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招凝并不會讓拜下去,清風拂過,郭穎兒直站著。
黑檀虎貓走到郭穎兒邊,用腦袋蹭了蹭,似乎也在提醒什麼。
郭穎兒略顯尷尬,但接著又是驚喜,“招凝,你修行簡直是神速,我要像你學習,我也要五十年結丹,這樣我哥就能更快的蘇醒過來了。”
招凝并沒有多糾正什麼,只是走近,“當然是要結丹的,只是若是你遲遲畏懼劍,這筑基都是艱難。”
郭穎兒之前的作并非不去做,而是在畏懼,像是對這把劍充滿了恐懼,像是對劍道也充滿了驚懼。
郭穎兒驚詫地看了一眼招凝,卻又低下頭去,“我知道,招凝,我,我很努力在制了。”
“每當我使用這把劍的時候,我都仿佛看到了兄長在一片中殺人,我,我好害怕,它好像在告訴我,哥哥是殺人魔頭。”
招凝沉默,心中卻也有一些詫異,拿到這柄劍的時候確實覺到了魔氣,但是魔氣并不會造這樣的況,而且這郭穎兒的道心與魔氣邪念相抵,更不會產生心魔。
走近,“每一次施展的時候,都會出現?”
“對,對。”
郭穎兒抬頭看向招凝,“招凝,我難不也跟著魔了?”
當然不是,招凝很清楚郭穎兒并沒有魔,道,“我需要你再施展一次。”
郭穎兒知道,招凝這般說是為了幫助尋找到真相,因此并沒有拒絕。
招凝手,手掌聚著一團靈,相呼應的,郭穎兒的眉心中也閃爍著靈。
但郭穎兒緩慢施展了一招基礎劍訣時,招凝跟著看到描述的那一幕。
的確是那日清霄宗魔,山尸海,秦恪淵殺真人、殺長老、殺師門、殺了很多人,但是衡銳劍也在外門區域殺了很多的人。
招凝意識到,這并不是什麼郭穎兒的問題,這是郭從衡的心魔,畫面中手持衡銳劍的是郭從衡。
他知道自己已經魔了,知道自己在無法自控的魔化,但是他的意識還維持著最后一清醒,并在這清醒中,以他個人的力量幫助秦恪淵清剿那些逃竄的魔修真者。
直至最后在秦恪淵銀河一劍下,郭從衡的識海也被破開,被魔侵蝕的殘魂飛了出來,落在衡銳劍上。
秦恪淵能在當時的況下還堅守著自己的道心,但郭從衡卻陷了自我質疑和絕中,再加上他本就被魔侵蝕,整個殘魂都陷了渾渾噩噩之中。
若非他是劍修,又有人劍合一之境界,他的殘魂早就被魔侵蝕了,而不是將魔轉移到了劍上。
但當初那一幕幕,那一劍劍的殺戮已經深深刻在郭從衡的意識里。
當一切過去,卻了反復叩問他本心的魔念。
招凝撤回法力,郭穎兒也立刻收了劍,期待又心慌的走到招凝邊,“怎……怎麼樣了。”
招凝頓了頓,回答,“那不是你的心魔,是你哥的。本來你便將他煉化本命劍,再加上兄妹親緣,便能心靈應,悟到他的痛苦。”
一聽招凝這般說,郭穎兒更是張又難過了,了,好似著“哥哥”。
轉而又收了難過,更加堅定的問,“招凝,我應該怎麼做?只要可以幫哥哥化解心魔,上刀山下火海,我什麼都愿意去做。”
招凝卻搖搖頭,“不需要你做這些。你只要練劍就可以,明道心,悟劍意。他并沒有后悔他的做法,他只是在絕,他的劍落在了師門同胞的上,你需要告訴他,真正的劍道,無畏生死,無畏親疏,斬錯,斬,斬邪,斬魔,斬一切虛妄。”
郭穎兒抓著手中的劍,似懂非懂,可是此刻招凝的話對迷茫了數十年的郭穎兒來說,就是主心骨,是方向。
于是,仍舊重重點頭,“我……我會克服恐懼的,我一定會帶著我哥去悟劍道。”
無論說的話有多抖和猶豫,招凝都選擇相信,手拍拍肩膀,給予鼓勵。
或許招凝能幫、幫哥哥,或許有很多人能解決這心魔,可是招凝知道,若不能親克服,這對于他們來說便無甚意義。
頓了片刻,郭穎兒出笑臉,“沒事,不就是劍修,只要我郭穎兒想,一定能的。在這之前我一定要把衡銳劍修復好。”
環視四周,往三個深坑里去,三個坑里有兩個都還是昏迷不醒著,只有一個瑟的本不敢出來,顯然也發現了對面的敵手不是筑基也不是練氣,而是金丹境界的真人,這讓他們如何再敢放肆。
郭穎兒站在坑上再次問道,“風靈晶呢?!”
