯伯旭給他的納符放在一起,這才消失不見。
“大家不用張。”
溫岳笑呵呵的拱手,他這時候才知道劍簪對于先生有多麼重要。
“就是嚇了一跳。”
“溫道友有如此強大的護道靈,實在令人羨慕。”
眾人只當是溫岳無意的舉,并沒有放在心上。
溫岳還是留下了三只下品法劍。
中品的話,他手中就兩只,不夠分的。
而且練氣中期拿中品法容易引來其他人的覬覦,為了他們免遭橫禍,溫岳也不能給太多的東西。
不過在溫岳看來,拿出多都是值得的。
那是先生在意的東西。
先生在意的東西,他就在意。
半推半就之下,也就將法劍留下來。
溫岳來到后山墳地,涂山君從幡走出。
“先生我去供奉樓和他們說說話。”
溫岳留下話就趕離開,這時候還留下礙眼可就太不懂事兒了。
走到李青楓的墳前,涂山君張了張,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李青楓的生魂還在魂幡,應該不算死了。
只是生魂只有其形,不能言語,和死了也沒有什麼區別。
坐在墳前,涂山君嘆了一口氣。
……
“道友要走?”
溫岳驚訝的問道。
“沒錯,溫道友,我準備離開小靈州。”
“小靈州是個好地方,卻也拴住了我們,一直待在這里,老道不甘心。”盧老道認真的說道。
他已經得了能夠煉制筑基丹的紫花,若是不轉化為資源,這輩子也就只能守著紫花死亡。
踏上仙路的時候,誰沒有豪言壯志啊,誰不想仙。
“什麼時候走?”
“很快。”
“祝道友,道運昌隆,仙得道。”
“老道這輩子估計難了。”
“溫道友,你還年輕,縱然損傷了本源,依然有筑基的機會,我不是在勸你,而是世俗的種種,對我們來說不過是人生中的一個階段。”
也許是看出了溫岳的沉默,盧老道微微拱手:“希溫道友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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