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我以后不能同你傳遞見聞了，我走不了。”

招凝一頓，算算時間，狐辛的壽元并沒有到，當年狐辛走遍九州的決心還猶在耳邊。

卻見玉中字跡翻篇，呈現新的字樣，“三年前我遇上了一場劫難，我最后一條尾也被毀去了，只能附在人類孩上茍延殘，但我想我馬上就要被發現了，我要回去了，希來生的我還能記得走遍九州的心愿。多謝仙子時不時的靈石資助，狐辛州華音城絕筆。”

招凝從來沒有想過，再次收到狐辛的傳信卻是他的絕筆信。

以傳信之玉聯系狐辛，聽到了對面的聲音，卻是一陣稚的咳嗽。

但接著聲音就消失了，而傳信之玉也化作了狐貍尾上的那撮在風中吹散。

招凝覺到一悲傷，不知是為狐辛的，還是為幾十年歲月變化。

卻不想這時背后襲來一道劍，招凝倏然回，神盾攔下那一擊，卻見另一擊接著近，到了近前化作劍網迫招凝持劍攻擊。

招凝眸子一垂，翻手剎月劍，直接行云深七重劍，萬丈劍細小似針，針聚云，鋪天蓋地沖向高空云層。

云層被強行沖散，云層之上一道人影重重砸了下來。

“哎喲哎喲，別打了。”卻是劍真人石越澤的聲音，他于落地前一翻，穩穩站在地上，目落在招凝上，極度的震驚，“我剛才還以為看錯了。你居然已經金丹中期了”

“石真人。”招凝抬手作道揖，石越澤幾步就到了招凝前，“你怎麼跟老秦一樣，數十年不見，一聽音信便是飛速進階。下一次再見到你，莫不是你要到元嬰期了？”

招凝神淡淡，只說，“石真人，正好我有事想請教你。”

石越澤擺擺手，“走，去宗門分舵，在這里如何好說話。”

招凝跟著他去了分舵，正殿里，弟子奉上茶水，殿中便只剩下了招凝和石越澤兩人。

石越澤道，“鎮宗大法的事，我已經清楚了，必是極惡宮余孽搞的鬼，想把昆虛的伎倆再次用在汴州，當真是妄想。”

石越澤的想法和招凝不謀而合，招凝當年便聽過極惡宮的名號，至今卻是一知半解。

“這極惡宮到底是行何道之宗門？”

石越澤冷聲道，“崇魔之宗門。當年傾九州之力將其剿滅，卻不想還留下了傳承。”

兩人說了幾句，石越澤卻道，“這事得從我們萬劍宗部查起，你不便參與。”

“招凝知道。我只是給石真人提個醒，莫要讓昆虛的事再次上演。”招凝淡淡道，“我兩番前來，不過是想同石前輩問一地方。”

石越澤看，“你且隨意問，我知無不答。”

招凝鄭重，“那石真人可知時墟在哪，是何作用？”

石越澤一愣，轉而眉頭深皺，似乎在思索什麼。

但招凝卻明白這是個好現象，他并沒有表現出冷霜瀧那般的諱莫如深，便說明是有答案的。

果不其然，石越澤道，“那地方，我只聽說過，應該在我們頭頂星空之中，其中沒有時間和空間之分，據說一旦進其中，就會迷失在歲月長河之中，但口究竟在哪里，里面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招凝默然，石越澤又問，“緣何問起這個。”

招凝看他，“秦師叔去了時墟。如今已有三十五年之久，卻沒有任何消息。”

石越澤驚愕至極，“他怎麼會去那里，難道是當年傷勢過重，所以……”

招凝緩慢點頭。

石越澤站起，背手走了兩步，問招凝，“這時墟到底能不能使他痊愈，尚且不知，只就‘迷失在歲月長河’這一說法，他豈不是直接老死在時墟之中，堂堂元嬰上人，幾千年的壽元，永遠活在沒有時間、沒有空間，什麼都沒有的空之中，他當真能找到回來的路？”

“這就是我來找石真人的原因。”

招凝走到他前，“石真人知道如何設下時空道標嗎？”

“你要在九州接引秦恪淵的神魂”

“對。”

“可沒有他的魂識，本聯系不到他。”石越澤又坐了回去。

“我有。”卻不想招凝肯定出聲。

石越澤有些詫異，一時間有很多調侃的話，但是在招凝鄭重的眼神中憋了回去。

他道，“時空道標需要虛彌石，此唯有天機宮占星臺才有。”

“天機宮？”

——數萬年前，西極魔荒還未被天魔侵蝕，還皓天修真界，此界有一世宗門名天機宮，天機宮以卜算星宿、推演天機而立。

當年接九州殘卷時，秦恪淵的介紹猶在耳畔。

可是，“它不是在魔中已經覆滅了嗎？莫不是要穿過西極魔荒進跡中？”

“這倒不用。”石越澤卻道，“可用封天令直接進天機宮。”

“這封天令是當年天機宮于上古戰場上尋得詭令，可上古戰場一破碎境。當年天機宮算到西極魔荒大劫，便復刻了百枚，借此令來往天機宮與破碎境，將宗門上萬年積累都送其中，卻不想還未搬完，全宮修士都瘋魔了。”

石越澤又是一嘆，“不過萬年后，封天令流九州，不過百枚，早就被宗門瓜分了，天機宮和破碎境中的東西也搬空了，只剩下一些特殊機緣才能獲取的。”

招凝不為所，只問，“這封天令，是何樣式？”

石越澤道，“極為普通，其上一個‘封’字。”

招凝卻是一怔，有一種冥冥定數之。

展開手，一塊玉牌虛浮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