那人直接將儲袋拋給了郭穎兒,還十分坦誠的說道,“我們府里還藏著很多寶貝,您隨便拿。求求您高抬貴手,繞我們一條狗命,我們當初不是故意要搶您靈劍的。”
郭穎兒卻是哼了一聲,“怎的,你們搶寶貝還有無意的?”
那人怎麼也沒有想到郭穎兒竟這般挑字眼,一瞬間啞口無言,只能夠在坑底反復叩拜求饒。
郭穎兒又哼了一聲,直接拿了另外兩人儲袋,便翻看著邊走向招凝,掃了一眼便是嘆,“全是靈石啊。”
這些人在風雨谷收保護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靈石全都積攢了下來,既然儲袋中都是靈石,那風靈晶便是在府中。
招凝沒有進去,抬手一,靈一閃,不一會兒,府中飄出來一個樣式古樸的箱子,長寬各一尺,高不過半尺。
郭穎兒接到手里,一打開,果真看見七八塊風靈晶擺在上面。
而風靈晶下面還擺放著一卷玉簡。
“這是什麼?”郭穎兒好奇,從風靈晶下將玉卷了上來,一打開卻見上面標注著“極刃風語劍法”。
招凝看了一眼,卻是一本以風靈為主的劍道功法。
“咦,這不是萬劍宗的鎮宗大法之一嗎?”
郭穎兒卻驚疑出聲。
招凝一頓,接過玉卷,略微一展看閱覽,劍意看起來頗為強勁,是修行到元神之境的大法,但是并沒有提到元神天劫之事。
“我來汴州,就是為了劍宗,學劍道的,做了很多功課,對汴州幾大宗門小有名聲的鎮宗大法都記在腦子里。”郭穎兒湊近招凝,“招凝,這些人怎麼會有萬劍宗的鎮宗大法?”
鎮宗大法不可能輕易泄出來。
兩人一對視,便察覺到不對勁,郭穎兒飛就至那坑前,正要質問,卻忽然看那人卡著自己的脖子,竟然就這麼死了。
“招凝!”郭穎兒驚喊一聲。
招凝已經站在了其他坑前,那兩人明明之前是昏死狀態,這會兒,角竟滲出一點一點的黑。
能在招凝周遭悄無聲息的做此事,招凝自認除了元嬰之上沒人能有這種能力,但元嬰上人不會平白就這麼來殺幾人。
招凝看了一眼,“是契約。”
郭穎兒一怔,“契約。那種只要另一方一死,契約方也會死?”
“這是平等契約,還有主仆類契約。”招凝回答道,“只要一個意志便會死去。”
類似于奴,只要將奴的印碾碎,奴會瞬間毫無征兆的死去。
郭穎兒抱著劍,察覺到深深惡意,“怎麼會這樣,他們不是匪修嗎?怎麼又是契約,又是鎮宗大法的。”
“這大法恐怕有問題。”招凝推測到,僅僅是名稱并不能表明它是不是極刃風語劍法,畢竟們都沒有見過這功法的容。
“我們得想辦法把這事告知于萬劍宗。”郭穎兒第一反應便說。
但招凝卻也提醒,“你若是想進宗門,可以拿此作為敲門磚。”
郭穎兒聽后略略遲疑,轉而又變得鎮定,“不用。我要憑借自己的實力進,我是要為劍修的,劍者,從不拐彎抹角。”
“好。”
招凝收回玉卷。
兩人從此地離開,一路向觀海城去。
臨到了觀海城城門口,郭穎兒又是嘆氣,“招凝,你說我剛才的話是不是說大了?”
