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山傳喪報，鎮南王世子，木庭川戰死。”念晨沒有說北野吉的事，只是說鎮南王世子戰死。

“我……親去鎮南王府，你可與我隨行？”胤錚走到念晨前，聲問了一句。

念晨搖了搖頭。“北野吉攻打汴京，現在知道我份的人越越好，哥哥替我去吧。”

胤錚點了點頭，沒有多想。

“陛下，太后讓您過去一趟，該是有話要說。”太后邊的婢前來傳信。

念晨看了胤錚一眼。“去吧，我想在花園走走。”

胤錚回頭看了念晨一眼，言又止。

他不想讓念晨知道，北野吉退兵臣服的條件，是讓嫁過去。

“常公公，陪我走走吧。”念晨喚了一句。

常山點頭，跟在念晨后。“公主可是有心事？”

常山一直都在馮貴妃邊照顧小公主和小太子，念晨和胤錚是他看著長大的。

“哥哥親去鎮南王府，一路肯定會有很多危險。”念晨小聲說著。

其實念晨知道，胤錚之所以親去鎮南王府，一是因為愧疚，為帝王對守城將士的愧疚，畢竟天下在他手里卻紛爭不斷。二，是因為逃避。

胤錚寧愿選擇讓赫連驍與北野吉開戰，也不愿意將念晨出去。

可他又沒有太多的選擇。

“自從登基，太子再也沒有了從前的笑容，雖然這些年太子過得并不開心，整日都在與他人比較，看似站在高，卻并不勝寒。”常山深意的說著，嘆了口氣。

“常山……你覺得，是做皇帝重要，還是開心最重要？”念晨問了一句。

以為，哥哥那麼努力的在父皇面前表現，那麼努力的想要得到父皇的認可，想要超越赫連驍，是因為想要這個位置。

“公主也許可以和陛下好好聊聊，聽聽陛下的想法。”常山無法發表任何言論。

他只是個太監，是個奴才，他的職責是服侍好主子，至于皇位這等大事，不敢妄言。

“我只想讓哥哥開心，可得了天下，他卻好像并不開心。”念晨站在涼亭中，垂眸。“天下混戰不是他的錯，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埋下了種子和患，我知道這個皇帝不好當，會很難，可這不是他的錯，他把一切都背負在自己上。”

念晨有些茫然了，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

以為胤錚想要的是皇位。

可現在看來，他并不快樂。

“陛下與先帝是不一樣的，先帝是天生的帝王，而陛下……只是恰巧生在帝王家而已。”常山深意地說著，覺得自己說多了，有些后悔。“奴才這話，公主就當沒聽見。”

念晨沒回應，只是安靜的站著。“聽說，父皇那時候為了奪皇位，了很多很多的苦，廢了很大很大勁兒，一步一步才有了奉天的天下。父皇說，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這是因果，這天下沒有人能魚和熊掌兼得。但兩相權衡，要擇其重。”

念晨以為，做皇帝或許不開心，會有很多的煩心事，但至皇位對胤錚來說是重要的。

畢竟，他是父皇唯一的子嗣，是奉天唯一的脈傳承。

“兩相權衡擇其重，在陛下心中，公主最重。”

念晨的手指僵了一下，回頭看著常山。

知道常山的意思。“勞煩公公幫我瞞住哥哥，我得去一趟汴京。”

常山眼底閃過驚慌，搖頭。“不可……”

“若是汴京因為我而開戰，死傷無數將士與百姓，各地叛之人趁機大肆攻打各城關，那不僅僅我是奉天的罪人，哥哥更會因此背負上永遠都擺不掉的自責。”念晨垂眸。“所以，公公務必要瞞住哥哥，我也有我必須要去做的事。”

……

泗水城后山。

趙云卿昏睡了過去，一直沒有醒。

阿恒很擔心，一直守著。

“將軍來了。”山外，統領欣喜地說著。“將軍！您可算是到了，這下我們攻打泗水城便有了底氣。”

“各位辛苦了。”赫連驍翻下馬，看了眼泗水城后山的況。“叛軍沒有守泗水城后山？”

“阿恒說，這后山有一條沒人知道的路，以尉遲恭為首的那些叛軍，肯定不知道。”統領趕說著。

“阿恒？”赫連驍問了一句。

“阿恒是泗水城的獵戶，就住在山上，這條路是他平日里打獵發現的，是一條山路，沒怎麼有人走過。”統領趕進山喊了一聲。“阿恒，將軍來了。”

阿恒趕走了出來，面上還著擔憂。“將軍。”

赫連驍仔細看了阿恒一眼，這長相氣質不像是泗水城這種小地方的村民。

朝歌將馬牽到山口拴好，也打量了阿恒一眼。“你……是泗水城的村民？”

微微蹙眉，朝歌有些警惕。

這個人上，有蠱人的氣息。

“我從小在后山長大，打獵為生。”阿恒點頭，那雙眼睛倒是澄澈。

朝歌看了赫連驍一眼，把人拉到一旁。“他不是普通人，他有蠱人脈，雖然很微弱，但絕對是個混種。”

赫連驍震驚。“混種？”

“元寶邊的珍珠，也是混種，蠱人和普通人生下來的孩子，就是混種。”朝歌解釋了一下。

蠱人，從某種角度來說依舊是活人，只是失控的時候不控制。蠱人與死士不同，死士是蠱蟲控制死人的尸行殺人，而蠱人，人為蠱，蠱為活人，他們還有孕育下一代的能力，保留了最原始的本能，而且……年后的蠱人在發期的時候，原始的本能要超過常人，因為他們無法自控。

所以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戰之后，有蠱人逃竄到各地，村落多有適齡子失蹤。

混種雖然罕見，比蠱人多了控制能力，在不失控之前與常人無異，但一旦失控，屬于蠱人的脈就會覺醒，依舊是很可怕的存在。

所以，即使是混種也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有沒有可能是當初逃竄的蠱人抓了村中的村民生下來的孩子？”赫連驍看阿恒不像是撒謊的人。

而且，如果是敵軍派來的，沒有必要派出一個混種，太容易被識別。

“也有可能。”朝歌點頭，回頭看著阿恒。“你在泗水城后山長大，你父母可還健在？”

“我沒有父母，是爺爺把我帶大，我是他們撿的。”阿恒有點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