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悲傷的表,晚于心不忍,“醫生說他傷得太重了,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梁慕晴恍恍惚惚,怎麼也沒想到,在晚家的那次見面,居然會是和錢揚的最后一面。
“你也別太傷心了,醫生說他上的傷口雖然現在無法愈合,但是如果短時間能夠醒過來,還是能治好的。”
梁慕晴眨了眨眼,一顆晶瑩的淚水飛賤,連傷口都都無法愈合,又了植人,又怎麼可能那麼樂觀。
不過是安的話罷了。
往自己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那……如果短時間醒不過來呢。”
晚抿了抿,半晌才開口,“腦死亡。”
如果真到了腦死亡那步,那麼離真正的死亡也不遠了。
“我知道了。”梁慕晴扯了扯角,扯出一個笑容。
只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梁慕晴把自己關在家里好幾天,整個人眼可見的消瘦下去,看得梁母憂心不已。
錢揚的況已經聽說了,沒想到錢揚為了救囡囡,了那麼重的傷。
在死亡面前,恨似乎也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看著兒為了錢揚日漸消瘦,或許可以原諒錢揚對梁家所做的一切,但不能接兒和錢揚在一直,梁母如是想。
一個月后,梁慕晴已經瘦了皮包骨頭,整個人像行尸走一般,梁母心疼不已,就不明白了,不過是一個男人,值得嗎。
如果錢揚醒來,可以什麼都不管了,就當是為了兒的幸福。
然而,沒有如果。
兩個月過去了,錢揚沒有醒。
也沒有了任何消息。
錢家把他的所有消息都封鎖了起來,這下子,連陸寒川也打聽不到了。
消沉了三個月,梁慕晴才從悲傷中站了起來,好像想開了。
和往常一樣生活。
囡囡到了上學的年紀,給囡囡辦理了學手續,每天接送上下學。
錢揚留給的東西,一直沒簽字,而錢麒那邊也沒有傳來生效的消息。
無論是植人還是腦死亡,只要人沒有真正死亡,囑都不能生效。
也就是說,只要錢揚的那份囑沒有生效,那麼錢揚就還活著——無論是以哪種方式活著。
錢麒沒有辦法,他管理錢氏集團已經分1乏,梁慕晴又不肯接手梁氏集團的事務,于是他請了職業代理人,讓別人管去。
至于份分的錢,全都打到梁慕晴的帳戶。
梁慕晴無所謂,對除了囡囡和梁母之外的事,都變得漠不關心起來。
三個月后,錢麒告訴,國的醫生已經確認了錢揚不會再醒來,至以國的醫療水平還做不到。
他們準備把人轉移到國外進行治療。
國外的醫療技比國先進,或許會有沒有奇跡。
于是梁慕晴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時間是很神奇的東西,宛如大浪淘沙,能夠洗滌那些不好和傷害,留下曾經的好。
如果沒有那一份愧疚,想,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錢揚曾經帶給的傷害。
然而,他多聰明啊,用一場豪賭,給冰封的心劃拉開一個口子,在心里埋下一顆愧疚的種子,然后用自己的危在旦夕,卻將這顆種子澆灌長大。
利用這種愧疚和自責,把那些恨啊怨啊慢慢侵蝕,并且將他們曾經的那些好和甜不斷放大。
四個月后,梁慕晴對于錢揚的那些恨意已經慢慢淡忘了,如果錢揚能夠現在出現在面前,就原諒過去所有的傷害,也原諒他。
他們可以做一對平心靜氣的朋友,見面的時候打個招呼,偶爾街角遇見還能一起喝杯咖啡。
半年后,梁慕晴開始懷念以前和錢揚在一起的時了,那個時候雖然總是追在他后跑,但還是很開心的。
以前后悔喜歡過錢揚,現在不后悔了。
如果錢揚能夠立刻出現在面前,可以給他一個重新追求的機會。
但是現實沒有奇跡。
他沒有出現。
一年后,梁慕晴又開始種花了。
重新買了一個房子,有一個很大的花園,在花園里種滿了薰草。
就像當初在錢揚的花園里種滿薰草一樣。
只不過這次不是等待,而是在等一個人。
如果錢揚能夠這個時候出現在面前,可以大發慈悲,省略掉他追求的過程,直接跟他往。
可是他怎麼還不出現啊。
都已經不跟他計較了,都已經大度地原諒他了,為什麼還不出現呢。
錢揚,如果你再不出現,那我可就真的生氣了,以后都不理你了。
兩年后,花園里的薰草開花了,紫一片,很漂亮。
梁慕晴坐在薰草中間,神落寞。
兩年的等待,從希到失,直到現在的絕。
如果……如果錢揚現在出現在面前,那麼可以答應他的求婚。
只是這個如果,可能永遠都不會來了
梁母抱著五歲的囡囡坐在門口,看著花園里的兒,滿心惆悵。
已經……兩年沒笑過了。
“晴晴,囡囡說想出去逛街,我還在做蛋糕,你陪去吧。”
“媽,我不想去。”
“可是你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梁母心疼地說道。
梁慕晴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我不想去。”
梁母嘆息一聲,抱起囡囡回屋。
做完蛋糕后,帶囡囡出門,臨走前看了花園一眼,梁慕晴依舊保持著剛剛的作,一不地盯著前方。
“晴晴,我出門了。”
“嗯。”梁慕晴低低地應了一聲,然后繼續看著薰草發呆。
后傳來腳步聲,微微蹙眉,“不是出門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沒有回答,梁慕晴有些疑,但此時懶得,也不想轉。
半晌,后沒有了聲音,能覺到有人站在后。
茫然回頭,看到了那張兩年來在心尖刻了七百多遍的悉的臉。
男人依舊拔,只是比以前瘦了一大圈,臉也蒼白得可怕。
風吹過,白擺晃,一如當年。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黑的絨盒子,打開,低調奢華的戒指反著日,有點晃眼。
在梁慕晴蓄滿淚水的目中,錢揚緩緩跪在了盛夏的薰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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