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凝到極劍宗的時候,石越澤正躺在云上。

他手里遛著一只酒葫蘆，云上晃晃悠悠，也沒有方向,萬般閑適,隔著片刻，便往里灌上一口。

“啊，爽！這歸元城的云醉醒比千夢一醉更痛快。嗝……”

“石宗主。”嵇宗帶著招凝靠近，招凝提醒了一聲。

石越澤才要出口的酒嗝生生憋了回去,從云上躍起，掐了一記法決,轉而上的酒氣便都不見了。

“招凝來了啊。啊不,林大長老回來了。”還不待招凝回答,他便直接問,“老秦如何了？”

他并沒有多張,似乎心中有所預期。

招凝只是將前幾日回答紀岫等人的含糊之語再次回答他。

石越澤也沒有多追問，反而古怪一挑眉，“那就肯定能等到好消息。”

招凝沒多提此事,只是知到石越澤的修為，有些訝異。

“石宗主,這是要結嬰了？”

“機緣巧合，那是復宗大典,略微有所悟。”他嘿嘿一笑,緩了緩手中的酒葫蘆,“這不是要閉關，先過一把癮。”

他朝招凝眉,“林大長老可要快些,否則,你就要本座一聲石師叔了。”

招凝并不他的套，只說，“那石宗主可再快些，不然，就又要師叔一聲前輩了。”

石越澤險些在云上一踉蹌。

不再提這事，招呼招凝，“走吧，嵇宗，帶路，看看找我們林大長老的是何方神圣。”

招凝在一座偏殿遇見了人，但只看見了姜博，而不是舞蛇人。

石越澤一瞧這姜博，好似看出了點門道，便上了主座看熱鬧。

姜博沖著招凝咧一笑，頗顯無賴。

他的格更加傾向于狐辛而不是那個小孩姜博，比當年州一遇，他們的格融的更好了。

瞧著他那一笑，招凝就明白了，應該是沒有什麼舞蛇人了。

不過都坐在此地，問還是要問的。

“那所謂的舞蛇人？”

就見姜博非常坦然的指向自己。

“我啊。”

果真是無賴子，但招凝面上平靜，只是心底有些無奈，大致知道姜博為什麼來了。

連石越澤都看出來了姜博這表面的無賴，坐在榻上笑道，“你這人當真要糊弄，也該要有個糊弄的樣子，隨隨便便的，可是要找打的。”

姜博嘗試挽救一波，“我說的是真的。瞧——”

說著他一抬手，就見他手上圈著兩只細蛇，一只黃，一只青，在他展開的時候，那兩只細蛇似是驚醒了過來，在他胳膊上盤旋游走。

“看，這不是一黃，一青，我還能直接將他們跳一支舞。”

兩只細蛇托在肩膀上，隨著他手中靈一搖一搖的作，那細蛇直起，同步的扭著

手中的搖幅度越來越大，連姜博也跟著這兩只細蛇扭，那姿態……稽，甚至有些妖嬈。

嵇宗實在忍不住，噗得笑了一聲。

姜博這才從沉浸中清醒過來，看著招凝無奈，嵇宗忍俊不，石越澤饒有興趣。

他不由的嘿嘿一笑。

將兩只細蛇重新召回到自己手腕上，他撓撓頭，“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這樣的小把戲瞞不過你們。”

他面向招凝，鄭重的躬行禮，“實在是對不住了。”

招凝并沒有生氣，一方面并不指姜博當真能找到這舞蛇人，另一方面招凝也不希能找到舞蛇人。

蜃對于頭頂的太并沒有撒謊，那是天宮本上的金烏，如果九州的天永遠是時墟，那金烏只能永遠呆在天宮之上。

招凝不知這樣的做法對不對，更知道金烏必須在上面帶著，否則九州生靈失去了，九州會再一次覆滅。

神微微沉了下來。

這樣的選擇讓招凝一時間起了些許的愧意，但招凝也知道此時非這般不可。

招凝第一次到了名為糾結的緒。

大抵招凝本就淺淡的神有了一些變化，這讓姜博有些驚慌，還以為招凝當真生氣了，連忙說道。

“招凝仙子，我這當真是不得已。別說青蛇、黃蛇，整個州修真界都是這樣的舞蛇人，但這要找到一個卻是大海撈針，誰知道哪個會是你想要的。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在州走了一圈又一圈，險些要將整個州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合適的。”