招凝疑看。
郭穎兒耷拉著眉,“我壽元過半,又沒有到筑基,不可能通過招仙令進宗門。唯一的辦法就是斗劍大會上在煉氣劍修榜上排上前十,好難啊,這可是和整個九州的練氣劍修競爭。”
確實很難,汴州作為唯一的正宗劍道修真界,是所有劍修的向往之地。
斗劍大會每百年進行一次,起初是汴州十八宗門之間的弟子大比,后來許多散人劍修也聚到汴州,自發的斗劍,有的時候十八宗門的弟子也會參與其中,久而久之,這汴州十八宗門斗劍大會,就變了汴州斗劍大會,甚至可能是九州劍修大會。
在斗劍大會上有一塊十八宗門豎起的石碑,名劍才榜。
此榜一共有三,分為天地人,人榜為煉氣期劍修排名,地榜為筑基期劍修排名,天榜為金丹期劍修排名。
凡是在天地人三榜登頂,都可稱作為該境界下九州第一劍修,由于劍修實力本就是同境界修士中最強悍的,因此暗地里也有人會稱第一劍修為九州第一修士。
這名號可是響當當,當年劍真人的元嬰之下第一人的稱號,很大程度上因此而來。
哪怕是再淡泊名利的劍修,在聽到這樣的名號,心中多也會悸一下。
郭穎兒想要爭的是人榜前十劍,是劍修數量最多的一個榜。
“斗劍大會可是過幾年就要開始了?”
“對,七年后,初冬之時。”郭穎兒抱著劍,一時更加遲疑了,之前甚至不敢持劍對戰。
“來的及的。”招凝說道,“先鎮魔氣,再行劍氣。”
郭穎兒踟躇了片刻,重重的應了一聲。
招凝跟著郭穎兒后去了在觀海城的住所,是城里一偏僻小院。
郭穎兒來到汴州,所攜帶的靈石也不是無窮盡的,故而之前經常在觀海城中擺攤售賣些家族存之。
但現在一心準備練劍,便準備去外面找一府。
小住幾日后,把想法大致跟招凝說道,“我準備黑市拍賣會結束后,就搬到劍影城附近府去。”
劍影城是萬劍宗附近最繁華的坊市,屬于萬劍宗下轄登仙城。
招凝點頭,“正好我有事去萬劍宗,還有極刃風語劍法,也得早些知會他們一聲。”
郭穎兒眨眼,“那招凝你且小心些,這可是鎮宗大法,要是他們怕泄,直接暗害于你就遭了。”
確實有這種可能,不過可能極小,畢竟是九州第一劍道宗門,可能比昆虛四大宗門更加在乎名聲與威。
況且劍真人石越澤還在里面。
招凝沒有再接此話,問郭穎兒,“聽說這里黑市拍賣會想來不將拍品公開,只有當場去才能知道。你又如何知道石劍心在拍賣會上。”
這是郭穎兒后來告知招凝的,要修復衡銳劍,除了風靈晶,還有石劍心、風煞華。
這幾樣東西,招凝是莫能助,但郭穎兒這幾日修復靈劍之余,在城里四打探,卻沒有想到打探出這樣的消息。
郭穎兒刻意低了聲音,“我那日親眼看到有人拿著石劍心進的靈商閣,不會錯的。”
靈商閣便是黑市拍賣會的主辦方,觀海城的修真者心里都清楚。
招凝微微一頓,“我也許久沒有參與過拍賣會了,我隨你一起。”
“好啊,好啊。”
觀海城非常的熱鬧,由于靠近承玄修真界,這里的法修和劍修五五分布,偶爾能看見法修和劍修起沖突,爭論到底是法修全能還是劍修強悍,不過大多數時候很是和諧。
黑市拍賣會說來是黑市,但是就汴州大多數修士直來直往的子,已經把前往黑市的地下通道來往頻繁的就差在門口豎一塊牌子了,“這里有黑市快來”。
