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沒有一臨界點，招凝仿佛再一次重現了當年在北寒海域中所遇之事，落海中，向無盡的海底沉去，而后看到被層層枷鎖捆束的巨大影。

而此刻那影卻完整的出現在眼前。

一只寬半里的蜃。

他兩瓣外殼微微開闔，蜃霧便從其中涌出來。

招凝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控制著自己的緒，“前輩是鎮守墜仙域的神靈嗎？”

“鎮守？”那遠古的呢喃音又起，而蜃的兩瓣外殼只微微展開，發出悲苦的哀戚，“我夠了。”

它兩瓣外殼忽然張開，里面蠕的漸漸隆起人形，隨著它的作，捆束它的鎖鏈發出沉悶的聲響。

“為什麼我要鎮守在這里？該死的天宮，該死的元神，啊！”

它尖著，這個海底都開始狂躁，暗流像弒殺的狂。

招凝心中一驚，不明白為什麼說是天宮讓他鎮守在這里，這墜仙域與天宮有什麼關系？

“這里難道不是九洲的流放之地嗎？”

“九洲的流放之地？孩子，我告訴你一個。”他人形湊近招凝，可是它沒有五空有形態，看起來可怖極了，“九洲有九片大陸，中州為流放之地，哦，就是你們那破落大陸所說的九州，你們忘了過去，卻沒有忘了最初的名字。”

曾經后土娘娘口中提過“中州”二字，一晃而過。

而九州與九洲這個招凝心中早已有察覺，但是再次聽到還是不由的心神。

卻又聽蜃怒吼道，“可是，該死的天宮，他們卻將這些惡心的家伙轉移到這里，打擾我睡覺，還將我錮在這里，直至將所有人吃完為止。”

“我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招凝所有的緒都凝滯住了，所以說，那些海上涌的蜃霧其實就是蜃在吞噬墜仙域的人族，完天宮強行賦予它的命令。

這樣的天宮，招凝呼吸一滯，還是知曉的那個天空嗎？

浩初尊者、鴻德尊者等等那些尊者的模樣晃過招凝眼中。

知道看到不過是因為先天造化功德金丹而帶來的善意，可是沒有想到這善意背后還藏著這樣的……

這和墜仙域的惡人有什麼區別呢？

可是招凝不愿僅憑言語陷無盡的懷疑和控訴之中，抑著心中驚濤駭浪，讓自己足夠平靜的聽著它的訴說。

可是，蜃好像一定要揭出什麼，不然招凝有任何回轉息的機會。

它似乎一直注視著招凝，“孩子，你猜他們為什麼不愿意將這些墜仙域的人放九州中。”

“他們到天道懲，會為禍蒼生……”

招凝呢喃著，知道這樣的回答顯得那麼蒼白。

即使聽到蜃毫不掩蓋的大笑聲，招凝也沒有覺得意外。

“因為九州的元神只能有九位。”

招凝錯愕至極。

“他們來自九洲，從遠古之時傳承就從來沒有斷絕過，他們擁有最合大道的功法，最強力的道法，以及完整的仙緣，他們一定會就元神的。一人道，必有一人死。”

招凝閉上眼。

它在控訴天宮元神的自私，可是為九州蒼生一人，在沒有達到元神境界之前，所有九州蒼生都會站在天宮一邊。

盡量讓自己理智。

“所以呢。”招凝問道，“為什麼九州的元神只有九位。”

蜃卻古怪的看著，“你明明已經拿到了地碎片，卻為什麼還要裝傻。”

招凝抿。

只聽蜃說道，“地是整個九州與域外虛空的屏障，地碎了，只能借助時墟彌補原本的地，而時墟之下元神之人一旦超過十人，就會超過時墟法則極限。”

招凝一瞬間好似失去了所有認知。

“抬頭看看天，他現在被時墟代替著。沒有了天，你覺得九州的天道尚存嗎？”

“這里的一切都在半混沌之中。你所知道的天道不過人為代之罷了。”

它似乎在譏諷。

“你猜，是誰代替了九州天道。”

一道驚雷在冥冥中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