姜博又說道，“我也不是故意就這麼誆騙你來。實在是最近天仙宗不知在搞什麼大作，整個州都有些，聰明的都趕遠離了。”

“你知道我這人最容易花靈石了，想要走遍九州，只能想辦法找些靈石。”姜博糾結到，“我本來也不打算來這般戲耍仙子，這不是路上正巧遇見一窩蛇窟，還正好一青一黃，嘿嘿，這豈不就是天意讓我來此。所以……”

他盯著招凝很是期待，“仙子，就那個，那個，在資助我些，嘿嘿，我必定再為你傳送九州最新的消息。”

招凝沒有說話，的思緒一直停留在姜博說自己意外遇見一青一黃兩只細蛇上，這天意是不是當真這麼巧合，這會不會就是真正的舞蛇人。

想起金烏的話，“舞蛇人和你命運有集。”

若是姜博當真帶來了一個舞蛇人，那倒很大程度上不是真正的舞蛇人，畢竟招凝并沒有與他接過。

可是面前的是姜博，早年在北寒群島囚牢相識，而來還有些許的聯系，再加上他這樣份的轉變，招凝不得不去想，這似乎就是某種意義上的集。

這一刻招凝看著姜博，心中泛起了古怪。

姜博還以為怎麼了，撓撓頭，“仙子若是生氣，那就揍我一頓，只要仙子能再資助一些就好。”

他嘿嘿笑著，這時，石越澤在旁邊問道，“州修真界出了什麼事，怎麼昆虛至今都沒有聽說。”

姜博說道，“好像是天仙宗換宗主了。”

石越澤倒是奇了，“這換宗主的事，年年有，怎麼到你這里就奇了。”

“因為據說此人并不是天仙宗的人，而是一個外人。”姜博也不過是行走在州的時候聽到了幾句，“聽說這人非常的神，出現在世人面前。

可是天仙宗對他十分的尊崇，幾乎萬事都聽他的。而且，他一上位，便大肆變革天仙宗局勢，甚至連整個州修真界的各大宗門都在跟著洗牌。那些不尊崇的，嘗試著反抗，已經掀起好幾次打斗了。”

招凝心中閃過葉楓的影子，但轉而又否定了，三千年時間的因果恕罪，他不可能這麼快出來，怕是州另出了一位人。

“哦？那這麼說，最近這州修真者各個宗門之間都在打斗了？”

“確實是這樣的。”

“您看，這修真界之中，宗門大家宛若神仙打架，我這修了幾十年還沒有筑基的普通修真者，當然是能跑路就跑路。”

他朝招凝拱手，“還請仙子原諒則個。”

招凝無甚意義的應了一聲。

抬手，指尖一點，就見姜博手中出現一袋靈石，里面大概有三千下品靈石。

對于招凝現在來說，三千下品靈石都不算什麼了，可是對姜博來說，卻是此生第一次抓到這麼多的靈石。

他頓了頓，靦腆地朝招凝笑了笑，“仙子當真是良善。不知道仙子尋舞蛇人到底要做什麼，說不定我當真可以一試。畢竟我也是一手青蛇，一手黃蛇。”

招凝遲疑了片刻。

石越澤笑著說，“你這人倒是當真有趣。那要是說著舞蛇人是要顛覆天地的，你還愿意試一試嗎？”

他不過隨口一說，專挑嚴重的。

姜博毫不猶疑，“當然。”

而姜博顯然在某方面表現的格外的固執，就像是石越澤隨口而說的一句話，即使是真的，姜博也會毫不猶疑的答應。

招凝微微一，告訴姜博。

“你不用刻意去做什麼。”

