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碧蓮被嚇得角一。
臉上的猙獰之還來不及收起,只能慌張地搖著腦袋,說話都結了。
“夫……夫子們好,碧蓮不是有意沖撞夫子們的……只是、只是……”
韓碧蓮嚅囁著,不知該怎麼辯白了……
韓夫子瞥了眼手里還拎著的凳子。
方才又是一副潑婦之態。
當著另外兩位夫子的面兒,韓夫子只覺丟人,他咳了幾聲,正想找個由頭幫糊弄過去。
誰知這時,卻聽見哎呦兩聲響了起來。
韓碧蓮和夫子們一回頭。
就見周綿綿領著四郎氣勢洶洶地過來了。
“韓碧蓮,你為何又打我四鍋鍋!”綿綿控訴道。
韓碧蓮一頭霧水:?
接著,綿綿就指著韓碧蓮手里的板凳,跑到夫子們面前控訴。
“方才我家四鍋鍋在地上玩泥,韓碧蓮看到沒人,就拿板凳砸他,你們瞧。”說著,綿綿就把四郎的袖子擼起來。
上面赫然出一塊碗大的“淤青”。
是綿綿找云秀幫四郎化上去的。
四郎也配合地著眼睛:“嗚嗚,四郎討厭那個壞大姐,總打我。”
看著這兄妹倆一唱一和,韓碧蓮睜大了眼睛,何時過這種委屈?
方才打的明明是“周二郎”!
“你胡說!”韓碧蓮紅著臉沖上去,一把揪住四郎的手臂:“你這指不定是誰弄的,跟我有什麼關系,居然還想給我潑臟水,你們家是什麼門風?”
“你來我家念書,卻又欺負我家人,要非說門風不正,應是你家才對!”周綿綿大聲駁道。
眼看著韓碧蓮還要發火,顯然,三位夫子都信了綿綿的話。
韓夫子本想護短。
可因昨日已怒斥過四郎,現下就算再想偏袒韓碧蓮,怕是也不好辦了。
于是韓夫子只好板起臉來。
“這里是學堂,豈能容你喧嘩放肆,碧蓮,快快退下。”
韓碧蓮不住氣。
于是干脆豁出去了。
打算把真相說出來,不能再讓那周家二郎惡心人了。
“碧蓮?”見杵著不,韓夫子皺眉催促。
韓碧蓮了眼角的淚珠子,委屈道:“碧蓮是不該喧嘩吵鬧,可此事明明就是碧蓮冤,還夫子們給我做主。”
說罷,剜了周綿綿一眼后。
就痛快地大聲道:“碧蓮方才確實一人打罵,但卻不是周家四郎,而是周二郎。”
“周二郎?”韓夫子不由瞪大眼睛:“那中了子科的二郎?”
韓碧蓮趕道:“夫子有所不知,那周二郎雖名聲在外,可卻是個不男不的妖人,涂脂抹,穿裝,甚是惡心。方才,碧蓮就是被他嚇著了,才會一時失態。”
聞言,三位夫子都怔住了。
韓夫子不由喝道:“住碧蓮,周二郎可是整個靈州城都出名的神,聽說他容貌不俗,怎會是個丑陋妖人。”
韓碧蓮用力點頭:“句句屬實,碧蓮親眼見過兩次,那周二郎行為不端,當真可惡。”
看說得言之鑿鑿,韓夫子又忍不住有點信了,只是另外兩位夫子都沒吭聲,顯然是懶得搭理這丫頭片子。
“碧蓮,你說的可當真?”韓夫子搖了。
若那周家二郎真是個不男不的,就算績再卓然,將來也在仕途無。
那他來周家做夫子也沒什麼必要了……
韓碧蓮理直氣壯道:“夫子若是不信,只管去找到周二郎看上一眼就是。”
這時,周綿綿看向韓碧蓮:“好大的口氣,我二鍋鍋也是你能污蔑的?憑什麼你說看就看,今個兒偏不讓你看。”
“不讓看?那便是你家心虛了?”韓碧蓮抓住機會,趕拉著韓夫子:“堂叔,碧蓮絕無撒謊,咱們現在就去會一會那周家二郎,看看他私底下到底是什麼腌臜模樣。”
如此一來,捅破了二郎的“真面目”。
和周家的親事就更無了。
豈不是一舉兩得。
韓夫子帶著疑心看著還要阻攔的綿綿,最后便道:“好,那咱們便一起去一趟,看看碧蓮說的是真是假。”
眼看著他們就要上套了,周綿綿咧開小兒。
“好啊,看當然可以,不過若是你污蔑了我家二鍋鍋呢,憑啥他要被你潑臟水?”綿綿發問。
韓碧蓮直接道:“不可能,我親眼看見,千真萬確!”