而靈商閣大概只能解釋,“雖然名黑市,但是是正經坊市,東西稀有,就是貴了點。”
招凝和郭穎兒進黑市時,被這燈火通明的場景驚了些許時刻,其后也只能淡定的鄉隨俗了。
劍修的嗓門格外的大,整個黑市中除了砍價的聲音就是砍價,而且打一眼看去就能看到暢銷商品,花里胡哨的各種材質劍鞘。
法修們在旁邊翻著白眼,但是手腳一點不慢的搶著劍修們攤位上的東西。
劍修一好戰,除了在和自己寶貝劍膩歪的時間,大多時候不是在找人打架,就是在各大境、府中闖,各都是生死考驗,獲得的東西卻是盛且珍貴的。
直到招凝在一攤位前,看到滿臉胡渣、看起來睡不醒的劍修手中把玩著一塊破損的鱗片,這位劍修一袍華麗,腰間靈劍更是系著悉的劍穗,不過招凝沒有細究,只目落在那鱗片上。
鱗片掌大,看起來很像招凝在沉船上發現的疑似龍鱗的鱗片。
“這位道友,你手上鱗片可賣?”
招凝斂氣息,平淡的好似不過筑基初期,對方只挑起眼皮看了一眼,便又微闔打著瞌睡,含糊道。
“當然賣啊,不過,這可是龍鱗,不是普通的鱗片。想買啊,至這個數。”
他說著豎起三手指。
“三千。”郭穎兒站在一邊很是驚訝,卻不想劍修晃了晃手指,郭穎兒幾要尖,“三萬?!你怎麼不去搶靈石呢?!”
尖銳的聲音吸引了不人的注意,但是大多數一瞧見劍修的份,頓時不興趣了,且放眼看這黑市中,整個黑市就沒有一個不尖的劍修。
窮,還是劍修窮啊。
招凝看了一眼,淡淡道,“三萬可以,不過閣下得告訴我是從哪里得到的。”
那劍修攤主瞬時睜開眼,眼中的只差沒有變靈石了。
他笑瞇瞇的,“這位仙子,好說好說,別說是從哪里得的,就是怎麼得的,我都能告訴你。”
招凝無甚緒,劍修滋滋的收了靈石,說道,“此去離海八千里有一片區域,每到月晦之時,便會出現一座小島,小島上有巨龍尸。”
招凝微微皺眉,郭穎兒也察覺到不對勁,“你休要騙人,若是有巨龍尸,豈會等到消息流傳在坊市,早就被人奪走了。”
“別著急啊。兩位仙子,是我這不是話還沒有說完。巨龍雖已尸,但那尸卻生了靈,盤繞在那片區域,自作龍王。”劍修臉很是古怪,“我十年前同道友一起去探查,那尸居然白骨生長鱗,反常極了,這鱗片便是打斗中無意所得。”
招凝指腹按在鱗片表面,只覺到一冰涼,并無其他的異常。
劍修瞅了一眼招凝,“這位仙子,你若是想去,最好等到金丹境界,不然恐怕連海島都上不去。”
郭穎兒聽著他說話,很是不爽,“就一塊破龍鱗和一個沒什麼價值的小島線索,你居然賣三萬靈石!”
劍修笑了笑,聳了聳肩,“有沒有價值,又不是幾句話能衡量的,那要看對誰說。”
招凝站起,盯了對方一眼,卻是拱了拱手,“閣下同劍真人是何關系?”
郭穎兒很是吃驚,靠近招凝,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出招凝為何問出這句話。
卻不想對方還站起來回禮了。
“不才。劍真人門下大弟子,嵇宗,見過沈仙子。”
“師尊說,若是有一日見到沈仙子,必定要敲詐一番,以彌補他在熾煌城的名聲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