忽而指向門外漸漸落下的夕，紅霞暈染了半邊天。

“你看到了嗎？”

姜博疑，“太？”

“正是。”招凝淺淡說著，“我的目的從它而來，難于登天，不用掛心。”

這般含糊的話語，顯然藏著什麼，但是他們并沒有多想。

姜博更是笑了笑，“哪怕是追太，我也會去嘗試。”

石越澤笑了一聲，“那你可當真要顛覆世界了。”

這一句話在旁人的耳朵里，是多麼的可笑。

可是姜博想了片刻，思緒卻是越來越興，他說道，“這樣也好，我本來就一心想要走遍九州，可是這樣漫無目的的行走，實在太無聊了。若是一邊迎著太，一邊去看九州，說不定是一種別樣的驗。”

他越說越興，甚至現在就不想在此地多逗留。

招凝看出了他的想法，站起。

“閣下保重。”

他朝招凝一禮，“多些指引。”

談不上指引，甚至給姜博的是一種無的路。

招凝一直看著姜博離開。

石越澤在后說道，“招凝啊，你這朋友還可的。”

招凝轉過，“確實是一個灑的修真者。”

安靜了片刻，石越澤問道，“聽嵇宗說，你去看玉景玨了。那次聽說，玉景玨和老秦關系不錯，你這是和他說清楚來龍去脈，還是代老秦同他道歉？”

“師叔無錯，要道何歉？”招凝疑問，但也明確回答，“都不是。我是追著朱州紅袍去的。”

“朱州紅袍？”

瞧著石越澤微微驚詫的表，招凝問道，“石宗主也知道這群人。”

“這群人雖然神，但是一紅袍，走在九州也是很顯眼的，而且……”玉景玨告訴招凝，“這些人功法極其古怪，不善攻，但是能強行神魂牽連。”

招凝說道，“確實如此，這些人的蠱，是造昆虛兩次魔的本原因。”

“你查出來什麼了？”石越澤在榻上做直了，而招凝坐在旁邊。

招凝只是搖搖頭，“我不過看到的是表面上的東西，跟深的我一概不知。”

“我進玉景玨臥室之時，就見到玉景玨在被三個朱州紅袍夢，夢中所言所語都是蠱。”

“他可有事？”

“他解釋是自己經住了蠱。我暗地里探查，確實沒有什麼異常。”

石越澤看著招凝，“你看起來還是有些不放心。”

招凝很平淡的應了，“朱州紅袍之前在昆虛險些兩次得手，不得不謹慎。”

說著站起，鄭重的向石越澤拱了拱手，“我這一段時間有要事出去一趟，歸期不定，沒有辦法觀察查明，紀岫帶紅袍走之時又是匆匆，便想勞煩極劍宮代為暗中注意些許。”

石越澤也起，連忙應了招凝的禮，“哎，那有什麼勞煩不勞煩，我這極劍宗都已經定在昆虛了，若是再來第三次大，我極劍宗也會牽連進去。是我們應當做的。更何況，你的另一份可是林影！”

說著，他朝嵇宗抬了抬眼，嵇宗立刻應了。

拱手便下去安排了。

招凝走后，石越澤在背后出一壺酒，連連灌了幾口酒水。

半個時辰后。

嵇宗忽而從外面走進來。

他與石越澤亦師亦友，進來便直接說道，“師尊，沈真人走了嗎？”

石越澤見是自己徒弟，便再次灌了一口酒，“走了。怎麼了，你還有事與討教。”

嵇宗說道，“這也不是。只是倒是奇了怪了，今日怎的這麼多人來找招凝仙子的。有弟子來稟報，說玉景玨來找林影大長老。”

“玉景玨來找做什麼，難不那天林影在廣場上起意，讓他惦記上了。”

石越澤擺擺手，“就說林影大長老不在宗里，走了。”

“是。”嵇宗應道，“那我現在就找弟子去回他。”

嵇宗剛走到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