“如若不是呢,誰知你有沒有撒謊。”綿綿故意激道。
韓碧蓮腦子一熱。
“我沒有撒謊,若是周二郎不是個妖人,那我便任憑你置。”
“好,那就讓韓夫子拿戒尺,你三十下,治治你這撒謊的病,你敢嗎?”綿綿睜大了眼睛。
韓碧蓮很是自信。
“有何不敢?以為這樣就能嚇倒我?做夢!”
“好,那便請文夫子和趙夫子一齊做個見證。”綿綿禮貌地朝文、趙二人作了一揖。
兩位夫子自是應承。
畢竟,這也是韓碧蓮和韓夫子自己要去看的。
于是韓夫子這便走在前頭,后跟著得意洋洋的韓碧蓮,綿綿則跟著兩位夫子,一行人一起進了前院。
要去看看二郎的“真面目”。
話說起來,自打三位夫子來了周家,周老太還從未讓二郎見過他們三人。
一來是二郎子冷,不愿多搭理生人。
二來也是不想讓他們白白蹭了二郎的名聲,日后多有麻煩。
所以就在韓夫子一見到周老太,便開門見山地要找二郎時,周老太自是拒了。
“我家二郎早起后就在房里溫書,這會子,甭說是夫子了,就算是他爹娘都不會多去打擾的。”周老太說話很直。
韓碧蓮睜大了眼睛:“溫書?好生會騙人!他方才明明還穿著婦人裳,去后院學堂要和我比,裝什麼清高讀書人。”
聞言,周老太的臉立馬板了起來。
“長輩說話,你個孩子嚷什麼,韓家便是這般教育小輩兒的。”周老太厲聲質問。
眼睛卻是看向韓夫子。
韓碧蓮咬住,只好噤聲。
韓夫子雖覺不好,可還是道:“既然碧蓮說見到了您家二郎,還說二郎嚇著了,那還是把二郎請出來吧,讓我們看上一看,也算能把事弄個明白。”
“我家二郎會做這種事?”周老太很是不悅。
想了想,又看到一臉竊喜的綿綿,心里頭忽然有點明白了。
于是周老太這便道:“好,那今日我便讓二郎見見三位夫子,畢竟他是綿綿的哥哥,見一下妹妹的老師們,也算是全了禮節,各位請隨我來。”
說罷,周老太這就往西廂房去了。
此時,周二郎還正在書房里看雜書呢,看得那一個津津有味。
韓碧蓮看著周老太的背影,暗自翻了個白眼。
老太婆,兇什麼兇,一會兒有的你丟臉的!
想到自己方才失態,韓碧蓮只想趕挽回形象,朝三位夫子欠了欠子。
聲音道:“待會兒看到那不堪之人,恐污了夫子們的眼,全是碧蓮的不是,還三位夫子莫要了驚才好。”
文夫子聽了沒有理會。
趙夫子只是干笑兩聲。
倒是韓夫子認真頷首:“嗯,若真如你所言,那我們驚倒是小事,只是這子科一等二名的績,怕是那周二郎也不配了。”
韓碧蓮暗笑一聲。
很快,他們就都跟上了周老太的腳步,書房門一開,韓碧蓮正要癟。
誰知,赫然映眾人眼簾的,卻是一個穿著白衫,生得極為好看的一個孩子。
周二郎抬起眼簾,淡漠道:“見過三位夫子。”
韓碧蓮頓時瞳孔一。
“這不可能,他不是周二郎,我看的那個人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